星火微芒

文/沐清雨

面前的男人確實是穿顯瘦，有，讓人饞的材。可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就不厚道了。

別漾忍到岸邊，在離栗則凜掌控的瞬間，毫不客氣地朝他肩膀用力踹了一腳。

栗則凜全無防備，上半直直向后仰著躺到水里。

應北裕那邊把一切盡收眼底，笑得忘了訓練，惹得扮演溺水者的隊員在水里閉了半天的氣。

幸虧栗則凜很快出水面，他抹了把臉，笑著斥責：“恩將仇報。”末了朝朝陸巡的方向微揚下，“先把服換了，剩下的航拍就行。”話落，轉游向沖鋒舟。

清趕把外套披到別漾上：“快上車。”

幾分鐘后，換好服，接手航拍工作。

清因逞強數落了幾句，后又提醒：“栗則凜的英雄救可能會給你樹敵。”

別漾漫不經心地說：“你說他那兩位隊員？”

清通過無人機拍攝到的：“剛剛們那組的速度只比栗則凜慢一點，優勢明顯，后來長頭發那位一路目送栗則凜送你上岸，導致得了個最后一名。”

別漾控無人機，眼都沒抬一下。

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了，清沒再多說，給扣了頂遮帽在頭上：“你紫外線過敏，小心防曬。”

“也沒太。”別漾嫌帽子擋，就要摘。

清不讓：“沒太不代表沒紫外線！”

別漾無奈：“好的，舅媽！”

“……”

十一點半，訓練完，隊員們上岸休整。

栗則凜兌現承諾，帶別漾和清去附近的湖泊轉了轉。

返回營地途中，清問：“栗隊長以前是海軍？”他水太好，因此判斷。

有相親的鋪墊，栗則凜以為是別漾告訴，自己曾是軍人，說：“對，海軍陸戰隊。”

不止清，別漾都有些意外，轉臉看他。

栗則凜與對視一眼：“你不知道？”

別漾因先前那個意外的吻不太想搭理他：“我爸沒介紹你的兵種，我也沒問。”

栗則凜先是嗯了聲，隔了幾秒又像不滿意似地補了句：“看出來你沒走心了。”

別漾杠道：“我們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栗則凜吁了口氣：“以后改了就行，之前的不作數。”

這話模棱兩可，指向含糊。

別漾聽他這麼說，刨問底：“你這是原諒自己了？”

栗則凜抬手蹭了下鼻尖：“我不配。”

別漾只是開玩笑，聞言失笑。

清自覺多余，看著窗外說：“怪我慢了一步，沒趕上應隊長的車。”

應北裕是栗則凜故意支走的，為的就是留下別漾坐自己的車，他調侃道：“那不行，我的出現，不能影響你們姐倆兒的。”

話題就此打住，至于栗則凜為什麼轉業，清沒問，別漾也沒問，他便沒說。

回到營地正是中午，大家直接去餐廳。

栗則凜親自給別漾打來飯菜，當他在旁邊坐下，別漾明顯覺到周圍的目都投了過來，早習慣了走到哪里都是焦點，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可有一道視線過于擾人，影響食。

別漾直接趕人：“又不是沒空位，你不能換個地方坐？”

他的地盤，趕得理直氣壯。

栗則凜說：“我在，他們也就過過眼癮，我離開，就會有人過來搭訕，你不嫌麻煩？”

“我不是好搭訕的人。”卻也沒再說讓他走的話。

用過餐，栗則凜給房車加滿了油，隊員們分工合作，僅用半小時就將帳篷等裝備收妥，營地恢復原貌，訓練有速的場面完全是軍事化管理的風格。

一點整，星火救援隊全員準時出發。別漾的房車跟在栗則凜的頭車后，應北裕做尾車陣，沙漠救援隊則據原計劃一小時后再走，兩支隊伍將在晚上于指定地點匯合。

等包括房車在的十一輛車駛上公路，手臺中傳來栗則凜的聲音：“大家好，我是領航員栗則凜，接下來，我們即將穿越無人區，前往阿拉善夢想公園，未來五天，我們將不離不棄，與沙漠救援隊聯合協作，完拉練，執行突發救援任務。”

“一號車抄收。”

“二號車抄收。

直到應北裕的十號車回復完畢，別漾通過手臺告訴栗則凜：“編外車收到。”

栗則凜從倒鏡中看了眼跟在后面的房車，說：“跟住。”

隨后幾個小時的行程圓滿而順利，別漾跟著星火救援隊開車走了戈壁路，和路邊群的野駱駝賽跑，豪邁而瀟灑地穿越無人區，像遇見奇跡般，在沙漠腹地看到了綻放的向日葵，一路跟著太落下的方向馳騁，直到親眼看著太沉到地平線下，在無人機視角下領略著神的沙漠之。

日落尤其溫，人間該有浪漫。

別漾心不錯，正想問問栗則凜是怎麼發現這條路線的，手臺先有了靜，一道聲呼：【頭車頭車。】

接著是栗則凜的聲音：【收到，請講。】

那道聲迎著落日說：【栗隊，我喜歡你。】

這表白來得突然又勇敢。

別漾握方向盤的手一滯。

“我怎麼覺得這是向你下的戰書？”清偏頭：“你猜栗則凜會怎麼拒絕？”

“他們同為志愿者，有共同語言，配……”但依栗則凜外放的格，若他對對方有意思，早就是一對了。別漾話沒說完，便聽栗則凜語調平穩地回復：【到營地來找我。】

別漾手上一，車喇叭突兀的響了聲，像在催促頭車。

先前時刻關注房車向的栗則凜卻沒問一句，下一秒，陸巡提速。

一小時后，車隊到達距離阿拉善左旗彥浩特鎮五十余公里的英雄會會場。

群的越野車在路上轟鳴穿梭，遠電音場的狂歡聲在耳畔回旋，沒有星星的夜晚，燈火通明的這里，也有不夜城的樣子。

待車在專屬營區停穩，清笑看：“我以為你會改主意留在鎮上。”

別漾此前考慮過住鎮上的酒店，可正值十一黃金周，來英雄會的人實在太多，等訂時，早沒了房間。又聽說在沙漠中營，更能到騰格里沙漠的魅力，才決定開房車過來。

現下，不以為然地說：“從那到會場一個來回百余公里，油錢多貴，我和它較什麼勁？”

面前沒外人，清沒拐彎抹角，直接問：“不是來看栗則凜是怎麼拒絕追求者的？”

說得像是吃醋似的。別漾沒解釋，抬起左手，纖細修長的小拇指上那枚尾戒，簡約時尚，很有質。

有不婚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清沒浪費口舌勸什麼，過擋風玻璃看著站在陸巡前面和應北裕說話的某人，嘆：“有他熬的了。”

別漾沒接茬，兩人簡單收拾后去覓食。

出發前栗則凜說過，他們到會場后要先建設營地，開飯會比較晚，讓倆先去食街轉轉，還安利了幾家他去年來時嘗過的食。

清對大漠食垂涎三尺：“我們先去吃海鮮燒烤，等會你再陪我吃點烤，我就嘗嘗，不多吃。”

平時被經紀人管得吃不飽飯，這兩天趕路辛苦，別漾沒掃興：“再給你買兩杯茶，一杯甜的，一杯咸的。”

所謂的食街，其實就是英雄會主辦方擇了空地，各商家依次搭起了大帳篷，所幸各地各式的特味都有，別漾和清選了幾家看起來衛生條件還不錯的，足不出棚地嘗了幾樣，反倒吃撐了。

見清還要點餐，別漾說：“等會睡不著，別找我陪你散步。”

清邊指揮老板打包邊拿一串：“給應隊長他們帶的。”

“我給你算算那一串有多卡路里。”別漾點點的手，又看了下時間，九點三刻：“這個點他們應該吃完了。”

清笑得有點壞：“沒準有人等你給他帶宵夜呢。”

別漾人間清醒地說：“不是他想多了，就是你想多了。”

事實證明是清想多了。

等們原路返回營地，迎面遇上栗則凜，清問：“栗隊，晚飯吃了嗎？”

栗則凜就是出來找們的，見兩人回來了，他在原地站定：“吃過了。怎麼樣，這邊的東西還吃得慣嗎？”

“好，就是漾漾不吃羊，錯過了很多食。”清的視線在兩人上掃過，揚了揚手中的袋子：“我給應隊長送過去，加一餐宵夜。”

栗則凜毫不掩飾來找別漾的居心，他拱手：“多謝全。”

別漾腳下不停，從他邊走過，朝房車的方向去。

栗則凜抬步跟上。

他不說話，沒話說。

距離房車十幾米遠時，唐瑜恰好從一頂帳篷里出來。見兩人并肩走在一起，幾乎下意識轉，可他們已經看見了，這樣回去反而司馬昭之心。最終，著頭皮上前打招呼：“栗隊。”

栗則凜神自然地說：“別漾給大家帶了宵夜，小姐送到老應那去了，快去吧。”

栗則凜一直沒特意向大家介紹別漾，可對的態度明顯不同，再加上湖里那一腳，隊員們私下里都猜他們隊長遇到了本命。偏偏唐瑜不信，結果……在這種況下聽到別漾的名字，不自然地笑了下，說：“謝謝。”

別漾微笑：“不客氣。”

等人走遠，拿眼尾掃唐瑜。

“我后有尾？”栗則凜煞有介事地回頭看一眼，不知是裝糊涂，還是真沒明白。

別漾回憶了下，確定通過手臺向他表白的就是剛剛的姑娘。

栗則凜沒再追問，一副言歸正轉的樣子：“不是讓你到營地先找我，怎麼就玩去了？”

別漾一時沒反應過來：“你什麼時候讓我……”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栗則凜眼神促狹：“不是說喜歡我，轉頭就不承認了？還是害了？你這后反勁來得是真慢。”

這是什麼天大的誤會？

別漾懟他：“建議你去掛個耳鼻，檢查下聽力。”

栗則凜眼底有揶揄的笑意，他克制著：“那誤會了。”

別漾腦袋嗡的一聲，有強烈不好的預。

栗則凜目坦地與對視，“剛剛建設營地時我還和老應說，你能公開表白，太給我面子。”

此前別漾還在想，他要怎麼拒絕才不傷人。那是位有心的志愿者，是通過苛刻訓練的正式隊員，栗則凜為隊長，肯定不愿因個人問題造人員流失。結果，他在手臺中給人留了面子，隨后裝耳聾以為由，堵住了人家姑娘的，讓對方主放棄。

這才是海王啊。

對于自己為擋箭牌這事，別漾問：“你平時都是這麼四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