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生收容系統》第一五八章,除夕夜,有應公

大年三十,夜。

從小時候開始,秦昆就覺得小孩子最熱衷於過年,街道鞭炮隆隆,老廟街的熊孩子將近有一半,今晚都跑出來了。

秦雪陪著二老在看春晚,秦昆不了老媽關於找對象的嘮叨,藉口燒紙,也跑了出來。

老廟街,住著百戶人家,坑坑窪窪的街道上,到都是筆畫的圓圈,裡面是給死者燒的紙錢。

秦昆從小就發現一個神奇的現象,無論年關風多大,這些圓圈裡的紙錢都不會被吹走,現在的街道上,滿地的圓圈和灰燼,以及滿街的小朋友。

街道上高一米三以上的,就自己一人,他提著一瓶黃酒,一袋紙錢,其他的熊孩子們樂不可支地炸塑料袋,炸瓶子,以及炸屎。

“你們看,大魔王來了,我們炸他!”一個熊孩子發現了路上的秦昆,彷彿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地呼朋引伴,秦昆走了一路,被炮炸了一路。

秦昆哭笑不得,果然一代新人換舊人,當年自己也沒這麼熊啊。

沒理會被當大魔王的惡意,只要他們不朝著自己丟翔,怎麼都行。

不知不覺,秦昆走著走著,走到了老廟。

川縣在古代是一兵家要地,也經常發生戰事,縣廟宇衆多,老廟鎮的老廟便是其一。

老廟有多老,沒人知道,聽說元末明初就有了,也有人說是唐代留下的。

廟自漢代後便是祭祀鬼神之地,後來一些和尚唸經的地方也被做寺廟,其實本質不變,和尚唸經,正是爲了超度廟宇供奉的靈位,爲那些死去的人祈禱、消業,好讓他們再迴,不地獄折磨之苦。

秦昆小時候在農村,聽爺爺提過,廟也分好幾種:

死而無後之人會直接變厲鬼,祭祀在‘大衆廟’

剿匪平而死的義士,供奉在‘義民廟’

修路、遷墓、建築挖出來的無主骸,被集**奉在‘有應公廟’

無主做‘姑娘廟’

江河湖海的浮,被稱作水流公,供在‘水流公廟’

老廟鎮這間老廟,正是‘有應公廟’,供奉著這些年挖出來的無主骸。

有應有應,有求必應!

關於這間廟的傳說,秦昆聽了耳朵都起繭了,什麼李大娘治好了殘疾,王大叔中了彩票,魯大嬸的孩子考上了大學,郭大哥家裡誕下男丁。

秦雪上大學前,聽說老媽來經常來這裡拜祭。

不過這些傳說,秦昆是一概不信的。

要是拜鬼能中彩票的話,秦昆手底下就這麼多鬼差,不如每天買注彩票等著開獎得了。

還有什麼治殘疾、考大學、生男丁?這不扯淡嗎!

秦昆倒是知道他的鬼差有能力讓人變殘疾、考不上大學、生不了孩子。

今天晚上,老廟祝估計也回家過年團圓了,秦昆便一個人坐在廟裡的團上。

十三歲時,爺爺去世,土葬在農村,靈位被送到有應公廟供奉了一年,所以以後,秦昆家祭拜爺爺的時候,不是在街上,而是在這座廟裡。

銅盆裡,秦昆點燃紙錢,口中唸唸有詞:“爺爺,您以前是吃過大鍋飯,拿過工分的,雖然我覺得這樣供奉容易供錯人,不過初一再去你的墳頭吧,今晚這些錢能拿多是多,過個好年。”

這裡雖然供奉著無主骸,但仍舊有個神像,就‘有應公’。

秦昆看了看神像,似乎比自己廟中的靈像還大一些。

廟裡,點著長明燈,秦昆燒完紙,坐在有應公對面,自言自語道:“咱倆都是被供著的,我就不拜你了,大過年借你地方坐一坐,沒意見吧?”

著煙,秦昆沒急著離開,一瓶黃酒喝了一半,撒了一半,這才準備往外走。

十二點一過,炮聲隆隆,一派熱鬧,鎮子上,似乎就屬這裡最安靜,彷彿有什麼東西,隔絕著嘈雜的聲音一樣。

嗡——

廟裡原本灰燼燒完的銅盆,突然發出響,廟門不斷開合,一滲人的風,吹拂著廟裡的油燈。

爺爺顯靈了?

不對……好像是隻大的傢伙。

秦昆警惕起,好重的鬼氣!

廟裡,長明燈不斷跳竄,兩三釐米的火苗,有的已經跳竄到十幾釐米高!麻麻上百盞燈同時在歡呼雀躍,秦昆發現,自己懷裡從【猛鬼商城】兌換的紙錢,有飛出去的趨勢。

“哪裡來的邪祟?!被人供出病了?老子的紙錢也敢搶!”

剛剛燒的冥幣,正是他從商城兌換的,顯然,這些靈氣濃郁的紙錢,引起了某些鬼的覬覦。

轟!剛剛坐的團突然冒出火焰,似乎有種無形的能量將它點著一樣。

靠!

秦昆脖子有點發麻,人點火!這鬼東西,恐怕來頭不小啊。

記得在古寧縣井村那yin,就是這麼濃的鬼氣,秦昆升起一種不好的預

難道是惡鬼?

秦昆手掌一翻,把奪業刀握在手中。如果是惡鬼的話,秦昆今天,算是中大獎了。

“道士。”

似乎是一個人在說話,空悠遠,但是仔細聽,又好像是很多人的聲音合在一起。

秦昆看到,有應公的眼珠轉,看向了自己。

“瞎子啊!你見過道士有長得這麼帥的嗎?”秦昆開口反問。

那個聲音突然沒了,銅盆也不再響

呼——

秦昆鬆了口氣,只是背後,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見過!”

秦昆直起了子,剛剛他是靠著門的。

秦昆猛然回頭,推開廟門。

門口,是一個長髯的中年人。

清朝服飾,一袍,繡著錦

滿清二品文

青紫的面孔,全白的眼珠,中年人上冒著藍,無數只鬼從他鑽出,又被一力量拉扯進去,好像痛苦地在掙扎。

秦昆手中剃頭刀暴漲,變半米長的一把柴刀。

那個中年鬼一愣,眉頭深深皺起。

“來我廟裡,有求必應。出那些紙錢,幫你完心願。我是這一任有應公,不願和你武。”

中年鬼上的鬼氣不斷逸散,但是被他控制著,幾隻鬼魂從他鑽出,幾乎撲到了秦昆的臉上,死相痛苦恐怖。

“呵呵,話說的好聽,但我這些紙錢,可不想給你。”

秦昆毫不給對方面子。

清朝的袍鬼,他在古寧縣見過一個,相比起那隻鬼,這個有應公,看起來淡然很多,上只有鬼氣,卻沒兇厲的殺氣。他沒殺氣,秦昆也不願認爲他就是好鬼,鬼不談好壞,只談利益。有錢能使鬼推磨,老祖宗的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這種爲了搶紙錢而顯靈的鬼,能是什麼好鳥嗎?

中年鬼道:“人,沒聽過鬼廟易進,鬼門難出嗎?老朽之只求財,不殺人。”

秦昆大笑:“鬼門?你這破廟還敢妄稱鬼門?信不信我拆了你的廟?”

中年鬼大笑:“我人香火,已獲封正,你拆我廟宇,我便能提請兵滅你家人,小輩,安敢造次?”

中年鬼臉上,對於秦昆的紙錢,志在必得。

他看到秦昆不再說話,想更進一步勸說對方,畢竟自己還拉不下臉爲難一個人,這要是被當地城隍老爺知道了,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中年鬼剛要開口,突然,秦昆上迸出滔天氣勢。

“一臨牛魔第一坎!”

“二臨化不詳!”

蒼天之上,炮聲之中,一聲蒼涼的牛哞,傳老廟之中,秦昆頭生雙角,腰纏鐵鏈,模糊,一件人皮披風獵獵作響。

紅的眼睛,兩米的高,他瞪著那個中年鬼道:“惡鬼而已,在我面前,你又算老幾?”

中年鬼心中震盪,原先還是人形的道士,眨眼一變,突然長了這副鬼樣子,渾鬼氣濃郁,只比自己一點點,但加上他手裡的柴刀,中年鬼突然覺得他已然有了和自己對抗的實力。

這……這人什麼來頭,還是道士嗎?!

秦昆怒火中燒,他絕不願家人被威脅,這簡直就是他的逆鱗所在。

秦昆肩頭,兩盞燈,火焰蔓延而下,織在人皮披風上,裹挾著全,人皮披風變紅袍,紅袍之中探出一隻筋虯結的鐵臂。

牛首人的秦昆居高臨下,低著眼皮,出五指掐住中年鬼的脖子,氣從鼻中噴出:

“老鬼,剛剛的話,你再說一次可好?!”

業火神罡!紅袍大判!

現在的秦昆,上的靈力波,已經超過這隻中年鬼,而且上的威,那曹地府中上位者的氣勢,無人可擋!

威脅!赤的威脅!而且不是惡鬼威脅人,居然是人威脅鬼!

中年鬼似乎變鬼後到現在,都沒像今天這樣驚懼過。

他是個鬼啊!生前爲滿清封疆大吏,死後封正人香火,向來高高在上,但是,被一個形高過自己一頭,不人不鬼的道士提著脖子,他已經哭無淚了。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跑到我的地盤撒野!”

中年鬼仍舊著頭皮,大聲質問。從當鬼開始,他從沒遇到過這麼霸道的人,這到底是何方妖孽,和江湖評書裡的猥瑣道士爲什麼一點都不像?!

中年人聽到,那位牛魔發出震耳聾的咆哮。

“你的地盤?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廟街這一帶,以前是誰罩著的?”

噗嗤——

中年人難以置信,低下頭,看到肚子上著一把刀。

他……他一個鬼,竟然被人給捅了?

秦昆一刀捅在中年鬼的腹部,靈氣逸散,中年鬼嘶嗥地掙扎,秦昆的手掌,拍著他的臉蛋:“文就好好當你的文,別有事沒事學那些孤魂野鬼搶東西,更別威脅別人家人,這是間,能滅你的捉鬼師,不計其數。”

“你……你到底是誰?!”中年鬼臉上出猙獰,神開始萎靡。

秦昆像丟破布一樣,將這隻惡鬼丟到一旁,又甩了幾沓冥幣過去。

“我是誰?你配知道嗎。這是你的醫藥費,給我收好了。我做人是最有原則的。下次再敢造次,就不是捅一刀了,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辮子?”

中年鬼急忙吸收著冥幣裡的靈氣,修補著傷勢,聽到秦昆的威脅,驚恐地護著自己的辮子。

開玩笑,這可是自己份的象徵,膽敢割掉,恐怕所有的清朝鬼都會與自己爲敵!

秦昆看到他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撇撇:這他媽還是有應公?就這點出息。

給了中年鬼一個鄙視的眼神,秦昆收起猛鬼臨和其他技能。揚長而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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