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李慎的臉之后，李信轉就要走。

他并不想理這位平南侯，甚至看都不想看到他。

后傳來柱國大將軍低沉的聲音。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李信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李慎，聲音平淡：“我是大晉人，朝為，替大晉做事，有什麼問題？”

李慎雙手攏在袖里，面無表。

“你進諸皇子之中，或許僥幸押中，給自己博得一個前程，并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你現在還想手進南疆之中。”

李慎臉上出一個冷冽的笑容。

“陛下認為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殺你，你不會也這麼認為罷？”

承德天子并不清楚那天他們父子兩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了什麼，但是李信卻是清楚的，那天晚上，不管是李慎還是李信，都把話說的明明白白，他們兩個人以后，不會再有什麼關系。

就算有，也是互為仇讎。

所以，李慎絕不會因為這一份脈親，對李信手下留。

李大校尉臉上出一個笑容，微笑道：“李侯爺，在下雖然職卑淺，但是怎麼也算是朝廷命，你現在無緣無故開口威脅朝廷命，言稱要殺人，在下為監軍使，可是要如實記錄下來，呈報天子的。”

李慎面不變，但是瞇了瞇眼睛，“嗬嗬”冷笑：“李校尉是水土不服，生了重病，不得不留在這個驛站里修養，最后病重不治亡。”

這才是赤的威脅。

事實上就算李慎真這麼做了，李信也沒有辦法，他甚至沒有逃跑的機會。

王默等五個人，雖然都是近衛營的銳，但是也只能在南疆戰場上略微保護一下李信，如果平南侯要手殺人，王默等人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且不說李慎本人就是一個難得的高手，單單是跟隨李慎一起出征的那一百多個部曲，就不是王默這幾個人能應付得來的。

李信臉上出一個笑容，他拍了拍手，微笑道：“大將軍不說，我還不知道我是死于重病。”

他昂起頭，出自己的脖子，聲音平靜：“來，李信的脖子在這里，大將軍現在就手讓我不治亡罷。”

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做任何事，都是要有代價的，區別是付出的代價輕重而已。

殺李信當然也要付出代價。

否則以李慎的子，也不會婆婆媽媽的跟李信說這麼多。

李信還有那幾個史臺派出來的監軍使，上都是背負著圣旨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這些監軍使是天子派出來的耳目。

如果李慎剛出京城，就毫不顧面把李信給殺了，那麼朝廷和平南侯府翻臉的時候也就不遠了。

以大晉現在的國力，足可以橫推南疆的“兩個”李家，這一點不管是承德天子還是李慎本人，都非常清楚。

因此李慎做事一直很小心，盡量不給朝廷拿到翻臉的借口。

如果他現在殺了李信，翻臉的借口就有了。

承德天子派了五個衛過來，最大的作用其實并不是保護李信，而是要把李信遭遇了什麼，原原本本的遞道天子桌案上。

這位平南侯面無表的看了李信一眼，微微沉默的片刻。

“李信，你很聰明。”

李信搖了搖頭，呵呵笑道：“我不聰明，否則我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里，而是應該在白天被李侯爺甩了，狼狽回到京城去，或者在李侯爺后勉強跟隨，卻始終追不到侯爺，這樣你我二人都會有一個臺階下，就不至于鬧現在這個樣子。”

李慎終于正視了李信一眼。

他默默的看向李信：“南疆的事，你知道多？”

李信瞇了瞇眼睛，微微一笑：“侯爺以為我知道多？”

事到了這里，南疆的事其實已經被李信猜出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只是一些細節部分的問題了。ωＷＷ.166xs.cc

兩個人談話，最重要的就是把握節奏，李慎顯然并不是那種被李信牽著鼻子走的人，他雙手從袖子里背負到最后，聲音冷了下來。

“你確實很聰明，但是最好不要把這份聰明，用到家國大事上來，否則這份聰明就會害了你的命。”

李慎臉漠然：“此去再往西南一百里左右，會有一座縣城，明天你路過那里，會不了顛簸，生一場重病，不得不停下了休養，無法再繼續南進。”

李慎聲音平靜。

“這樣一來我不用殺你，你也不用死，大家都能夠說得過去。”

說到這里，這位柱國大將軍的臉上已經全是漠然。

“你在那座縣城里修養個一兩個月，再前往南疆，這樣等你到南疆的時候，那邊的事就大概已經平息了七七八八了。”

“到時候南疆的軍報，我會給你一份，讓你能在陛下那里差，至于那幾個衛……就看你演得像不像了。”

李信抬頭看向這位平南侯，心中不免有些慨。

這才剛出京城，這位李侯爺，就已經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李信微微一笑：“李侯爺，如果我不愿意生病呢？”

李慎漠然轉。

“那也隨你。”

“本侯之所以跟你說這麼多，全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不想害了你的命，否則就算你到了南疆，本侯也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李慎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與自己生的很像的李信，呵呵一笑。

“人在年輕的時候，最大的病就是不知進退，很容易因為自己的小聰明葬送命，這其中利害，本侯只說這一次，剩下的你自己考量。”

說著話，李慎已經挪腳步，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李慎走了之后，李信就一個人站在這個驛站的小院子里，默默出神。

飽滿的月華鋪灑下來，讓這個材有些單薄的年人，顯得有些出塵。

一個輕緩的腳步出現在李信后。

“李校尉，沒事罷？”

李信回頭看了一眼，是材高大的王默。

年人微微一笑，開口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他喃喃道：“夢里有個惡鬼，張牙舞爪的，很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