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庶子》第一百三十九章 藥醫不死病
回來的路上,薛子川不了顛簸,自己雇了一輛馬車,李信并沒有跟這個將死之人同坐,而是騎在九公主送給他的那匹烏云馬上,愣愣出神。
這趟南疆之行,本來李信預估最需要三個月甚至半年,但是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算上來回趕路的時間,前后加在一起沒有超過兩個月。
但是在這兩個月里,李信收獲了很多東西,包括對南疆的了解,以及能夠聯絡到南蜀民李興的暗線,但是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他開始真正的了解了這個時代的上層人是個什麼樣子。
從前的李信,多有些自命不凡,自覺比誰都要聰明一些,但是經過這件事之后,他發現自己并不是那個最聰明的人,別的不說,單單這位當朝的柱國大將軍李慎,看事就要比他遠出好幾步。
這并不奇怪。
實際上歷史上很多局勢,都是聰明人對峙聰明人,這種況下,謀詭計其實用已經不大了,因為這些小手段,對方一般都看得出來,到了這個層面上,真正有用的是謀,是大勢。
是那種簡單到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偏偏沒有辦法應對的致命手段。
謀與謀,是與道之分。
原先的李信,雖然在職場沉浮了許多年,但是局限于眼界見識,他始終停留在的層面上,經過這次南疆之行,李信好像看到了另一個層次的門檻。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覺。
南疆,京城,平南侯府,魏王府等等,諸多人的脈絡在李信的腦子里漸漸清晰了起來,他開始像李慎說的那樣,嘗試著往后多看幾步。
在回京城的路上,李信常常坐在那匹大黑馬上發呆愣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一行人離京城越來越近,在五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一行七個人終于到達了京城南門。
南門口并沒有人來迎接他們。
在京城這種地方,像李信還有薛子川這種七品的小,大街上一竿子打過去,最起碼能打到三四個,另外的幾個說不定還是六部的堂大人。
他們這些小蝦米,在地方上或許能有些威勢,放在京城里,太不起眼了。
就拿李信來說,京城里估計也就七皇子能想起來迎接他一下,不過七皇子的份有些敏,不太可能明正大的來南城門迎接他這個七品的校尉。
在南城門門口,王默等人紛紛翻下馬,對著李信彎抱拳:“李校尉,京城到了,我們兄弟的責任也就盡了,這里與李校尉告個別,回衛付差事去了。”
李信連忙下馬,對著這幾個近衛營的天子近侍回禮。
“這一路上多謝幾位大哥保護,咱們同屬衛,等過幾天沒什麼事了,小弟找個地方,請各位兄弟喝酒。”
南疆一行,除去其他的之外,李信還有一個收獲就是認識了這幾個衛,他們這一路走來,是正兒八經的出生死,而且李信對這幾個衛都頗為客氣,到現在他們已經把李信當做自家兄弟看待了。
回到京城之后,一直在眾人心頭上的烏云散去了不,不茍言笑的王默呵呵笑了一聲:“李校尉這話就折煞我等了,本來該我等沿途保護李校尉,結果這一路下來,反倒了李校尉保護我們了。”
李信也呵呵一笑:“保護說不上,同舟共濟而已。”
王默低頭道:“既如此,我等就先拜別了,哪天得了空,定然要跟李校尉聚一聚。”
李信上前一步,拍了拍這個大漢的肩膀,低聲道:“王大哥千萬記住我說的話,不該說的千萬不要主去說,有害無益。”
王默現在已經很信任李信,聞言默然道:“李兄弟放心,陛下只要不問,我等也不會開口說。”
李信點了點頭,沉聲道:“等明日,我就會進宮呈遞監軍文書,明日我面圣之后,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王默再次抱拳:“多謝李兄弟。”
說罷,這個大漢帶著最多近衛營的衛,再次翻上馬,朝著京城的皇城方向行去。
他們同李信不一樣,李信是奉了朝廷的命令趕赴南疆,是要向朝廷復命,而王默等人是直接奉了承德天子的意思,因此只要一回京,他們就必須趕回皇宮復命。
送走了王默之后,李信轉頭看向了不遠的馬車,想開口跟那位薛史說些什麼,最終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現在,這位薛史正意氣風發,自以為自己是深敵營英勇不屈的英雄,準備明日一紙奏疏扳倒禍國權臣李慎,從而名揚四海,為承德一朝的名臣,進而升發財。
這個時候,如果李信上去勸他說李慎的好話,多半要被他噴的狗淋頭,再大罵李信一聲無膽匪類!
說不定私下里還要把李信的卑劣事跡寫進他自己的書里,讓李信臭萬年。
藥醫不死病。
這種人,該死,李信也救不了他。
想到這里,李信對著馬車拱了拱手,淡然道:“薛史,到京城了,我們也到了分別的時候,薛史保重,以后有緣再見。”
馬車的車簾被薛子川拉開,這個瘦瘦的讀書人笑呵呵的看了李信一眼,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容得意:“李校尉住在哪里,在什麼衙門做事,不妨說現在與為兄聽一聽,之后為兄若是僥幸升遷,也好照顧一番李兄弟。”
兩個人同行了兩三個月,薛子川到現在也不知道李信在什麼地方做事,現在之所以問李信,也只是單純的想裝個而已。
李信搖了搖頭:“不必了,在下是武,與薛史并不相干,以后有緣再見罷。”
說罷,李信也不再搭理這位史大人,而是騎著自己的大黑馬,朝著大通坊的方向緩緩走去。
京城之中,街上不準奔馬,坊不準騎馬,這是大晉的規矩。
不過有些衙不理會這個規矩而已。
到了太快落山的時候,坐在大黑馬上的李信才走到了大通坊,進了坊門之后,李信翻下馬,把大黑馬牽在手里,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近自己的院子之后,李信才發現院子門口停了一頂紫的轎子。
轎子里走下來一個材高大的青年,這個青年一青袍,對著李信呵呵一笑。
“信哥兒,我的烏云馬騎的可還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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