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庶子》第二百一十章 羽林孤兒

本來發恤金,是應該由戶部來做,李信他們最多輔助,但是因為承德天子的重視,戶部干脆賣了李信一個好,把這筆錢一口氣都給了李信。

如果是一般的將,從里面刮一層是理所應當的事,但是李信吃不來這種人饅頭,而且他也不缺錢,這筆恤金就一分不的發了下去。

朝廷的恤標準,是戰死的將士每人十貫錢,羽林衛的恤要稍高一些,大概十二貫左右,李信自己又掏了點錢,給補足了二十貫,挨家挨戶的發了下去。

二十貫錢,省著點用,可以讓一戶普通人家開銷好幾年時間了。

后世人人都說人命無價,但是那是后世,在這個時代,人命是有價格的,在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看來,二十貫錢已經足夠讓人去死了。

就拿去年大雪里的李信來說,那時候李信的命,別說二十貫錢,就是兩貫錢也是不值的。

因為這個時代很獨生子,一個家里大多有好幾個兄弟姐妹,這筆恤金足以讓他們過日子,拿到恤的人家,都還是對李信恩戴德的。

畢竟很有這麼實誠的人,能夠把恤十十的發下來。

因為這三十多個人,要挨家挨戶的去送錢,因此還是頗為耗費時間的,為了方便一些,李信把一百多個人分了兩個隊,另一隊讓沐英帶著,分頭去分發恤。

畢竟沐英怎麼說也是將門出,不至于貪這幾貫錢。

盡管如此,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李信才發到最后一戶人家,這里不在城里,而在京城南郊的一村子里,接近傍晚的時候,李信才趕到這個名陳家村的村子。

李信手下的這些年人,父輩大多也是羽林衛,羽林衛的俸祿不低,他們一般是住在城里,三十九個人中,只有八個是住在城郊的。

其中之一,就是住在這周家村,名字陳初一。

陳初一今年才十六歲,比李信還要小上一歲,父親死在了北邊,他在去年被恩蔭進了羽林衛,是最早跟在李信邊的一批人,李信曾經問過他這個名字的來歷,很是怕生的陳初一告訴李信,因為他初一生人,所以取名做初一。

現在,他也死在了北邊。

李信手里捧著陳初一的羽林衛刀甲,想起了那個一說話就會臉紅的年人,輕輕的嘆了口氣。

這兩天,他送了二十多戶人家,這個陳初一,是其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趁著天亮,李信走進了陳家村。

一個上背著枯木,穿著汗襟的年人,隔著一條路看到了他們,探頭探腦的張

羽林衛是天子親軍,京城里的達貴人都避之不及,當即就有一個隊正開口呼喝道:“年人,沒有什麼好看的,讓開!”

年人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背著一筐樹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準備跑開。

李信皺了皺眉頭,他上輩子還有這輩子都是農戶出,自然看不慣有人這麼對待一個年人,當即開口斥道:“干什麼,看一看也不了麼?”

那個開口的隊正當即低頭不語。

李信手喚住了那個年人,開口問道。

“小兄弟,你方才在看什麼?”

“在看你們的服阿。”

這個臟兮兮的年人有些靦腆,低頭道:“我阿兄也有你們這樣黑服,不過他跟你們不太一樣,他服上沒有白。”

李信等人的服,都是清一羽林衛禮服,純黑口繡著斑斕白虎,只不過因為是來恤的,他們一行人上都掛著白布,以示哀思。

李信心里有些酸楚。

不出意外,這就是陳初一的弟弟了。

“小兄弟,你什麼名字?”

“陳十六。”

年人汗水,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李信,開口問道:“你們是來尋我阿兄的麼,他在城里做事,沒有回來呢。”

“我們都是你阿兄的同……朋友。”

李信本來想說同袍的,但是怕這個年人聽不懂,于是就改口說了一句朋友。

陳十六臉上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阿兄的朋友啊,那快去我們家坐一坐,我讓阿娘給你們弄些吃食。”

羽林衛普通羽林郎的月俸是兩石白米,十尺白絹,一石米大概是一百斤多一點,這個俸祿養活一個三口之家綽綽有余,再加上陳十六每天砍柴也能換點銅板,家中有些余糧也是正常的。

李信勉強笑了笑:“小兄弟,你家里有幾個人?”

“還有我阿娘跟阿妹。”

“妹妹多大了?”

“十一歲。”

陳十六十分魯直,沒有什麼心眼,李信說是他兄長的朋友之后,問他什麼他便回答什麼。

在這個年人的指引下,李信等人很快到了他的家里,這是一個土院子,院墻不怎麼高大,墻上還掛著一些鄉下的干貨,一個中年婦人正帶著小兒在院子里曬糧食,下午的灑在糧食上,金燦燦的很是好看。

李信在院子門口駐足不前。

他有些不忍心打破這靜謐的好了。

陳十六進了家里,把肩膀上的柴火放了下來,對著自己的母親笑道:“阿娘,兄長的朋友來了,看裳該是跟兄長一起共事的羽林衛,現在在外面等著呢,您快去倒些茶水,給他們歇歇腳。”

中年婦人瞪了自己小兒子一眼:“怎麼這麼沒有規矩,大郎的朋友來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干什麼讓人家在外面等著?”

慌忙放下手里的事,用手自己服上,小步快跑到院子門口。

然后就看到了李信等人上的白布,還有后面約約的白幡。

這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如同被雷殛了一樣,愣在了原地。

淚水從的眼里落了下來。

這個場面,曾經見過,幾年前丈夫訃告發回鄉里,朝廷來發恤的時候,也是這麼個場景。

可是……初一他才十六歲啊,連親事都還沒有定下來——

眼前一黑,就要倒在地上。

李信心里也頗為酸楚,上前一把拉住這個婦人,聲開口:“陳大娘,節哀——”

這是人間最不好看的場景了。

陳大娘咬牙關,勉強睜開眼睛,看向面前這個年人,聲開口道:“這位…爺,我兒子他不是羽林衛麼……羽林衛不是不打仗的麼…?”

陳大娘的丈夫,是北邊的邊軍,死在了北邊,后來羽林衛征人,陳大娘本來不同意,但是兒子跟說羽林衛只吃響不打仗,陳大娘便放他去了。

誰知道……

李信張口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輕輕嘆了口氣:“陳大娘,這件事是羽林衛的不是,初一生前的刀甲,我都帶過來了,朝廷給初一的二十貫恤,也都在這里。”

說到這里,李信幽幽的嘆了口氣:“如果您還想要這個羽林衛的位置,十六可以隨時來羽林衛報道,我可以親自帶他。”

陳大娘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丈夫死了之后,一個人苦苦支撐這個家,好容易撐到大兒子也能掙錢養家,誰知道這才短短一年時間,就出了這種事。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就是有許多人天生苦命,這位陳大娘是,李信的母親也是。

陳十六和他的妹妹都跑了出來,圍在自己母親邊。

“阿娘,你怎麼了?”

李信向后退了幾步,單膝跪了下來。

“初一雖然沒了,但是羽林衛還在,陳家以后有什麼難,只要李信還在京城一日,便責無旁貸!”

李信跪了下來,他后的幾十個人自然也跟著跪了下來。

五六十個黑黑甲的羽林衛,對著一個農婦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禮。

戰爭,對于葉鳴種玄通那種級別的大將來說,只是一串串冰冷的數字,但是對于李信來說,就是邊沒了許多兄弟,許多他能夠的上名字的兄弟。

那些高們看不見這些數字,但是李信不能看不見。

就算如王鐘所說,這是緣分盡了。

但是總要無愧于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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