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庶子》第二百八十章 讓年輕人爭去
上一次是太子殿下太蠢,被人彈劾之后,幾位宰相自然替史們說話,但是這一次,太子殿下已經安分了許多,這些史仍舊上書參奏,就有些過分了。
如今太子名分已定,按照道理來說,另外幾位皇子就應該安生下來,不應該再有所作,可如今朝中作頻繁,多半就是那位四皇子的手筆。
這就有些過分了。
張渠站了起來,對太子殿下拱了拱手。
“殿下,老夫去一趟史臺,與嚴公說一說這件事。”
太子殿下有些生氣:“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那些人為了一己私心,惡意誹謗朝廷!”
張渠回頭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微微低頭道:“殿下,承德朝到如今已經一十九年了,您為皇長子,就算沒有機會觀政,也多能看到陛下的一些做法。”
“持國者,要沉穩。”
這話是在教訓太子了。
本來這種話不應該張渠來說,應該由太子太師之類的角來說,不過張渠為尚書左仆,是有資格說出這麼一句話的。
太子殿下張了張,最終沒有繼續說下去。
張渠頓了頓之后,嘆了口氣:“而且太子殿下剛剛監國理政,如果這時候興起牢獄,那些人就更有由頭說殿下失德了。”
太子殿下暗自咬牙:“那難道就讓那些人繼續胡說八道?”
張渠嘆了口氣。
“我去史臺,就是為了與殿下解決這件事。”
太子殿下這才明白這位浩然公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當即站了起來,對張渠彎拱手:“有勞浩然公了。”
張渠微微嘆了口氣,負手走出東宮,朝著史臺方向走去。
這位老大人雖然已經年近七十,但是子骨還算朗,步行了一會兒之后,就走到了史臺。
史臺衙門門口,兩只狴犴守門,威風凜凜。
狴犴好訟,一般設有大牢的衙門門口都會擺上兩只,史臺雖然不設牢獄,但是卻是三法司之一,自然要擺上兩只。
這兒,就是大晉負責監察百的衙門,也是大晉朝堂的舌。
這些史品級不高,但是權柄卻不小,他們都有直接上達天聽的權力,因此許多朝堂大佬門下,都會“豢養”或者招攬那麼幾個史,用作攻擊政敵的槍頭。
久而久之,史臺這個清水衙門,也變了油水富的地方。
當朝宰相親自到了,史臺的人自然要進去通報,沒過一會兒,一個與張渠差不多年紀的老人家,拄著拐杖從史臺衙門里走了出來。
這個老者須發皆白,滿臉笑容。
“張相有什麼吩咐,下個條子,下自然就去尚書臺見張相了,哪里用得著張相親自跑一趟。”
這個老者姓嚴名轱,是如今史臺的史大夫,也是朝堂上的大佬之一,只是因為史臺現在不三省,所以他稱不得宰相,不能去東宮議事。
“嚴公說笑了。”
張渠苦笑道:“論科甲,嚴公還是老夫前輩,咱們進去說吧。”
嚴轱呵呵一笑,手虛引道:“張相里面請。”
兩個老人家幾乎是并肩而行,走到了史臺的正堂坐下,有小廝奉茶之后,張渠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嚴公,老夫此來有一個不之請。”
嚴轱低頭喝了口茶,笑著問道:“因為那些史上書的事?”
“正是。”
張渠面嚴肅起來,沉聲道:“史臺是國之舌,有風聞奏事之權,無論上什麼本按理說都沒有問題,但是如今史臺的史,分明是人指使,惡意攻擊太子,這本也沒有什麼關系,畢竟沒有真憑實據,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張渠苦笑道:“可是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偏偏是個小心眼,眼見就要拿史們問罪了,這件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陛下那里說不定也會生氣,還請嚴公略微拘束一下手下人,讓他們歇一歇。”
說到這里,張渠苦笑道:“否則,承德一朝,就要有因言獲罪的先例了。”
嚴轱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張相,這件事你管不了,下也管不了,只能聽之任之。”
張渠皺眉道:“嚴公是史臺主,史們上書都要經過嚴公這里,如何管不了?”
嚴轱搖頭道:“史臺部派系林立,京城里哪一方勢力沒有在史臺安幾個人?下若是扣住他們的奏書不給上陳,便不知道要得罪多人!”
“張相,下已經是要乞骸骨告老的年紀了,您總不能讓下在這個時候得罪人吧?”
張渠有些怒了:“都不愿意得罪人,總不能讓大晉的朝堂起來罷!”
這位史大夫又喝了一口茶,然后低聲道:“浩然公,誰也不想讓朝堂起來,但是如今幾位皇子相爭的勢頭已經不可阻擋,你我都一大把年紀了,且坐下來看一看熱鬧,就不要足進去了。”
“老夫忝為左仆,焉能見朝堂混坐視不理?”
“你理不了。”
嚴轱搖頭嘆了口氣:“浩然公,你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只是在其位有些當局者迷了,浩然公不妨想一想,太子名分都已經定下來了,為什麼另外三位皇子還沒有就藩?”
按照大晉的規矩,皇子如果失去了繼承權,就要被分封到各個地方為藩王,承德天子十余子,除了留在京城的這四個皇子以外,其他的早早的都到各地就藩去了。
張渠臉難看。
“嚴公的意思是……”
“浩然公知道便好,就不要說出來了。”
嚴轱瞇著眼睛笑了笑:“且讓他們年輕人去爭去鬧就是,太子殿下發脾氣也盡管發,史臺這個鳥地方,手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心思,老夫也管不住他們,便是了牢獄之災,也是他們自取。”
張渠有些羨慕的看了嚴轱一眼。
“嚴公若觀火,老夫佩服。”
嚴轱搖了搖頭:“下一直遜浩然公不,此次能比浩然公看的遠一些,純屬僥幸。”
說著,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封奏書,遞到張渠手里,微笑道:“張相,這是下乞骸骨歸鄉的奏書,本來準備今日送到尚書臺去,如今巧了,正好讓張相帶給太子殿下覽。”
張渠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一眼嚴轱。
“嚴公子比老夫還要健朗一些,如何就要告老還鄉了?”
嚴轱搖頭笑了笑:“正是趁著子還能走幾步路,才好卸了上的差事,回鄉看一看,也能從容給自己在故鄉擇一墳土,免得將來客死異鄉。”
嚴轱笑著看了張渠一眼。
“浩然公,咱們也算是同朝幾十年,我勸你一句,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進去?”
當朝的尚書左仆站了起來,對著嚴轱肅然拱手:“嚴公請說。”
這位史臺的史大夫也站了起來,灑然一笑。
“年輕人脾大,總是喜歡爭的,如今既然有人想要他們爭,浩然公阻攔也是無用。”
嚴轱嘆了口氣。
“且讓他們爭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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