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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和孩子的差距太大了，尤其是一個比男人還強悍的人，和一個不到九歲，長期吃不飽飯的男孩相比。

黑五郎悶不作聲，只知道將雨點般的拳頭往侯氏臉上砸，雖然打得侯氏披頭散發、鼻青臉腫，但終究造不什麼傷害。一定下神，就猛地兩手一推，正推在五郎的肚子上，把他直掀翻，后腦磕在地上，一下昏厥過去。

侯氏剛要爬起來，就看到灌瞳仁的陳三郎，拎著一塊壘灶臺的磚頭，目冰冷的站在面前。

“你住手……”侯氏失聲尖。

“住你妹呀，你怎麼不住手！”陳三郎罵一聲，便舉起磚頭，猛地朝著侯氏的臉拍下去。雖然是土坯磚，但這一下拍到臉上，絕對要變大醬缸的。

侯氏下意識舉起雙臂，剛擋在面前，磚頭便落下來，砰得四分五裂，的胳膊也完全失去了知覺。陳三郎一扔碎磚，開始瘋狂的腳踢，他雖然力氣還不如五郎，但知道哪里最痛——每一腳全都朝侯氏最的小腹猛踹！

‘啊，啊……’侯氏被打得痛不生，在地上翻滾起來，口里發出凄厲的慘號，連村里人都能聽見。其實陳三郎那一聲嘶吼，就已經驚了工人，他們紛紛放下碗筷，跑過來探看，遠遠就見一個年，狀若瘋虎的在踢一個麻袋片……但走近了才看到，那哪是什麼麻袋片，而是他們的老板娘，陳家大娘子侯氏！

“快住手！”雖然都不齒侯氏的為人，但哪能視若無睹，長工們大聲喝止，加快腳步跑過來。

抬頭看了那些人一眼，陳三郎面無表的一縱，將全力量都加諸于膝蓋上，重重砸在侯氏的后背上，便聽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喀嚓斷骨聲，侯氏不似人聲的高慘，一下子昏厥過去。

下一刻，陳三郎被雇工們掀翻在地，住，他卻使勁昂著頭，看向兩個弟弟，嘶聲大道：“讓我看看他們，讓我看看他們”……雇工們面面相覷，還是魯大叔說：“怕啥，他個小孩子還能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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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山青水秀、四季常綠，為蜀人提供了無比優越的生存條件，而蜀人也懷著對此鄉此土的熱，去構筑自己的理想家園。在川西平原上，人與自然的和諧隨可見，徜徉其間，便如走在一幅妙的水墨畫中。

坐落在青神縣城外的石灣村，不過是這幅壯麗山水畫中的一角，卻毫不給整幅畫卷減。便見它在青山綠水之間，因山就勢建造，屋舍層層疊疊，掩映于近千株濃蔭蒼宇的百年古榕下。

村里的建筑，大都為小青瓦屋面，‘木穿逗’結構的二層吊腳樓，竹編夾泥白灰墻。白灰墻夾的閭巷間，是沖刷干凈的石板路……無不訴說著石灣村的富足安逸。

村里的首戶，是一規模不大但外有石雕柱礎、墻黛瓦，里是鏤空木雕的花門窗格扇的四合院。這里曾是人人稱羨的陳家，但那已經是過去時，現在人們路過陳家，聽到里面傳來凄慘的呼痛聲，都會說一聲：‘活該！’

“哎呦呦，痛死我的娘了……”呼痛聲自然是侯氏發出，躺在床上，渾包得像個粽子。是被橫著抬回來的，請先生過來一看，發現雙臂骨裂、肋骨斷了三……那給村里人看了一輩子病的老先生，直說太走運了，竟然沒傷到臟，否則肯定是九死一生，哪還有力氣在這里大呼小？

至于別，陳三郎的力氣太小，沒有對造有效傷害。

雖然逃過一死，但活罪一樣難，雙臂上了夾板，又被叮囑必須臥床一月。可就算紋不的躺在那里，每一下呼吸都會扯傷的肋骨，還是一樣痛不生。就這樣的還不閑著，先是咒罵陳三郎，接著擴大到小叔全家，最后直接把陳家的八輩祖宗罵了個遍。

這讓一直愁眉苦臉坐在邊上的陳家老大陳希世，終于忍不住道：“早就說你，凡事不要太絕，否則會遭報應的，你總是不聽，這下好了吧……”

“你這個殺千刀的，哎呦呦……”一聽丈夫這樣說，侯氏登時狼眉豎眼道：“攛掇著我做惡人，現在卻又來賣乖，看我好了怎麼收拾你！”

“好好，我不說你。”陳希世脖子道：“那現在怎生是好，都是一家人，總不會真要對簿公堂吧？”

“定要送，我恨不得殺了那小畜生！”侯氏面現狠厲道：“他險些就結果了我，絕不能饒過他！”

“送？”陳希世嘆口氣道：“大郎眼看就要應試，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怕甚？我是苦主！”侯氏吸著氣道：“你把我抬到縣衙去，大令一見我這慘狀，定會重判那小畜生！”

“糊涂。”陳希世大搖其頭道：“你這樣貌確是夠慘，可兇手卻是個十歲的孩子，大令肯定要究其來龍去脈的！”

“究就究，難道我這嬸娘，還管教不得侄兒？”侯氏滿不在乎道。

“你也知道自己是嬸娘。”陳希世皺眉道：“哪有你這樣待侄兒的？傳出去的話，我陳家還有何臉面可言？”人對自己的風評，總是后知后覺，陳老大不知道，自家今春的所作所為，已經把老陳家的臉丟了，還以為自己名聲很不錯呢。

“陳小乙，你也忒不害臊了！”聽他把責任都推到自己上，侯氏不讓了，嗷嗷道：“莫非當初你不同意我要分家？還是你不知道，我將那仨崽子攆到炭場去？！”

“我……”陳希世老臉漲紅道：“我以為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會如此過分。”

“我怎麼過分了，你哪只眼看我過分了？”侯氏不依不饒道。

“要是不過分，一個十歲孩子，怎麼可能……”陳希世看看侯氏的慘狀，沒說后半句。

侯氏卻明白了，這下不讓了，嗷嗷潑天的哭號道：“我怎倒了八輩子霉，嫁了你這麼個刀切豆腐兩面！想著拿我當馬桶，完事嫌臭躲一邊！”見張牙舞爪的樣子，便知道除了顧著之外，沒有到別的傷害。

要不是陳三郎，用全力氣斷的肋骨，陳氏肯定要下地跟干一架的。

饒是不能下地，污言穢語傾瀉而下，也讓陳希世招架不住，連忙討饒道：“好吧好吧，你想報，咱們就報！”

“這還差不多……”侯氏這才漸漸止住罵。

“但是，你可得有計較，就算大令依法把三郎判了，縣里對我倆肯定惡評如。到時候大郎應試，我們分家，可都是縣里做主啊！”陳希世加重語氣道。

侯氏這次聽進去了，一邊哎呦呦地著，一邊心里盤算，盤算來盤算去，這似乎都是件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但心里那口氣憋著，不可能罷休的，惡狠狠道：“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自然不會。”陳希世聽了，知道開始搖，便趁熱打鐵道：“你須知道，只要我們不告，便可得主。”

“怎麼講？”侯氏瞪大眼睛道。

“‘卑毆尊長’可是重罪，對于這種大逆不道之徒，不論由，都要刺配充軍的。”陳希世著老鼠胡子，測測道：“等老二回來，正好以此要挾他，按我們的心意分家！”歸結底，他沒興趣給侯氏出氣，甚至覺著這婆娘挨頓暴揍也好。他興趣的，是自己能分得全部家產！

“這樣啊……”要不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侯氏也是個舍命不舍財的主，聽丈夫這樣一說，便不再嚷著要報，把全部心思都用在謀奪家產上。不擔心：“萬一，要是小叔不管那小崽子怎麼辦？”

‘你當他是你啊……’陳希世撇一眼，淡淡道：“不會的，他干不出那種事兒。”

“難說，人在錢上，六親不認，”侯氏以己之心度人之腹道：“小叔那種窮措大，能舍得麼？”

“那麼我們也豁出去了，對簿公堂！”陳希世冷冷道：“他要是舍不得家產，就得舍了兒子！”

陳希世對二弟的怨念，一點不比他老婆，從他記事起，父母關注的目，就凝聚在二弟上，他這個老大卻了可有可無的一個。這讓他倍不公，抑多年。眼下雙親過世，正是他報復二弟的時候，所以才會攛掇侯氏搞風搞雨。只是沒想到，這蠢人，竟然和個孩子打起來了，而且還被大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終于能釀一杯苦酒，讓二弟嘗一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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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說過，今天有事兒，結果回來的晚了，趕發上來，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