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個村幹部，拽的二五八萬一樣，張就是三貫一百錢的賦稅。”崔秀寧說道。

李道:“村正雖是個小吏，但主管賦稅，治安和仲裁，在鄉間很有權勢，我們現在本得罪不起。老宋說，自從樸家滅門後，東寨最有錢的就是高村正家，而且高簡是世襲村正。這人應該會調查我們的來歷，可能會拿我們當升的籌碼。”

“逃犯，我們逃吧。這麼多賦稅著，值得我們逃了。”

“四面都是海，我們能逃哪裡去?”

“我想念我的警服了，還有那把新型轉手槍。”

“想想辦法，真到時候不了稅再跑不遲。”

“你之前問高簡為何府不把收回的田分給村民，而是分給外來戶。他說不好明言。你有答案了嗎?我也奇怪，村民本來地就，為何不分給本地人，反而分給我們這樣的外來戶?難道為了吸引流民?”

李冷笑:“吸引流民不是重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世家大族的手段。世家大族不願意讓百姓分更多的地，哪怕分給外來移民，也不便宜本地人。”

崔秀寧不解，“為什麼?”

李解釋:“因為他們希自耕農的地越來越，最後淪為莊園農奴。閔家以前有十幾畝地，現在只有八畝，遇到減產就只能當佃農了。攤薄農民人均土地才最符合世家利益。”

崔秀寧又問:“為何世家不直接佔有無主土地呢?這不比免費分給我們更有好?”

“那是因為世家是莊園經濟，需要大量農奴。等某地地方破產者增多，有了農奴，他們再佔不遲。但這之前，他們寧願把無主土地分給外來戶收稅。”

“世家做的這麼過分，高麗王就不管不問嗎?”

“高麗主要是世家大族執政，高麗王想管也管不了。金李崔林柳這些世族著出權臣，高麗王很多時候就是個吉祥。也就是這些年，靠著元朝支持，高麗王說話才管用不。”

“我有點氣餒。按說我是中國刑警大學的全優生，而你初中就輟學。可是為什麼你懂得比我多?”

“你當然有你的優勢，只是暫時沒有發揮的舞臺罷了。至於我，只不過剛好比較了解這一塊兒而已。”

“你雖然不是好人，卻很有自知之明。我現在對你的看法雖然沒變好，但也沒有變得更壞。”

“謝謝你警察。”

“說說地吧。這地我們是不能種的，但田稅又免不了。乾脆不要白不要，哪怕荒在那。”

“警察，地不能荒，太不劃算。”

“逃犯還要種地?”

“不，是建房子。我們要建個大宅院。”

“這不是佔用耕地嗎?府會同意?”

“可以，但是田稅一分不能。”

“那就說說建房子的事，說實話我對這個話題很興趣。我們好好說下這個規劃，我打算靠這個規劃讓日子有點盼頭。”

“果然，沒有人不關心房子的，一提就不能停，警也一樣。”

“你先說下你的規劃。”

“現在院子連同周圍的七畝地都是我們的。我想把這一整片全部圈未來的大院。”

“什麼?那就是七八畝面積的院子，這麼大要花多錢?你以為還有上億家?”

“我大概算過。如果是建三進五間的傳統大宅子，前後兩院，青磚黑瓦，佔地總面積四千平以上的話，建材和人工本估計在八百貫到一千貫之間。

” “八百貫以上﹍頂得上附近村民五十年收！你確定我們需要燒這麼多錢建地主大宅顯擺?”

“你們人不是喜歡房子越大越好嗎?”

“我肯定不嫌大。問題是，我們現在連一文錢都沒有，還有幾貫錢的賦稅火燒眉。”

“這不是規劃嗎?而且這麼大有用途。”

“也是，建個大宅子方便你躲在裡面搞事，我也不得住大房子，只要你能找到這麼多錢。”

“怎麼我一個人的事兒了?不是一起搞錢的嗎?”

“哼，不是你說的嗎?這是男人的天下，我一個能做什麼?當警察?”

“哈哈，你不是說要當先生，辦個子漢字學習班嗎?”

“呵呵，你看看這裡的村民，飯都吃不飽，還有錢學費?”

“好吧。不說房子的事兒了，說說賦稅的事兒。”

“一說這個我就發愁。半個月我們去哪找幾貫錢?糧食也只夠吃幾天，柴也夠燒幾天。要不把你藏的刀和甲賣了?”

“虧你還是警察。柳家私兵現在到在搜查那夥人，要是因為刀甲查到我們頭上，會是什麼後果?”

“那你快去搞錢啊！你不是賺過上億的不義之財嗎?不是很牛嗎?怎麼現在就沒辦法了?我連韓語都不會，反正是抓瞎。”

“行吧，我去搞錢，並沒有指你，誰我是男人呢?對了，你昨晚是不是又哭過?”

“沒有！”

“我都聽到了。今晚吃什麼?”

“大米粥加泡菜吧，思達！”

“嗯嗯。”

接下來幾天，李每天去村裡轉悠，希找到立刻來錢的法子。

崔秀寧終究沒舍得用紙來屁屁，自己也覺得有點奢侈了。不過，開始用紙來寫日記。筆，用的是竹枝裡面磨細的泡的木炭。

﹉﹉﹉﹉﹉﹉

臘月初八，小雪。

今天是來元朝的第七天，上午吃的煮豆子，下午吃的白米粥加泡菜。我除了烤火和苦思冥想，真的無所事事。李又去了村裡晃，像是遊走的狼在找食。他晚上回來告訴我，一文錢沒搞到，還說岑家一個老人死了。突然覺得自己好無力，好沒用。

狐貍好像真的快生了，我今天給它吃了大半升豆子。

李的神一直都還好，看不出低落的樣子。但我是警察，他的細微表都被我敏的捕捉到。我知道，他其實很焦慮，他在裝。

我想我的家人，想我的警服。

臘月初九，小雪。

今天看到糧袋空了一半，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斷糧了。真的很焦慮。李還沒找到錢。我也沒有辦法， 除了學了幾句古韓語，我什麼都沒做，也做不了。我在這個世界，這個地方能做什麼呢?

我本來瞧不起李，現在也瞧不起自己。

今天柴快沒了，最多只能燒到明天晚上。還有十天就必須要向封建府納該死的賦稅，怎麼辦?

今天沒給狐貍吃東西，哀怨的看了我很久。它讓我想起養過的小警犬了。

昨晚好像又哭了。半夜聽到逃犯在歎氣。

臘月初十，雨夾雪。

快斷糧了，今天上午我們隻吃了半升麥子，火堆已經不敢多放柴。李去了更遠的西寨，東寨算是沒有找錢的法子了。

下午的時候，果然來例假了。肚子倒是不痛，可是實在太尷尬，因為什麼都沒有。這簡直比用雪團屁屁還要令人惱火。媽蛋的老天爺，老娘去你的。

可是，下午李就帶著喜回來了。我一看，不知為何就松了一口氣。

我問有沒有搞到錢，他說沒有。但是，他說打聽到一個好消息，要是抓住機會，一下子能賺到幾十貫錢！

原來，是傳燈寺要寫一部《大日經》，可是傳燈寺的和尚們沒人懂吐蕃文，也沒有吐蕃文的《大日經》藏本，就是整個江華島也沒人懂吐蕃文。所以傳燈寺發了“法旨”，凡是懂吐蕃文並能將漢文經書翻譯為吐蕃文的人，賞錢三十貫，工作期間還可在寺中吃住。

恰恰李會藏文，據他吹牛說，他對藏文可以說是通。

看來，今天雖然來了例假，卻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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