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二章)

李算是看出來了，這金獻就是一個草包紈絝，應付起來其實不難。

李看向西方，目中出蕭瑟之意，連之前咄咄人的氣勢也沉寂下來，顯得幾分落寞。

“家父離開高麗故國三十年矣。當時不過十七八的年，風華正茂，卻背井離鄉。不知道多次夢回仁州故裡。如今埋骨異鄉，至死憾恨。可悲啊可悲！”

反正那李簡多半死在中原了，這些年中原板，無數人家毀族滅，府檔案散失，就算下力氣查，只怕也查不出什麼了。

李想到自己上億價打水漂，打小被人販子拐賣，連親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不黯然淚下。

這倒不是他演技好，而是心裡真的有傷痕啊。

聽到李回答的毫不差，加上他的神語氣，尤其是不自的眼淚，就算再有疑心的人，此時都難以懷疑了。

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沒機會到老戲骨們的屏幕熏陶啊！

就連金獻和柳明，此時心裡都信了八。

“你可知道西宗?”金獻再次試探，不過語氣弱了不。

李冷冷看著他:“金獻，西宗東宗的事你最好提，免得給我高麗世家帶來麻煩。哼，你以為朝廷真的對我高麗門閥放心麼?”他說的朝廷，當然是指元廷，而不是高麗王廷。

金獻被他噎的臉通紅，心中怒罵:你這混帳閉口大元，張口朝廷，虧你也是高麗人，竟如此無恥。”可是他自己，上也不敢說蒙元的壞話。

連高麗王都不敢說，何況他?

不過，他也聽明白李是知道東宗西宗的舊事的，甚至還警告自己不要再提。這說明可能真是李氏子弟了，而且還是嫡脈。

“既然你說是李氏子弟，可有什麼憑據?”金獻仍然不甘心。

李冷笑:“本郎君自有憑據，可為何要告訴你?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李氏的事?不知所謂！”

“哼，你說你是李氏子弟，你父李簡還做過大宋的高，你又是八思的記名弟子，還是元太子儲政院的屬吏。卻如何穿的像個乞丐?”金獻本來很想把李抓起來拷問，可是現在卻不敢這麼做，只能繼續追問。

“廢話。你以為本郎君願意穿著田奴的服招搖過市?本郎君在中原時，如何不是錦華服，山珍海味?哼，本郎君用過的東西，很多你別說見過，就是聽你也沒聽過。料你也沒見過多世面。可惜啊，回高麗時遇見所謂的義軍，其實就是反賊罷了。他們搶了我的財，殺了我的隨從，能留下兩條命就不錯了。”

“呵呵，他們殺了你的隨從，搶了你的財，為何不乾脆把你也殺了?還有，為何不奪了去?”

“你問的不錯。很簡單，那夥反賊的首領是個匪，自然不會搶人。至於沒有殺我嗎?....嘿嘿，這個只能認為是本郎君風采照人，或許舍不得殺吧。不然我也想不通。咦?本郎君為何要告訴你這些?你算個什麼東西?”李突然醒悟般的怒道。

金獻也怒了，“李你裡放乾淨點！就算你真是李氏子弟，一日不歸宗就一日做不得數！”心裡雖怒，可他竟然相信了李的說辭，實在是李的演技超出他的想象，而且李越來越傲慢自大，完全就是世家子弟的做派。

“我沒歸宗就不是李家人了麼?荒謬！你以為本郎君不想回仁州?可如今本郎君家財俱喪，

一貧如洗，兩手空空的如何有臉回去?不是給亡父丟臉麼?”李沒好氣的說道。 金獻幸災樂禍的笑道:“嘿嘿，那倒也是。你穿的像個乞丐，回去也沒好日子過，認不認你都兩說，可憐啊可憐！”世族之家的冷漠他當然深知，這李如今如此潦倒，回去後必定盡白眼，想讓家族謀個職也是奢。

與其回去族人冷屁，還不如在外面賺點錢財再說，起碼要搞到像樣的裝和見面禮才好回去。

“金獻，你還是可憐你自己吧。你如此作為，我看也是仕途堪憂。”李反相譏。

金獻冷笑道:“笑話，本郎君如今就做著漢府七品錄事參軍，你那元太子儲政院掾史又是幾品?”他不信李比他大，也不太相信李真是東宮屬。

李淡淡說道:“太子掾史有十二人，雖然不過九品，但也是有品級的。”

“哈哈，原來只是區區的九品小吏，虧你自鳴得意。”金獻大笑，卻反而相信李做過什麼掾史，因為職實在太低。

李一臉鄙夷，“你竟如此不通。我大元儲政院九品掾史，是高麗七品能比的麼?看來你眼裡還是沒有大元天朝啊！”

又是我大元！金獻恨不得一腳踢死這個高麗敗類，忍不住道:“你如此看不起高麗，還是不是高麗人?”

李嘿嘿一笑，“我當然是高麗人，可也是堂堂大元的天朝子民。怎麼?難道你敢說你不是大元子民?”

“你....”金獻氣的發抖，可如何敢說不是?

“你不敢說最好。哼，等本郎君籌到禮，就去面見本郡達魯花赤大人，親自和達魯花赤大人聊聊。”李語帶威脅的笑道。

金獻道:“你還會蒙古文?”

李施施然坐下來，“本郎君認識太子殿下，在大都還有不蒙古友人，通蒙古文有何稀奇?蒙語，吐蕃語，倭語，漢語，高麗語，阿拉伯語，甚至你沒聽說的法語，英語，哪個本郎君不是通?不然你以為為何國師會收我為弟子，真金太子為何征召我為吏?你以為我大元的那麼好當的嗎?自然是本郎君有一技之長了。”

什麼和什麼?金獻等人懵了，此人竟能懂得這麼多異國文字?那還了得?

李繼續說道:“不是本郎君大話，我要去了開京王廷，一個六品禮曹佐郎的位妥妥就能到手，不出五年就能做到參事，不出十年，二品禮部判書也是能爭一爭。”

金獻當然認為李大言不慚。可是如果他真通這麼多異國語言，也不是沒可能做到。

因為高麗如今是事大政策，維護和元朝的宗藩關系乃第一國策，所以外之權極重。高麗科舉本來是進士科最有分量，可近年來譯科的重要竟然超過了進士科，譯科出的員因為稀而機要，升遷更快，權勢更重。

金獻看著信心滿滿，滿臉驕矜的李，知道不能再對他手了，除非查到李並不是李氏子弟。

如果李真是出李氏，那還是他正妻的族弟，也算是自己的小舅子了。

金獻即便有萬般不甘，也只能暫時作罷。

柳明也很不甘，但更多的是後悔，柳家可得罪不起李氏。

其他很多看熱鬧的香客，此時也默默的散開，顯然不想參與到兩人的紛爭。

這一切很快被詳細的稟報給寺主智海大師。

“哦?竟然真是李藏用的侄孫?還有如此來歷?既然能通多種異語，前途豈可限量?”智海大師想到這裡，已經決意對李有所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