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第040章 攘外先安
大戰在即,孫策不擔心莊園外的水師——論正面作戰,劉表麾下的那些烏合之衆不可能是孫堅給的這些銳能比。他最擔心莊園的蔡家。
雖說近千家屬被轉移到了大營,蔡珂又嫁給了孫輔,但蔡諷心裡怎麼想,孫策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激戰正酣之際,蔡諷突然反水,變生肘腋,哪怕只有幾十個人,蔡諷也有機會要他的命。到時候拿他去和孫堅做易,孫堅也只有啞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原本是想斬草除,以絕後患,但考慮到影響太大,最終沒能施行,當務之急就是要讓蔡家心甘願的站在他這邊,認識到就算他們想將功贖罪,蒯越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人心隔肚皮,蒯越究竟怎麼想,蔡家未必清楚,雙方的競爭關係客觀存在,離間計就有了施行的基礎。一看蔡珂這副恨不得吃了蒯越的表,孫策知道自己的目標已經達了一大半,又不聲的挑撥了幾句,蔡珂等不及孫輔回來,起去找蔡諷商議。
時間不長,孫輔回來了,臉蒼白,額頭全是細的汗珠。見蔡珂不在座中,也沒顧得上問。
“伯符,現在怎麼辦?我們沒有船,被困在洲上了。”
孫策皺了皺眉。“兄長,有必要這麼張嗎?你就不怕嫂嫂說你沒城府,不夠穩重?”
“呃……”孫輔語塞,訕訕地坐下了。“……去哪兒了?”
“去找蔡老莊主商議。”孫策示意孫輔坐下。“兄長,放心吧,我們現在有三千多人,加上蔡家的人手,足以守住蔡家半個月。用不了幾天,阿翁就會派兵來援,到時候大破劉表,攻佔襄,你我就是首功。”
孫輔愣了片刻,連連點頭,氣明顯鎮定了不。
“兄長,你隨我阿翁征戰多年,經驗比我富,這次可能要辛苦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
“放心,天塌不下來。”孫策起,走到孫輔後,將手按在他的肩上,輕輕了。“拿出點大丈夫的氣概來,讓嫂嫂看看你的威風。”說著,用腳尖輕輕踢了踢孫輔的腰,又附在孫輔耳邊低語道:“要不然,你這腰以後可不起來。”
孫輔仰起頭,翻了個白眼。“你放心,我肯定行。”
兩人相視而笑。
——
蔡諷聽完蔡珂的話,花白的眉擰了疙瘩。
他不是蔡珂,聽得出孫策的言外之意,但他卻不能否定孫策所說的可能。蒯家和蔡家都是劉表倚重的豪強,雙方不可能和睦相,爭鬥在所難免,之前還能客客氣氣是因爲沒有機會,現在機會來了,蒯越就擺了蔡家一道,而且還有將蔡家徹底打垮的可能。
蔡諷不恨蒯越,換蔡家抓住機會,一樣會對蒯家下手。但這不代表他就著脖子讓蒯越砍。縱使拼著蔡瑁被劉表殺了,他也必須反抗。
況且,孫策這麼提醒他可能還有另外一個意思:你不要輕舉妄,我防著你呢。孫策能不能對付蒯越且兩說,要對蔡家卻是輕而易舉的。讓他逮著機會,他會毫不猶豫的將蔡家趕盡殺絕。這個疑心不解,蔡家頭上永遠懸著一口劍。
“你把國儀來。”
“喏。”蔡珂歡天喜地的去了。時間不長,拖著孫輔來到蔡諷的面前。
“坐吧。”孫輔座,行了禮,腰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地看著蔡諷。面對蔡諷,他有些心虛,但是孫策剛剛說的話他記得非常清楚,不肯在蔡珂面前落了面子,只能著。蔡珂心裡歡喜,坐在孫輔側,眉眼含笑。
蔡諷暗自嘆了一口氣。孫輔真不是一個合適的婿,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能想辦法增強他的實力,爲兒掙一個前程了。
“荊州水師趕到,卻也毋須張。荊州承平日久,水師疏於訓練,蒯祺也沒什麼用兵經驗,只能裝裝樣子罷了。”
孫輔暗自鬆了一口氣,連連點頭。
“儘管如此,你也不能懈怠,抓住機會立些功勞也是好的。我兒既然嫁了你,我蔡家就會全力支持你。”蔡諷拍了拍手,幾個壯漢從外面走了進來,在階下站定。“這是我蔡家部曲的幾個首領,從現在開始,他們聽你指揮。他們悉地形,武藝也不錯,你有什麼事可與他們多商量。”
孫輔大喜,正準備起見禮,蔡珂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襬。孫輔會意,重新坐穩,矜持地點點頭。
“孫伯符是孫將軍的嫡長子,孫將軍的家業將來必由他繼承。孫將軍雖然重你,畢竟只是叔父,你的家業只能由你自己來掙,我兒的幸福也寄託在你的上,你千萬不要辜負了。年輕人,努力!”
“喏。”孫輔連忙大聲應諾,豪氣干雲。
——
得到孫輔回報,再看看他後那幾個蔡家部曲軍,孫策知道,蔡家在背後捅刀的可能已經無限接近於零。他來了黃忠和林風,與孫輔一起確定防區責任。
加上蔡家部曲,孫輔現在有兩千七百餘人,佔全部兵力的七。孫策將外圍的防務給他,主要負責四個莊園正門,擔負戰的主要任務。
黃忠有一千兩百人,佔全部兵力的三,負責莊園的安全。一旦有敵軍攻進莊園,一概由黃忠負責阻擊。必要的時候,黃忠可以支援孫輔,並負責反攻的任務。
林風率領一百義從負責孫策的安全,控制範圍爲整個中庭。任何人出這個院子都必須經過林風的檢查,否則格殺勿論。爲了避免人多眼雜,除了蔡諷父之外,其他人都住到別院去,非傳莫。
任務分配停當,黃忠、林風慨然應諾,孫輔卻有些張。他雖然跟著孫堅作戰多年,但親自統兵作戰卻是第一次。孫策把外圍的作戰任務給他,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可是在這麼多年面前,他又不能怯,只能央求地看著孫策。
孫策心知肚明,揮手示意黃忠等人退下,這才攬著孫輔的肩膀,低聲說道:“是不是心裡沒底?”
孫輔脣。“是……是有點。”
“不用怕,什麼事都有第一次。你是第一次,蒯祺也是第一次,我估計他連都沒見過。大家都是新丁,誰怕誰?”孫策嘿嘿一笑。“走,我陪你出去走一圈,壯壯聲勢。”他轉衝著隔壁小院喊了一聲:“嫂嫂,有沒有興趣去轉轉?”
蔡珂從門後出半張微紅的小臉。“這……不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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