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要考慮幾天？”孫策狐疑不已。這是幾個意思，是真的要考慮一下，還是緩兵之計？

“是的，劉使君說，他需要三天時間考慮，請將軍諒一二。”習竺笑道：“三天時間而已，很快就過去了。就算將軍現在攻城，三天也未必能功，反而白白犧牲將士的命。”

孫堅眼神閃爍，盯著習竺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習竺如釋重負，又待了一些事，匆匆下去了。孫堅讓孫策去送習竺，自己坐在席上，一不。孫策將習竺送到帳外，對迎上來的林風打了個手勢，林風會意，對習竺躬施使。

“先生，請！”

孫策回到帳裡，見老爹神冷漠，知道他和自己一樣起了疑心。二十年的場、戰場闖過來的人，這點直覺還是有的。孫堅擺擺手，示意他坐近一點。孫策伏在案上，託著腮，看著老爹。不得不說，此刻的孫堅正是人生最得意的時候，自己名揚天下，兒子又有出息，大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趨勢，他簡直是人生大贏家啊。

我應該不比真正的孫策遜吧，誇自己兩句也是應該的。不管怎麼說，有周瑜和龐山民兩人隨時提醒，有祖茂保護，孫堅肯定不會匹馬獨行，莫名其妙的被人死了。

“看樣子，南又要有戰事了。”孫堅幽幽說道：“伯符，劉表在拖延時間，習竺在幫他掩護。這些讀書人果然靠不住。”

孫策“噗嗤”一聲笑了。孫堅瞪了他一眼，繃的麪皮也鬆馳了一些。“有什麼想法就說，笑什麼笑，沒個正經。”

孫策尷尬地收起笑容。“阿翁，你什麼時候真相信這些人了？”

“你不信嗎？”

“我不信。”孫策搖搖頭。“我從一開始就沒指他們支持我們，我要的只是糧食和土地，現在這些我都拿到了，目的也就達到了。至於信任，他們只是迫於我們的武力威脅，不可能死心塌地的支持我們，我當然也不會相信他們。”

孫堅想了想，嘆了一口氣。“話雖如此，終究是沙上建屋，不穩固啊。若是南有戰事，我們不得不撤離，只怕這些人又會生出事端來，襄終究不穩。”

“所以纔要讓龔都率領剩下的汝穎黃巾儘快趕過來。有三萬對土地充滿的黃巾軍坐鎮，就算他們有什麼想法也不敢輕舉妄。如果能攻下襄，那就更好了。阿翁，既然你覺得劉表是拖時間，何不立刻攻擊。”

孫堅搖了搖頭。“習竺說得沒錯，襄城堅固，三天怕是打不下來。如果南真要的開戰，後將軍的軍令很快就會到。到時候我們是撤還是不撤？撤，損失就沒有意義。不撤，耽誤了時間，萬一南不保，我們就算拿下襄又能如何？唉，真是進退兩難啊。”

孫策沒吭聲。他心裡也沒底。這蔡瑁辦事真不靠譜，這麼多天了，也不知派人送個信。這時候要是有個手機多好，一個短信就解決問題了。

南會不會有戰事？不清楚，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如果有，袁會不會下令老爹孫堅回師？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如果強攻襄，多久能攻下？不清楚。連作戰經驗富的孫堅都不敢說，他就更不敢說了。這年頭攻城是大事，拖上三五個月很正常，半年一年也不稀奇。襄不是樊城，沒那麼容易打。

那麼，打還是不打？

孫策也不能決斷。他想了想，讓人把協調各營準備攻城事宜的周瑜了過來。他沒有龐山民。正如他對老爹所說，到目前爲止，他對這些襄豪強還談不上什麼信任，哪怕是黃承彥，更別說龐山民。換了他自己，剛被人搶了也不可能毫無芥，盡心盡力的爲對方出謀劃策。

周瑜很快就來了，聽完孫策的分析，他幾乎沒有多想，立刻說道：“既然劉表可能是拖時間，那還猶豫什麼，明天就攻城。”

“如果攻城不下，後將軍的軍令又到了呢？”

周瑜搖搖頭。“首先，有沒有戰事發生還不清楚。就算有戰事發生，也不可能是袁紹親自領兵。公孫瓚聯合徐州牧陶謙正圖謀攻擊冀州，袁紹不可能離開冀州，最多是他手下的將領，最有可能的就是武將軍曹。在冀州即將大戰的時候，袁紹能給曹多人馬？絕不會超過一萬人。”

孫策心中一，自責不已。還是沒經驗啊，一遇到點事就慌了，沒有認真分析局勢。冀州大戰在即，關係到河北的歸屬，袁紹哪有心思來奪荊州，就算是爲了策應劉表，不讓袁奪取荊州，最多也是派點人馬牽制一下，不可能全力以赴。

所以，不管領兵的是不是曹，兵力應該和周瑜分析的差不多，不會超過一萬，甚至可能更。牽制有餘，強攻不足。如此一來，袁就不可能急召老爹回師增援，他完全可以擋一擋。就算曹善於用兵，袁擋不住，吃點敗仗，也不可能一敗塗地，迅速丟失南。

換句話說，他們的時間並沒有那麼迫。

孫堅也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太放心。“就算如此，那現在攻城是不是太急了？等三天，準備得更充分些，豈不是更好？”

“不然。”周瑜搖搖頭。“劉表拖時間，說明他準備不充分。我們的準備雖然還沒有全部完，但擺出攻擊的態勢，甚至進行試探的攻擊卻沒有問題。迫使劉表應戰，他出破綻，對將軍來說遠比等一切都準備完畢有利。劉表是書生，蒯越也沒有守城的經驗，襄承平已久，多年沒有作戰，水師一即潰即是證明，這樣的一羣人，只要一，他們就可能了陣腳。”

孫堅連連點頭，一拍案幾。“公瑾說得對，狹路相逢勇者勝，我軍戰力遠勝劉表，又連戰連勝，士氣正旺，的確不該給劉表息的機會。伯符，你說呢？”

孫策很無語。你都表態了，我還能說什麼？周瑜的分析沒問題，這一仗打比不打好，襄豪強低頭靠的就是武力，如果怯戰，誰還把你放在眼裡？但現在就發起攻擊，而且把希寄託在對手犯錯誤上，多有些冒進。誰說沒打過仗的人就一定不會打仗，劉表做北軍中侯十年，就算是演習也參加過好幾次，怎麼可能一點用兵經驗也沒有。

“公瑾的建議有一定道理，可以試一試。”孫策很小心地選擇著用詞，避免引起周瑜的過激反應。“不過，這尺度一定要把握好，節奏要控制在我們手裡，以迫降劉表爲目標，隨時可以撤離。”

周瑜掃了孫策一眼，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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