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第072章 興亡百姓苦
周瑜文采風流,武功也不差,但是論能,和孫策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孫策原本的就好,要不然也不可能爲小霸王,再加上他有意強化訓練,每天早晚至半個時辰的廣場舞版太極拳,一有空就比劃兩下雲手,現在的素質更上一層樓,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發力還是耐力,他都遠遠超過周瑜。周瑜憑著一腔氣之勇衝出兩百餘步,已經有些氣,他卻氣定神閒,一邊跑一邊還有餘力調侃周瑜。
爬山原本就累人,周瑜咬著牙又追了百餘步,累得氣吁吁,兩發,連和孫策鬥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停下腳步,哈著腰,雙手扶著膝蓋,大口大口的氣。
突然間,他心頭一。孫策說得對,這人就像走山路,真不能急於求,要不然走不遠。他這是變著法的點醒我啊,我氣憤於他的輕佻和鄙,卻不知道他用心良苦,居然還向他拔了劍。
“唉——”周瑜看了看手中的長劍,長嘆一聲,一揚手,將長劍遠遠的拋了出去。長劍有月下劃出一道銀,消失在林莽之間。
孫策走了回來,大不解。“好好的劍,幹嘛扔了?”
“我留著劍鞘就行,提醒自己要虛心。”周瑜看著長劍消失的地方,著劍鞘,幽幽地嘆了一聲。“伯符,謝謝你。速則不達的道理,我懂。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著急了。”
孫策鬆了口氣。周瑜能自悟是最好不過了。對於他這樣的聰明人而言,別人的話再有道理,他聽不進去也沒用。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孫策也收起笑容,指指遠的襄城。“你在我父親邊學了那麼久,想必收穫不小。不用太勉強,就把這當一個課業,實踐一下你學到的東西,能發揮幾是幾。”
“好。”周瑜用力點頭。他想了想,又道:“伯符,你要上陣嗎?”
“我?”
“對啊,我覺得,這是你驗戰場的一個好機會。”一旦想通,周瑜迅速恢復了睿智。“令尊是行伍出,邊的將領也都是用戰刀砍出來的功勞,他們不喜歡坐而論道的人,更不喜歡怯懦的人。要想贏得他們的尊重,你我都必須能像他們一樣臨陣搏殺,短兵相接。你有一好武藝,完全可以做得比他們更好,只是缺歷練的機會。這一次攻襄,我們的對手是沒經歷過大戰的荊州郡兵、豪強部曲,負責指揮的人也沒有什麼戰鬥經驗,正好用來試手。”
孫策思索片刻,覺得有理。孫堅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他是可以坐其,做個將二代,但是這樣卻很難得到程普那些人的認同。歷史上的孫策能得到程普等人擁護,應該和他的悍勇有一定的關係。孫權沒有這樣的能力,繼位時危機四伏,連孫賁、孫輔都對他沒信心。
什麼事都有第一次,第一次上陣,面對劉表、蒯越率領的烏合之衆總比面對高順率領的陷陣營好。如果能攻下襄,不僅解決了孫堅的擔憂,對他,對周瑜,也是一個漂亮的開門紅。
“行,我也上陣。”孫策咬了咬牙。
站在峴山山頂,襄城裡燈火點點,城頭更是人影綽綽,遠一水如帶。孫策和周瑜並肩而立,想到明天就要披甲上陣,與人廝殺,莫名的想罵娘。看故事的都以爲英雄猛將戰天下,演故事的卻只想才子佳人後花園,這他麼都是什麼事啊。
“怎麼了?”周瑜輕笑一聲:“張?”
“不是。”孫策的確有些張,卻不想讓周瑜看輕了,一本正經地說道:“明日一戰,傷亡在所難免。我等爲名爲利,流犧牲也就罷了,那些普通百姓卻是爲了什麼?”
周瑜笑容漸淺,一聲輕嘆。
孫策本來只是想裝一下,此刻卻真的有些慨起來,想起那首著名的詞,不由得輕聲哦。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想起即將經歷戰火的襄,想起即將被董卓燒燬的,孫策傷不已,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哀傷,特別是最後兩句,更是哀婉淒涼,催人淚下。周瑜驚訝不已,轉頭看著孫策。他愣了好一會兒,拍掌而嘆。
“伯符,好詩。有詩無曲怎麼行,我譜曲一首,你且聽來。”
說完,他清了清嗓子,一邊拍手打著節拍,一邊唱起來。他的聲音原本清亮,此刻唱來卻聲音低沉,宛如戰鼓,每一聲都唱到了人的心裡。節奏並不複雜,但一詠三嘆,自有一番人,孫策聽了兩遍,也不由得跟著唱了起來。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遠,龐統聽得真切,莫名的溼了眼眶。“伯父知人,我不能及也。”
——
得知孫策打算親自上陣,孫堅什麼也沒說,只是拍了拍孫策的肩膀。
“小心些。”
“喏。”孫策應了一聲,待了幾句,轉出帳。回到自己的營帳,他正準備讓林風安排人去請黃忠來議事,卻見一大羣人圍在帳前,林風正和一年輕漢子說話,神親熱,看起來像是人。見孫策起來,林風連忙拉著那年輕漢子走了過來。
年輕漢子拱施禮。“北斗楓拜見校尉。即日起,奉將軍之命,護衛校尉左右,請校尉吩咐。”
孫策盯著年輕漢子看了半晌。此人與林風差不多大,二十出頭,材矯健,形容剽悍,一看就是武勇之輩。孫堅讓他到自己邊來,加強警衛力量也有可原。可這名字有點怪,姓北還是北斗,有這樣的姓嗎,怎麼濃濃的漫味。
“你姓北,還是姓北斗?我怎麼沒聽過這樣的姓?”
北斗楓拍拍腦袋,哈哈一笑。“將軍沒聽過也正常,北斗是我自己起的姓,至於原姓嘛,我已經忘了。”
“忘了?”孫策忍俊不。“你不會是犯了事,或者惹了不能惹的仇家,不得已,這才改名換姓吧?”
北斗楓大吃一驚,過了片刻,挑起大拇指。“校尉,你怎麼知道的?”
孫策哼了一聲,沒理他,轉帳。
北斗楓回頭看看林風,一臉的不可思議。“瘋子,是你說的吧?”
林風笑道:“校尉的手段鬼神莫測,你這點事能瞞得過他?別想太多了,小心做事,別再犯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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