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第073章 攘外必先安
黃月英跪坐在帳中,正在看書,聽到孫策的腳步聲,連忙起迎了上來。
“將軍,這麼晚了,還要讀書嗎?”
“讀書的事等會兒再說,阿楚,你去將你父親請過來,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黃月英懂事的應了一聲,收起書,匆匆地走了出去。孫策來林風,本想讓他去請劉闢,轉念一想,又放棄了。過了一會兒,黃承彥快步走來。孫策將他請到帳中坐好,示意林風在外面警戒。
黃承彥一看,有些意外。“校尉,出事了?”
“我打算明天親自上陣。”
黃承彥眉心微蹙,略作思索。“那可得小心些,不可逞匹夫之勇。襄城雖然多年沒有經歷戰事,可劉表、蒯越都是有些經驗的,這麼多天對峙,肯定也訓練過。”
孫策點點頭。黃承彥沒有勸阻他,卻提醒他要小心,說明他知道這件事有必要,就不說那些沒用的客套話了。提醒他注意安全,這就有誠意,不像習竺、龐山民奉違,坐觀敗。
“我擔心的倒不是襄城頭。我擔心的是楊家、習家,特別是習家。習竺進城之後,態度就有了變化,我相信蒯越和他說過什麼,他沒有全告訴我們。”
黃承彥笑了起來。“校尉應該想得到,無非威利而已。校尉思慮周全,自是好的,不過也不用擔心太多。孫將軍坐鎮大營,他們不敢有什麼異,校尉把心思用在如何攻城上就好。你若勝了,他們就算有異心也只能憋在心裡。你若敗了,就算你對他們再好,他們也不可能支持你的。”
孫策也笑了。“先生說得有道理。”他頓了頓,又道:“蔡家鐵匠賽刀會的準備工作進展如何?”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蔡家但凡有點手藝的人刀匠都在爲了那一金爭鬥。只可惜,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誰能打出真正的好刀。”
“知道爲什麼嗎?”
黃承彥眼皮一挑,打量著孫策。孫策角微挑,似笑非笑,著一神。黃承彥心中一,立刻意識到其中大有文章。他試探地問道:“校尉,爲什麼?”
“首先,他們知道的東西太,只是師傅教的和自己這麼多年積累的一點經驗。其次,他們這兒不行。”孫策擡起手,指了指太。“他們沒讀過書,不知道鐵是如何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更不知道怎麼去總結其中的規律。”
黃承彥轉了轉眼珠,沉半晌。“可是……關於治鐵,的確沒多記載啊,大多是鐵匠們口耳相傳。”
“校尉,你是說多煉嗎?”黃月英突然說道:“聽說最好的刀是百鍊刀,是不是煉的次數就是打造好刀的訣?”
“是還是不是,要你們自己去想。”孫策笑得更加神。他再次點了點太。“先生,阿楚,讀書人的優勢不應該是死記背,咬文嚼字,而是格致知,明而知道。先秦便有鐵,南更是鐵所在,冶鐵的歷史超過五百年,應該總結總結了。”
黃承彥盯著孫策看了片刻,無聲地笑了起來。“好,我先想想,如果想不通,再請校尉指點。”
“好。”孫策點點頭。大戰在即,他必須拋出一些有足夠力的利益,同時暗示自己還有絕招,確保黃承彥不會臨陣變卦。“先生,幾萬大軍的軍械是一筆大生意,不用點心思可不。”
黃承彥心領神會,躬而退。黃月英看在眼裡,撇撇小,暗自嘀咕。“故作高明,討厭。”
送走了黃承彥,孫策上龐統。“走,我們去看看劉將軍。”
——
劉闢洗漱完畢,正準備休息,卻莫名的有些煩躁,坐在行軍榻上,一時出神。
孫策給了他一千三百頃土地,至能解決兩千多戶的生計,這是好事。但天下沒有免費的好,孫策不僅建議孫堅挑選黃巾銳參戰,還要拉著他去攻襄。
攻城是吃力不討好的任務,危險大,傷亡高,這一仗打下來,他帶來的三千士卒能不能活下來一半,他都不敢肯定。汝潁黃巾實力有限,加上老弱不過來三十萬人左右,能作戰的不超過五萬,堪稱銳的最多兩萬人。程普、吳景要去挑一萬,就已經走了大半銳,如果這三千人也折損嚴重,黃巾被孫堅奪走的銳就超過一半,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這時,有人來報,孫校尉來了。
劉闢吃了一驚,連忙披上服,又將榻上的人推到後面,匆匆走出大帳。
孫策站在帳外,邊站著龐統,除此之外,連一個親衛都沒。劉闢很是意外,踮起腳尖向遠看了看,孫策笑道:“劉將軍,別看了,就我們兩個。怎麼,你以爲我是帶著大軍來奪你兵權的?”
劉闢打了個寒,渾冰冷。“校尉,豈敢,豈敢。”劉闢一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親衛將謝廣隆。謝廣隆悄悄地豎起兩指,表示孫策所言不虛,的確只有兩個人。劉闢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孫策真有這心思,絕對不會輕裝簡從的來到他的大營,他大可不必張。
“鞋都不穿,不怕涼?”孫策笑得更加親切。劉闢不是那種野心很大的人,現在的他只想生存,不被人害了,卻沒有害人的心思。“寒從腳起,劉將軍剛剛安定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做,要保重才行。”
劉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出來得太急,既沒穿鞋,也沒穿足,著腳踩在地上,怪不得這麼涼。他尷尬地笑了笑,連忙側邀請。“校尉,外面涼,裡面說話吧。”
孫策手,壞笑道:“我就不進去了,免得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將軍,月更好,我們就在帳前喝點酒,聊聊天,如何?明天就要上陣了,我想和你聊一聊。”
劉闢帳裡藏著人,本來就不想讓孫策看到,正中下懷,連忙安排人在帳前生起篝火,架上吊壺,溫上酒,烤上羊。孫策隻來訪,劉闢就沒那麼張了,和孫策談笑風生。
吊壺裡的酒慢慢熱了,散發出酒香,羊也漸漸烤得金黃,孫策抱著膝蓋,看著火,突然說道:“將軍,有酒無歌,不,不如去輜重營找幾個人來跳跳舞,助助興,如何?”
劉闢一聽,不虞有他,連連點頭。“好啊,好啊。”立刻來一個親衛,讓他帶著命令,去輜重營調人。輜重營不僅負責全營輜重保管、發放,還有奴婢,不僅負責做飯洗,還要負責將領們的文娛活,同時還關押俘虜,蒯越的家人就被關在那裡。
時間不長,十來個年輕子被帶到了孫策和劉闢面前。孫策早有心理準備,沒什麼反應,劉闢一看那幾個子,眼睛就直了。和這幾個鮮花般的子一比,帳裡那個人簡直就是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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