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第097章 敲骨吸髓
蔡珂咯咯地笑了起來,花枝。三人正說得開心,典韋來報,楊介求見。
孫策和孫輔換了一個眼神,不約而同的笑了。楊介親自來見,可見是真的怕了。蔡珂站起來,嫋嫋一拜。“你們男人說事,我一個婦人就不參與了,去找阿楚說說鐵的事。”說完,留下一串銀鈴似的笑聲,腳下生風的走了。
孫策收起笑容。孫輔一見,也連忙收起笑容,躬道:“伯符,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聽你的。”
“國儀,這幾天你參與攻城,應該也看到了,襄城是兵家必爭之地,得失關乎荊州全局。”
孫輔連連點頭,眼神專注中著熱烈,心臟怦怦跳。從孫策剛纔建議蔡珂擴大金錦甲生產可以看出,孫策很可能會讓他鎮守襄。這可是一個好差使,既遠離了危險的戰場,又能發揮不可或缺的作用,富貴可期。對他個人而言,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影響:鎮守襄,手握生殺大權,蔡珂在家人面前有面子,他在蔡珂面前就有了面子。
“我會盡力爭取讓你留在襄,但你自己首先要把握好全局,該強的時候要強,該通融的時候要通融,兼施,把襄牢牢地控制在手中,不要讓別人染指。”
孫輔喜上眉梢。“伯符,你放心吧,我會的。” _тtkan _¢ ○
說實話,孫策真不太放心,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人心。舅舅吳景倒是適合,但母親吳夫人一族人丁單薄,只有吳景一人從軍征伐,這是母族以後封侯的希,暫時還不能讓他坐鎮後方。孫輔武功一般,用兵能力也一般,隨軍征戰還不如坐鎮襄,雖然他未必守得住襄。
“讓楊介進來吧。”
典韋出去了,時間不長,楊介走了進來。孫策安坐不,孫輔本來下意識地起,想去迎楊介,一看孫策這副表,又坐了回去。楊介將他們二人的神看在眼裡,暗自嘆了一口氣。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孫策已經殺了蒯家,又殺了習家,楊家雖然同氣連枝,恨在心裡,卻無力反抗,只能忍氣吞聲。
“見過校尉、都尉。”楊介上堂,躬施禮。
孫策垂著眼皮,恍若未聞,更沒有讓楊介坐的意思。堂上一時沉默,氣氛抑,楊介尷尬不已,麪皮漲紅,又後悔莫及。半個月前,孫策親臨洄湖,他已經見識過孫策的手段,卻又被習竺鼓,以爲孫堅必然攻不下襄,和蒯越暗通消息,敷衍孫策。聽到曹領兵來援的消息時,孫堅又遇刺亡時,他還高興得大醉一場,沒想到轉眼間孫策拿下襄城,還殺了蒯越。
形勢變化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襄就變了天。蒯家、習家被滅門的消息傳來,他了陣腳,不得不親自上門求見。被孫策辱是意料中的事,能不能活著出去纔是關鍵,這個年得志的年輕人可不是什麼謙謙君子,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武夫,喜歡用刀說話。
“楊君深夜來訪,有何指教?”孫策等了半晌,才擡起眼皮,不不的說道:“莫非是爲習家打抱不平?我聽說你們兩家很是親近。”
楊介苦笑。“同爲鄉里,有來有往是免不了的。”
“僅僅是有來有往這麼簡單?”
“習家是襄百年世族,習家兄弟又以學問著稱,襄各家對他們多有敬重,楊家也不例外。”
“這麼說,我殺了習家兄弟,毀了這百年世家,豈不是得罪了所有的襄人?”
楊介沉默良久,長嘆一聲:“校尉既然這麼問了,我也不能不說。雖說天下大,殺戮在所難免,但我還是想勸校尉一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令尊孫將軍遇刺,雖說是習竺、蒯越謀,但何嘗不是因爲殺戮太重所致?常言道,逆取順守,現在校尉已經得了襄,還是多施仁義,收襄百姓之心。若是一味屠戮,只怕難以服衆。”
孫策斜睨了楊介片刻,忽然笑了起來。薑是老的辣,雖然迫於形勢,不得不低頭,卻綿裡藏針,剛並濟,既表示了服從,又不失尊嚴。
“楊君,我讀書,不懂什麼仁義道德,只知道快意恩仇。蒯越若只是與我爲敵,守城不降,我會敬重他,與他戰場上見高下。習竺若是像龐德公一般堅守心中的道義,不肯與我合作,我最多奪他浮產,不會取他命。可是他們謀行刺家父,我爲人子,不得不施霹靂手段。楊君,你說呢?”
楊介嘆了一口氣,點頭同意。
“我知道,楊君心裡未必同意我的看法,不過這沒關係,求同存異嘛,我也不是容不下不同意見的人。楊君,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你參與了刺殺事件,但你和習竺往來,又敷衍我,答應我的錢財遲遲不至,我對此很不滿意。這樣吧,我給你一天時間,搬到魚梁洲去和龐德公做鄰居。明日此時,我會進駐洄湖,到時候如果有不該出現在那裡的人出現,我認得你,我的刀認不得你。”
楊介大吃一驚,猛地擡起頭,口而出。“校尉,你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你以爲我不敢?”
楊介看著殺氣凜然的孫策,倒吸一口涼氣。他的確不肯,但是面對隨時可能暴起殺人的孫策,他還真不敢這麼說。他一個人死倒也罷了,就怕孫策殺得起,將楊家像蒯家、習家一樣連拔起,一個不留。既然他連習家這樣的百年世家都不在乎,楊家就更不在他的眼裡了。
楊介手腳發麻,心跳如鼓,有一種快要斷氣的覺。他想低頭,又不甘心,想拒絕,又不敢,就在這兩難之際,孫輔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楊介邊,著他抖的,輕聲說道:“楊君,將軍遇刺,伯符傷心,一時氣急,你不要怪他。”
楊介心中苦笑,他哪裡敢怪孫策啊,他是不甘心啊。楊家的產業又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水裡淌出來的,憑什麼孫策一句話就要全部奪走?可這些話,他還真不敢對孫策說,這人明顯不講理啊。他抓住孫輔的手臂,央求道:“都尉,楊家大小數百口也要蔽寒,要食裹腹,如果將所有的產業都獻給校尉,和滅門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如此,那我就乾脆滅了你的門,殺得乾淨。”孫策冷笑一聲,長而起。“來人,去洄湖!”
楊介一,險些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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