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落馬，戰旗被砍倒，他的部下頓時慌了神。親衛騎士們拼命上前救護，部曲們卻鬥志全無，愣了片刻，見孫策等人兇猛，轉就跑。

“走！走！”孫策顧不上看文聘的死活，也不願意和文聘的親衛們糾纏，策馬向前衝去。

文聘的部曲一跑，他指揮的郡兵也崩潰了，四散奔逃，鬥志全無。對面大營裡的董聿見此景，立刻下令出擊，被在大營裡打了半宿的將士魚貫而出，迅速通過浮橋。孫策衝著黃忠揮了揮手，黃忠會意，振臂高呼。董聿等人聽到他的聲音，欣喜若狂，迅速趕到他的邊立陣。

“隨將軍衝陣！”黃忠大聲疾呼。

“喏！”五百多人齊聲應喏，吼聲如雷，目中充滿了旺盛的鬥志。

孫策非常滿意，撥轉馬頭，向婁圭的戰旗衝去。黃忠、董聿各領一部，分在孫策兩翼，號呼而進。

孫策攻擊文聘的陣地時，已經引起了周瑜和婁圭的注意，等看到文聘的陣地崩潰，黃忠部衝出大營，聚集到孫策邊，周瑜明白機會來了，下令擊響戰鼓，準備反擊，然後帶著北斗楓等人趕到陣前。

鼓聲一響，郭暾就跳上大車，舉刀長嘯。等周瑜趕到陣前，他跳下大車，帶著數十名親衛衝過浮橋。在北斗楓等人的保護下，周瑜也越過了浮橋，加了衝鋒的隊伍。

看著左側迅速殺進的黃忠部，再看看對面的孫策部，婁圭驚訝不已，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直躲在大營裡防守的孫策部怎麼會全軍出擊，難道他以爲天亮了就能以勝多？

這是婁圭夢寐以求的機會，但是他本能的覺得不安。他一邊下令反擊，固守陣勢，一邊不住地西。孫策突然反擊，肯定是知道袁來援的消息了，難道曹沒能擋住袁，讓袁殺到了後？

就在這時，有斥候來報，曹被擊潰，已經撤離戰場，袁正在重整陣列，隨時可能發起攻擊。

婁圭最後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是來夜襲孫策的，本想擊潰孫策之後利用戰利品和何家的糧食吃飯，所以沒有帶輜重。現在久攻不下，早飯都沒著落，又累又，如果再被袁和孫策夾擊，就算他想打，他的部下也堅持不了太久。趁著還沒有崩潰撤退，他還能保留一些實力。等全線崩潰，他想走也未必走得掉。

雖然心有不甘，婁圭還是下令撤退。

但是進攻不易，撤退更難，婁圭最終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指揮能力。苦戰半夜無果，這些南郡兵已經無心再戰，只想儘快離開戰場。婁圭的命令一下，他們就搶著撤退，本沒有互相掩護、有序撤退這回事，開始還能保持陣型，很快就演變一場大潰敗。

到了這時候，別說婁圭，就算是曹親臨也控制不住了。

數千人豕突狼奔，毫無陣型可言，哪兒有空檔就往哪兒跑，不管哪個方向，只要有人跑，立刻就有更多的人跟上。有的逃出了生天，有的卻一頭闖進了死衚衕，等他們發現面前是河水時已經遲了，本停不住腳步，活生生地被後面的人推了進去。

漫山遍野，到是逃跑的潰兵。

孫策勒住了坐騎，沒有再追。他覺得現在比衝陣還危險，這些潰兵爲了逃命什麼都敢幹，連自己人都殺，萬一陷重圍，他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他趕到周瑜邊。周瑜一看他就嚇了一跳，大聲說道：“伯符，你傷了？”

孫策低下頭，看著上的斑斑跡，這才覺得渾到都疼。雖然有魚鱗細鎧和金錦甲兩重保護，但他還是了不傷，有箭傷也有刀傷，最嚴重的還是被曹軍騎士捅的那一矛。

“皮傷而已，沒什麼大礙。”孫策舉起長刀，指著潰敗的南郡兵，又看向西側。“後將軍在西面立陣呢，他只帶了兩千部曲。曹也沒有全力以赴，只帶了騎兵。我們派出的信使被曹殺了。”

周瑜倒吸一口冷氣。“好險的曹。”

“是啊，我們都險些上了他的當。如果我猜得不錯，婁圭也不例外。這樣一來，南豪強挫，宛城就更難攻了。”

周瑜很快就恢復了鎮靜。“這有什麼不好？不怕他們對抗，就怕他們轉變陣營太快。”

孫策哈哈大笑。

周瑜、黃忠指揮部下，像趕鴨子一般驅趕潰兵。一部分潰兵逃走了，還有一大半人像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半天，最後還是被包圍了。他們也很乾脆，索扔了武，跪在地上，大聲請降。等袁趕來，孫策已經取得了決定的勝利，正在收攏俘虜，打掃戰場。

“就這麼贏了？”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託明將軍赫赫威名，僥倖得勝。”周瑜上前施禮，非常客氣。孫策告訴他袁可能生氣的事，這時候最忌因勝而驕，激怒袁。“多謝明將軍來援，若非如此，我們恐怕很難堅持到最後。特別是曹，詐狡猾，非明將軍無人可勝。”

袁哈哈大笑，心大好。“伯符呢？”

“他了重傷，正在包紮。”

“重傷了？”袁吃了一驚，顧不上多說，連忙趕了過去。

孫策坐在一塊大石頭，解開甲，赤著上，出一強健的。龐統和黃月英正爲他清洗傷口，一看，上至有七八傷，魚鱗鎧還好一些，勉強保持著原型，金錦甲卻已經徹底廢了，沾滿了暗紅的漬。

袁很尷尬。孫策爲了救他強攻曹，了這麼重的傷，他爲上兼長輩，卻因爲孫策的一時失禮拖延不救，坐視孫策以十餘騎衝婁圭的戰陣。萬一孫策戰死，他可怎麼向孫堅待。

“伯符，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是有些憋氣，又被曹了一把。”孫策咬牙切齒，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恨的。他轉頭看向沐浴在朝中的何家莊園。“將軍，待會兒攻下何家，你可別攔著我。”

袁拍拍口。“我說過何家是你的，就一定是你的，絕不會搶一個五銖錢。”他想了想，又道：“伯符，大戰之後，你是不是休息一下，讓將士們吃口熱乎飯，再攻何家？”

“不行，不拿下何家，我吃不下飯。”孫策站了起來，手一指，大聲喝道：“衆將聽令，攻破何家，讓何家人侍候我們吃早飯。”

“喏！”衆將轟然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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