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權衡後，張勳率先撕下矜持的僞裝，搶走了一組三人。反正都是一萬一天，當然人多好一些。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不客氣了，陳瑀、劉詳、李各搶得一組人，歡歡喜喜地領著本部人馬離開大營，趕向目的地。時間就是金錢，多攻一個莊園就多一份收，有孫策這個例子在前，誰也不想落後。

袁很滿意，挽著周瑜的手，囑咐他向孫策致謝，同時希孫策抓時間，再培養一些工匠出來。又讓周瑜告訴孫策，四將分頭行，南附近的豪強很快就會被解決，希孫策能儘快趕到宛城，參與最後的攻堅。

周瑜一一答應，趕回何家莊園，向孫策彙報。

孫策很意外，袁就這麼答應了？

周瑜也覺得不可思議。孫策派他去，原本是擔心袁反對，周家與袁家淵源甚深，他本人又深得袁常識，可以出面說服袁，沒想到袁本不用說服，答應得比誰都爽快。兩人商量了很久，覺得袁被那些人得急了，他這麼配合，解了袁的燃眉之急，袁也就不計較那些小問題了。

“後將軍……還是不失輕俠本。”周瑜最後下了一個結論。

孫策沒吭聲，但是他也有這種覺。輕俠雖然也有個俠字，但漢代人印象中的俠可不是什麼好字眼。俠者，夾人也，是耍狠用蠻的意思。輕也不是指輕功，而是指輕佻，行不夠穩重，總之不是什麼好詞。袁完的詮釋了輕俠這兩個字，輕佻而蠻橫，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多也有些俠氣——如果蔡瑁轉述的那些話屬實，袁真的覺得這麼做不仗義，甚至不好意思當面跟他講。

“準備移營吧，別在最後關頭讓曹跑了。”

周瑜連連點頭。

孫策隨即召回黃忠、董聿，大軍移屯宛城。半個多月，孫策除了攻破何家莊園之外，還攻破了許攸家、何顒家等大小七八個豪強，沒什麼知名大豪。一是因爲時間太，二是因爲孫策兵力有限，又不想疲勞作戰。儘管如此，他還是收穫不小，僅是真正的戰士就增加到了四千人，而且全是年輕壯。

幾次戰鬥，鄧展每次都先士卒，積功最多。他不再提離開的事，經黃忠推薦，孫策任命他爲校尉，領一營，與黃忠、董聿並列。他統領的部屬以新納降的各家部曲爲主，論個人武技都不弱，陣勢配合和忠誠度略遜一籌，還需要實戰的磨鍊。

來到宛城之下，正在紮營，孫策還沒來得及去拜見袁，袁先來到他的大營，邊只帶了萇奴等十餘名親衛騎士。他在孫策的大營裡走了一圈，最後揮了揮手，滿臉不屑。

“跟你們一比，那些人都是廢，本不會帶兵。”

孫策很尷尬。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這麼直接也不太好，傳到別人耳中會引起不必要的矛盾。

“兵是兵，就是數量太了。”袁叉著腰，來回踱了兩圈。“你從襄帶來的人還是由你來指揮，還有兩千長沙兵，正在路上，最多三五天就能趕到，也給你，好好練他們，到時候攻城就靠你了。那些廢指不上，打個莊園都那麼費勁，打宛城更指不上。”

孫策聽出了言外之意，似乎張勳、陳瑀等人攻打莊園的行並不順利。只是他派出去巡視的人還沒回來，他只知道借調的工匠沒什麼問題，卻不知道更多的細節。

“將軍，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拋石機不好用？”

“好用。拋石機好用，那幾個木匠太有用了。”袁興地起來，濃眉揚起飛。“伯符，公瑾，你們抓時間，多造一些拋石機，到時候一口氣拿下宛城。如果能把那矮子砸死，就更好了。”

周瑜苦笑道：“將軍，拋石機的威力再大，也很難撼城牆。就算能，也不能這麼打，宛城打爛了，將軍住哪兒？修城可是一大筆開銷，新年將至，這時候徵發百姓修城容易引起不安。正月結束，很快又要春耕，更不宜大量徵發。”

袁翻了翻眼睛，如夢初醒。“是這個理，可是這樣一來，怎麼才能拿下宛城？”

“最好能勸降，兵不刃。實在不行就以強攻城門爲主，儘可能避免大規模破壞。”

“讓那矮子走？”

“將軍，曹真想走，我們恐怕攔不住。以現有的兵力，即使南郡、江夏諸郡的援兵趕到，也無法將宛城圍得周。”

袁的眉耷拉下來，扼腕嘆息。“是啊，兵力還是不夠。如果我有十萬兵，將宛城圍上三重，一定能抓住這矮子。”

孫策忽然說道：“想殺曹雖然難，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袁眼睛一亮。“怎麼殺？”

“曹離開南，無非那麼幾條路，他有騎兵，我們追不上，可是他能走的無非那幾條路。如果我們預先埋伏人馬等他，未必不能得手。”

袁用力一拍手掌，一抹笑容從眼角綻放，放聲大笑。他用力拍了拍孫策的肩膀。

“我喜歡這一招，夠狠！這纔像我袁公路應該做的事嘛。”

——

宛城，曹忽然打了個寒戰，手裡的筆啪的一聲落在案上。

看著那團墨跡，曹一不，半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雙手按著案邊，緩緩起，起到一半又停住了，像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又像是嗅到了危險的野。

“父親……”病榻上的曹昂坐了起來，關切地看著曹。“你怎麼了？”

曹轉，見曹昂坐了起來，整個人就像突然活了似的，一個箭步邁到榻旁。“子修，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莫要裂了傷口。”

“父親，沒事的，我已經好多了。”曹昂笑道：“父親，你怎麼了，是不是袁公路開始攻城了？”

曹沒說話，扶著曹昂，讓他坐好，解開纏在口的布，看了看傷口。傷口已經癒合，長出了的新。曹喜形於，又將耳朵在曹昂口，仔細聽了聽。曹昂的心臟在裡跳得很有力。曹喜道：“張伯祖不愧是南名醫，有些手段。子修，你真是命大呢，張伯祖說這一箭再深一分，刺破心胞，就算扁鵲再世也救不了你。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將來必能振興曹家。”

“多謝父親。”

曹盯著曹昂看了半晌，突然說道：“子修，你現在能騎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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