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行三國》第149章 全都是套路
蔡瑁在婁圭的引領下進了城,看到一片狼藉。靠近小城的民宅已經被拆得差不多,一箭之連個藏的地方都沒有,只有隨可見的碎木瓦礫,別說排兵佈陣,就連走路都得小心。
“曹府君已經做好了堅守小城的準備。”婁圭瞥了蔡瑁一眼,神冷漠,一副決戰到底的堅毅。
蔡瑁雖然覺得頭疼,臉上卻不一點破綻。他笑而不語,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他奉袁之命進城,談判是假的,打探況,特別是確定騎兵的去向纔是他真正的目的,對婁圭的表態,他無於衷。攻打宛城不是他的任務,他現在只想賺錢。金錦甲和新刀帶來的利潤比什麼戰利品都厚,宛城未下,有一半戰利品已經歸他的名下,他又何必冒著陣亡的危險去拼命。
“可惜了。”蔡瑁惋惜不已。宛城是天下名城,現在卻破敗如此,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不敢相信。
婁圭怪氣地說道:“是啊,可惜了。這些房子新的才幾十年,老的有上百年,當年建的時候不知道花了多錢。如果不是後將軍對南名族下手那麼狠,我們想拆這些房子也沒這麼容易。”
蔡瑁笑而不語,心裡卻打起了小算盤。宛城接連遭了兩次戰禍,損失慘重。相比之下,襄的影響就比較小。如果按照孫策的分析,南將爲爭霸中原的前沿陣地,可想而知,在未來的十幾年,整個南都不是適合居住之地,大批人將南逃,襄的產業會暴漲,也許該提前手了。
不過,眼前的廢墟也不是一無是,至可以說明最近的確沒有騎兵出。而就他眼睛看到的士卒而言,也沒幾個騎兵,至大城裡看不到。
跟著婁圭進了小城,蔡瑁一路留心觀察騎兵可能留下的蛛馬跡。小城裡能見到的戰馬數量多了起來,但依然不像有大批騎士駐紮的模樣。蔡瑁的心提了起來。他可不希袁吃曹的苦頭,如果袁敗了,他的投資就收不回來了。
“蔡德珪,你是來刺探軍的嗎?”頭頂傳來一聲朗笑。“再東張西,小心我砍下你的首級。”
蔡瑁擡起頭,見曹趴在城垛上笑嘻嘻地看著他。頭頂戰旗被風吹得啪啪作響,悠閒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自信。蔡瑁哈哈一笑。“兩軍戰,不斬來使。幾年不見,你怎麼變了一個人似的。”
“嘿嘿,你蔡德珪如今是袁公路的座上客,與我爲敵,我還能給你什麼好臉。”曹說著,快步下了馬道,挽著蔡瑁的手,上下打量了蔡瑁一番。“德珪手心有汗,眼神遊移,笑容不太自然,分明心裡有事,還敢說不是刺探軍?”
蔡瑁盯著曹看了片刻,搖搖頭,回手。“那府君還等什麼?”
曹哈哈大笑,拉著蔡瑁向太守府走去。進了中庭,兩人分賓主落座,曹讓人上了酒水果餞,舉杯向蔡瑁示意。蔡瑁舉杯,兩人喝了一杯,曹嘆息道:“這酒雖然不錯,卻不及你蔡家所釀九醞春,你蔡德珪實在不夠朋友,既然來看我,爲何連好酒都不帶一甕,讓我解解饞。”
“府君,九醞春雖好,卻不是你眼下最需要的東西吧?”
曹笑笑。“我還需要兩百萬枝箭。只要有兩百萬枝箭,我就能守住宛城。你能提供嗎?”
“宛城是南郡治,自有武庫,藏的箭不止兩百萬枝。”
曹沉了片刻。“那我可就有點糊塗了,你還有什麼是我更需要的東西?”
蔡瑁笑了,擺擺手,隨從拿出一隻錦匣。蔡瑁打開,一陣濃郁的藥香涌了出來。曹眉頭輕挑,讚了一聲:“好藥,只是不知道能治什麼病。”
“當然是治外傷。”蔡瑁起,親手將錦匣送到曹面前。“我聽說令郎子修了傷,特地尋了好藥來,可以去腐生,難道不比酒好嗎?”
曹接過錦匣,把玩著裡面的藥丸,角微挑。看到蔡瑁一路東張西地走進來,他就知道蔡瑁別有用心,現在又聽蔡瑁提到兒子曹昂,他已經一清二楚。他想了片刻,擡起頭,對蔡瑁笑了一聲。
“多謝德珪的好意。本當讓子修當面致謝,只是他已經不在城中了,就由我代勞吧。”
“子修不在城中,那就給曹子和用吧,我聽說他也了重傷。”
“子和也不在。不瞞你說,城裡只有五十騎,其餘的騎兵被子和和子修領出城去了。至於在哪兒,我就不清楚了。”曹笑得更加神。“也許在你的蔡洲喝九醞春也說不定。”
蔡瑁也笑了,盯著曹的眼睛看了片刻。“這麼說,你是決定與宛城共存亡了?”
“爲什麼這麼說?”曹的眼神瞬間有些慌,卻被蔡瑁看得清清楚楚。他避開了蔡瑁的視,端起了酒杯,強笑道:“德珪這話是從何說起?”
蔡瑁坐了回去,哈哈大笑。“府君眼神遊移,笑得勉強,應該是被我說中了吧?不過,你也不必如此絕。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蔡伯喈馬上就要到了。你和他是忘年,別說後將軍本來就有意招攬你,就算後將軍要殺你,以他的名,爲你求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曹沒說話。他雖然擅長掩飾,但蔡瑁接連出招,特別是蔡邕將至的信息量太大,他不得不慎重對待,本顧不上僞裝。蔡瑁有備而來,自然是袁注意到了騎兵消失的跡象,這件事想瞞已經瞞不住了,索不瞞。可蔡邕將至又是什麼意思?是朝中那些大臣的意思,還是董卓的意思?
不管是誰的意思都不是好消息。朝中大臣原本都是支持袁紹的,如果他們支持袁,袁氏兄弟的實力對比就會發生變化。董卓是袁氏死敵,按理說袁不太可能和他結盟,可是利益面前,誰能說得準,想當初董卓還是奉袁紹之命進京的呢。如果說朝中大臣只是名義上的支持,董卓不僅挾有天子,還有戰鬥力強大的並涼銳,一旦他和袁結盟,天下形勢對袁紹非常不利。
面對如此鉅變,即使曹擅長作僞,此刻也心驚跳,臉接連變了幾變。
見火候差不多了,蔡瑁突然說道:“子修現在該到陳留了吧?”
曹心不在焉,得意地一笑。“何止陳留,晝夜兼程,應該到鄴城……”話剛出口,立刻知道失言,只得指著蔡瑁笑罵道:“蔡德珪,就算我告訴你,袁公路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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