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斷九州》第十三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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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礎被扔出大將軍府,真的是扔,由兩名健僕駕起,一路上腳不沾地。在後門口,一名僕人說:“十七公子恕罪,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別跟我們一般見識。”

話音未落,樓礎全著地,門一關,沒人理他了。

好在離自家不遠,樓礎忍痛起

幾位住在同一條巷子裡的親戚遠遠見這一幕,平時眼高於頂,這時卻圍上來關懷備至,什麼都打聽,什麼都想知道。

樓礎一律不回答,出人羣,慢慢走回自家,留下一地傳言。

看到小主人一傷地回來,老僕大驚,急忙攙扶進屋,端來清水拭。

樓礎換一服,向老僕道:“去請馬公子過來。”

“公子,你不休息一陣?”雖然沒問過,老僕能猜到十七公子的傷必然與大將軍府有關,頓了一下,又道:“多跟府裡的人來往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著急。什麼事都是有來有往,靠一張不行,公子你得送禮,不用太貴重,逢年過節意思一下就好,關鍵是人要到、臉要笑。人家回禮,這來往就了,人家不將公子的禮當回事,你要麼放棄,要麼另想辦法。總之得一步一步來,公子連府裡的七將軍還沒打點好呢,就直接去見大將軍和中軍將軍,實在太急了……”

老僕看樣子要嘮叨許久,樓礎笑道:“小小挫折,再加一點小傷,我得了。”

“那是大將軍沒真的發怒……”

“對,他沒真怒,所以我還得去見他。快去給我請馬公子來,讓他帶壺好酒。”

“再怎麼著馬侯爺也是客人,願意帶酒食呢,是人家的禮節,不帶呢,是人家的本分,哪有主人向客人索要的道理?”

“好吧,那咱們就虛僞一次,你去的時候注意觀察,馬公子若是命人準備酒食,你就不必開口,若是……”

老僕直搖頭,邁步往外走,“無論怎樣我都不開口,太丟人……”

樓礎摔得不是很重,只留下幾外傷,於是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思索自己昨晚見過的一切場景。

馬維很快趕到,果然帶來酒菜,進屋見到樓礎臉上的傷,不由得一愣,隨後笑道:“我以爲咱們這種人都得靠吃飯,沒想到礎弟另闢蹊徑,這是要……靠臉吃飯而沒功嗎?”

“邊吃邊說,我快死了。”

酒菜擺好,兩人推杯換盞,馬維遣走自己的僕人,樓礎也給家中老僕一些銅錢,讓他出門會友。

只剩兩人,樓礎將昨晚的經歷一一道來,直至自己被大將軍派人扔出府。

馬維聽得極認真,尤其關注細節,每每要問個清楚,“皇帝駐立的那座小山在哪裡?”

樓礎搖頭,“慚愧,我一路上只顧著跟中軍將軍,對道路完全沒記住,我估計是在北邊,離著不遠就是城牆或者宮牆,我說不準,能看到點點燈火,應該是民夫在連夜趕工。”

外到大興土木,許多地方都有可能點燈,樓礎的這條記憶幫助不大。

馬維想了一會,“城裡山,還是找山比較容易。”

“皇帝不會每次都去山頂駐立。”

“至有這個可能,礎弟的消息幫大忙了。”

“我還得再跟幾趟,才能清皇帝出行的規律。”

馬維指著樓礎的臉,笑道:“大將軍會允許嗎?”

樓礎臉上的傷痕,“會,他已經將我的話聽到心裡去,現在不以爲然,接下來的近一個月裡,他在朝中所見、所聽的每一件事,都會令他重新考慮我的警告,越想越會當真,到時自然會再找我。”

馬維大笑,舉杯敬酒,“好,我等礎弟的消息。我這邊萬事俱備,說過的那位壯士已經做好準備,隨時可以手。”

“我得見這位‘壯士’一次。”

“當然,這個人的脾氣有些古怪,我會安排,兩三天之就能讓礎弟與他見面。老實說,我從前也不相信真有以一敵百的劍客,以爲都是無聊者的誇大其辭,自從見過……呵呵,不必我多說,礎弟見他之後,自會生出同樣的信心。”

“我相信馬兄。”

兩人喝到微醺,心極佳的馬維有話要說,一手托杯,一手指指點點,“你知道我爲什麼找你嗎?”

“是我派人請你來的。”

“不不,不是這次,是咱們的‘計劃’。”

“你說過,覺得我才華橫溢。”樓礎笑道。

“謀事在人,所以謀大事必須找對人,才華當然重要,但是不是我找礎弟的唯一理由。”馬維賣個關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臉上似笑非笑,用高深莫測的舒緩語調說:“重要的是,我知道礎弟一定會加,換別人,我得試探不知多次纔敢開口邀請。”

“難道我天生弒君之相?”

“哈哈,當然不是,可我知道,礎弟一直對吳國公主的死耿耿於懷,我沒說錯吧?”

樓礎的臉一下子沉下來,放下酒杯,“我不想談論這件事。”

馬維略顯尷尬,也放下酒杯,“總得有人對礎弟說這些話,別人說不如我說:令堂國破家亡,淪落東都,不堪忍張氏暴,寧死不屈,不愧是吳國公主,吳國上下至今思念不已,據說,甚至有地方給令堂建廟祭祀。亡母之仇不共戴天,礎弟若能就大事,當可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樓礎不語,這是他的“命門”,但凡有人提起母親吳國公主,他總會變得沉默寡言,不辯解,也不談論,拒絕心中的任何

馬維起,拱手道:“今天喝得盡興,有點頭暈,得回家睡一大覺,礎弟也該休息一會。”

樓礎也不挽留,起相送,“昨晚一夜沒睡,我的確有些困了。對了,東宮樑舍人那邊……”

“一點信兒沒有,他這人不太可靠,酒後說說而已,莫說得不到消息,就算知道皇帝在哪,他也沒膽子真去進諫。”

走到院中,馬維止步,“你說的那個皇甫階,是冀州刺史皇甫開的兒子吧?”

“應該是,朝中大臣姓皇甫的不多。”

馬維點點頭,“老子在漁屯兵,備戰賀榮部,兒子陪在皇帝邊,倒是合理。”

樓家也是同樣的狀況,大將軍帶兵,嫡子留侍皇帝,既是信任,也是防備。

“皇帝很有手腕。”樓礎道。

“礎弟真以爲皇帝要除掉樓家?或者這只是用來取信大將軍的說辭?”

“老實說,我還不太確定,以‘名實之學’來看,當今天子絕不會允許滿朝勳貴凌駕於上,可他明明是個急躁的人,而且易怒嗜殺,卻能忍耐十多年,先帝留下的顧命大臣一家也沒,誰知道他還能忍多久?”

“哈哈,礎弟真是聞人學究的得意弟子,能夠學以致用。”馬維靠近樓礎,低聲音,“皇帝不殺顧命大臣,專殺五國豪傑,我不比礎弟,上頭有大將軍保護,我必須搶在前面自保。”

“不會耽擱太久。”

馬維笑笑,拱手告辭。

樓礎確實很困,回屋倒頭便睡,在夢裡,他不厭其煩地向馬維解釋,自己爲什麼要參與刺駕:痛恨、自保、前途等等都是原因,卻不是最重要的原因,他忘不了母親自殺前的神,那份驕傲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以至於他在心裡將自己當吳國人,否則的話就是對母親的背叛……

雖然他從來沒見過別的吳國人。

一覺醒來,樓礎頭痛裂,夢境尚未完全消散,他想,自己與馬維其實是同一類人,都自視爲前朝帝胄,唯一的區別是馬維時時掛在上,他卻深深地藏在心裡。

畢竟馬維還有悅服侯的名頭,而樓礎,只是大將軍樓溫諸子當中的一個。

隔壁的客廳裡傳來說笑聲。

樓礎下牀來到客廳門口,只見自家的老僕正站在那裡陪周律聊天,諂的樣子是他從來沒見過的。

“呦,樓公子醒啦。”周律起相迎,滿面春風,遮不住臉上的新傷,比樓礎的摔傷嚴重得多。

一是頭痛,二是實在討厭這個客人,樓礎的眉頭鎖住。

“兩位公子聊,我再去熱茶。”老僕走過主人邊時,小聲道:“是公子沒關院門。”

原來周律是不請自

樓礎進屋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溫茶,囫圇吞下,覺稍好一些,“你又捱打了?”

周律臉上的傷,苦笑道:“彼此彼此,聽說樓公子惹惱大將軍了?”

“嗯。我不會再給你代筆。”

“呵呵,不是代筆,我這次來只是想請樓公子喝頓酒,別無它意。”

“不去。我惹惱大將軍,要在家閉門思過。”

“嘿嘿,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有什麼可反思的?”

樓礎到厭煩,直白道:“我與周公子道不同不相與謀,無論怎樣,咱們不會是朋友,請回吧,別再來打擾我。”

老僕恰好進來,送上熱茶,端走舊茶,向主人使個眼,勸他多與周公子來往。

周律目送老僕出門,突然從椅子上掉下來,直接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倒是與傷痕相配,“樓公子、樓爺爺,救救我吧,都是你那篇文章惹出的禍,你不救我,我、我今天就死在你這裡算了,反正出門也是被別人打死。”

樓礎雖然反周律,但是見他下跪,還是大吃一驚,急忙起避讓,“越說越沒邊,你是東侯的兒子,剛剛捐了一個兒,除了不知底細的市井刁民,誰敢你?”

周律指著臉上的傷,“這回打我的不是刁民,是、是我父親也惹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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