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者當有何為？”

“為天地立心者為儒！”

“天地本無心，傳習圣道，為儒者，大其心，天下之，可以己心合天心！”

“為生民立命者為儒！”

“民吾同胞，吾與也，念茲在茲，唯此為大！”

“為往圣繼絕學者為儒！”

“漢儒崇章句，唐儒耽佛老，溺于外道，豈可為之，應傳習圣人之學，承襲儒門道統！””

……

張載中等材，相貌平平無奇，可當他立于上方闡明大道，寥寥數句，振聾發聵，坐在團上的黃尚，由衷升起了欽佩。

作為現代人，對于古代的書生，往往是有偏見的。

百無一用是書生，在很多時候，文人只會拖后，反倒是武將保家衛國，開疆拓土，更讓人熱激昂，心懷向往。

但當黃尚真正來到張載門下，聽其講學，才明白了何為書生意氣，揮斥方遒的豪邁，何為懷天下，繼往開來的使命！

第一次，黃尚覺自己學習，不是為了功名利祿，而是有遠大的追求與責任。

這才是大儒。

拒絕司馬，拜張載門下，確實值得。

現在的宋朝，可謂群英薈萃。

放眼去，是語文課本里讓人背誦全文的大佬就扎堆。

歐修、王安石、司馬、蘇軾、蘇轍、蘇洵、程頤、曾鞏……

至于有名有姓的文豪，那更是多了去了。

若以如今朝堂上的地位，司馬無疑比張載強得多，甚至張載這輩子都沒怎麼得到重用，司馬卻是四朝元老，如果投他的門下，在朝堂上可以獲得的助力無疑更多。

但黃尚依舊貫徹原計劃，拜師張載。

僅僅半個月的時間，他就到自己進步不俗，更會到了學霸的覺。

當怎麼也學不進去的時候，學習是痛苦煎熬，當能飛速理解老師所講，并為全班的佼佼者時，就變了我學習，學習我。

此時當張載的目來，黃尚便起接道：“上輔君王，下安黎民，外服夷狄，平賊寇，開萬世太平之基業，此數事，非儒者誰人可當？”

鏗鏘有力的聲音中滿是激昂，充滿著鼓舞人心的力道，引得堂人人側目，張載眼中更是出毫不掩飾的欣賞：“好！好！好！”

學生選擇老師，老師也在選擇學生。

儒家發展至此，已經分了不派系，教出好的學生，方能大門楣。

張載如今也有不得意弟子，但黃尚的才學，依舊是頂尖的，自然得到看重。

講學完畢后，張載再解答了每位弟子的疑，才施施然離去。

老師一走，堂中的學子唰地一下圍過來，中心赫然是黃尚。

張載鼓勵弟子要“大其心”，不是狂妄胡吹，而是合理的設定目標。

因此當黃尚說出這四句綱領，“無意”契合了他們的追求時，自然引為知己。

一時間，氣氛很是融洽。

這些都是同窗，將來守相助的存在，黃尚和他們談笑風生。

當然，同窗也分遠近關系，當黃尚往學堂外走去，跟在邊的只剩下兩位好友。

一位是游師雄，另一位年紀極輕，才十一二歲，卻是年老，名種（chóng）師道。

在北宋名將中，他可比游師雄有名氣多了，抗擊西夏，出征遼國，抵擋金國侵。

種師道不死，靖康之恥絕不至于那麼慘烈。

而種師道還不是個例，他出自種家將。

提到北宋的楊家將，人盡皆知，了解種家將的，卻寥寥無幾。

可歷史上，北宋真正的名將世家是種家將，祖孫三代屢建奇功，守衛北宋百年，功勞比起楊家將大了許多。

所以歷史與傳說，有時候真的相差嚴重。

與這位北宋末年名將為同窗，黃尚也就容忍了小屁孩裝大人，帶著他們一起走。

回到家前，游師雄見那院子破舊得厲害，不由地道：“晟仲，為兄在東榆林巷有一宅院……”

他還未說完，黃尚就輕輕搖頭：“多謝景叔意，此足夠我做學問了。”

游師雄不肅然起敬，種師道則看了黃尚一眼，出似笑非笑之。

黃尚瞥了眼小鬼，看破不說破，是個好孩子。

在獲得功名之前，他是不會搬離這間陋室的。

不是念舊，也不是一味的裝，而是減麻煩。

如今在東京城中，他黃裳黃晟仲的名聲，已經漸漸嶄頭角。

有多文人為陋室四句拍案好的同時，就有多文人在暗眼紅得咬牙切齒。

好比之前的兩位，劉易和陳升。

論及關系，陳升和黃裳的關系其實更好些，但那四句一出，劉易轉為欽佩，如今時常往來，請教學問，陳升卻不見了。

人就是如此，在落魄之時，有人會輕視你，有人會同你，等到發達了，原本輕視你的人可能轉為結，以前同的，卻也有形同陌路，甚至惡語相向的。

酸啊，酸死了！

黃尚知道，自己只要一搬走，一頂忘本的帽子肯定會扣下來，后續還有許多麻煩，接踵而至。

他的心思，從來不在無關要的劇人上，何必跟這些人斗來斗去。

只要在這里一心苦學，底子在那，天賦在那，又有名師張載，金榜題名妥妥的。

他要以最快速度，為狀元。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名天下知！

正準備穩打穩扎，黃尚突然心頭一。

那之前一直很安靜的萬能卡，開始旋，一幕影像落腦中。

這方世界之外的屏障，被鉆出九個。

那些等候在外面，如星辰般的點，嗖嗖往下落來。

不多不，正好九個。

“第一批回者進來了！”

黃尚臉一沉。

這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本以為首次潛伏，諸天再怎麼的，也能為自己爭取不時間。

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攻破！

要知道世界外的時間流逝，是有差別的。

他在世界一個多月，換外界，恐怕也就片刻之間。

“時間太短了，現在黃裳的名聲，僅僅在文人中流傳。”

“除非因緣巧合，否則回者不會關注的。”

“麻煩了啊！”

黃尚正苦惱之際，敲門聲起，仆從稟告，面悲：“包侍制逝了。”

游師雄和種師道猛然起。

黃尚跟著他們起，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但很快，他知道包侍制是誰了。

包拯！

包拯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