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焰番外7

?海島之行歸來，的一直不太好。

他想也許是太勞累了，很心疼這單薄的子要承擔那麼多的責任，他盡他所能爲分擔，提到要追查壽宴行刺的幕後真兇，卻不知，早在事發之日，他已經將所有指向他大哥蕭冥的證據線索銷燬得一乾二淨。

大夏朝廷對此次事件也沒調查出結果來，後來的弟弟五皇子元熙出世，的注意力也自然而然轉移過去。抱著那小小的孩兒，他心中一陣，不在想，倘若以後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會牽著和孩子的手，走遍赤天大陸，泛舟遼闊東海，那將是多麼圓滿的結局。

宮裡預備了好幾名母，關心母妃弟，遂親自上陣，選來選去留下了其中最爲年輕清秀的那一名，他知道一向以貌取人，也沒太在意，只是有一回無意與那母打了個照面，卻覺有眼。

他一直小心訓練飛鴿傳書，都是由敬霖在宮外暗中進行，沒想到這一日清晨竟有一隻飛鴿飛進的寢宮，好在沒有生疑，事後他打開信函，那是他大哥蕭冥從南越傳來的消息，信中贊他斬斷行刺線索，做事幹脆利落，並與他商量要增派人手前來天京，支援他的行。

他很快回了信，蕭冥的提議被他婉言謝絕，只說有孟堯與敬霖已經足夠，自己完全能夠應付，遊刃有餘。

街頭冷箭來襲，房黑影忽至，卻是程十三攜恨歸來，對他千般詆譭，他有些懊惱自己當初下手不夠重，纔有這死灰復燃的結果，幸好程十三對他的份只是約懷疑，並無真憑實據，而對他也是全然信任，全部由他來理，事後他行事步步爲營，更加謹慎。

兩人正值青春年，初嘗，難免不知節制，這日畫舫之上，他與赤裎相對，歡如火，眉目含威，捧著他的臉問他不，說：“記住，若是有朝一日你負了我，我不會輕饒你……”

“不用殿下手，我自行解決，流河，萬劫不復！”他答得輕鬆，卻不想一語讖，未來竟真的有那麼一天，因爲，他幾次三番掙扎於鬼門關前，於於心都將經歷此生最大的劫難。

奪嫡之戰拉開序幕，後宮明爭暗鬥連綿不斷，二皇子秦興瀾傷，大皇子秦湛霆的勢力被貶，爲三皇子的背下黑鍋，腹背敵，他懷疑有人從中搗鬼，經過調查發現極有可能跟他大哥蕭冥有關。

看來大哥在壽宴之後並沒放棄，而是暗中部署謀劃，有意攪大夏政局，他見識過大哥的手段，狠狡猾，冷無，他大哥對積怨頗深，倘若兩人對陣爲敵……他真不敢想象！

好在執意離京去國，在神廟中略施小計，讓出儲君之位，一手將二皇子秦興瀾扶持上太子寶座。不知道，當順從他的意願，指著地圖選定嶺南爲屬地時，他心裡有多欣喜激，嶺南與南越近在咫尺，屆時只是個遠離京師重地的閒散親王，他大哥便不會再與爲難，他幾乎可以預見他們的好未來。

他卻忘了跟他一樣，都是表面隨意淡漠，心卻十分重視骨親，爲了阻止兩位皇兄爲爭奪皇位自相殘殺，竟然單槍匹馬以犯險，更沒有想到，這竟是秦興瀾將計就計設下的圈套，目的是想剷平障礙，一箭雙鵰！

好在機敏過人，最終毫髮無傷，化險爲夷，而秦湛霆重傷斷去一臂，秦興瀾中了毒針命在旦夕。

他遠遠站在牆頭，看著底下發生的一切，只覺得軀發冷，心頭寒涼，昔日神堂上持劍而立彩耀目的一幕忽然出現在腦海裡，他終於明白，縱是他千般算計萬般阻攔，終究無法阻擋登上高位睥睨天下的腳步，是大夏皇嗣，更是命定天子，肩上的責任不可迴避！

反反覆覆，兜兜轉轉，終於還是當上了大夏皇太子。

而他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將這個消息了下來，按住不發，他想的是，銀翼率衆在西烈遇上沙暴，大隊人馬消失無蹤，已經做好出發尋人的準備，這緩個幾日時間讓南越那邊知道，到時候就算大哥蕭冥對不利，已經離開天京去往西烈，大哥本事再大，也是鞭長莫及。

孟堯久居深宮，與外界並無太多聯繫，他唯一擔心的是敬霖，在他傳回南越的訊息當中，都是將描述爲無大志不威脅的紈絝皇子，而敬霖跟在太傅韓易邊，多知道些幕。臨行前夕，他隨去拜別恩師，悄悄找到敬霖，嚴詞警告其不準多，不想被撞見，好在他機敏，也沒有任何懷疑。

暗夜門中空虛，禮部又開始招募人手，他分乏，無法親力親爲，只得將事務由他人，離開山莊的時候，恍然見得送行人羣中一名年輕男子向他的眼神有怪異，他本能覺得不對，卻又說不出理由，他冷起心來，下令將那新門的男子立時驅逐。

形勢越來越離他的初衷，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何避免他大哥蕭冥與正面對敵，趁這趟出去，他必須想出一個周全的法子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出發不久，宮裡即是傳來晴天霹靂，那襁褓之中的弟秦元熙一夜之間被人擄走，隨同失蹤的還有那名母。

母……

他如夢初醒，難怪他會覺得那母眼，只因爲那是他大哥蕭冥的人！

其實此事也怪不得他，那子跟隨蕭冥的時候他年紀還小，也就是遠遠見過一面，時隔多年，對方容貌大變，他一時沒能認出也是有可原。

但他卻不能原諒自己，一時疏忽，落得個如此被的局面。

這時他方纔明白，蕭冥本是不放心他，明裡與他商量加派人手之事，暗地裡卻是早就將人派遣過來，安於的邊，伺機行事。

因爲他對兄長的信任，他已經錯失先機，要想扳回劣勢，何等容易！

儘管心裡懊惱痛悔，但多年來培養出來的冷靜讓他很快恢復常態，看著心疼擔憂，白天堅韌強撐，夜裡卻哭倒在他懷裡，他溫安，心裡卻是有苦難言。

一邊是脈相連的親生大哥，一邊是生死與共的親人，他不願任何一方到傷害，如履薄冰，極力斡旋，卻終究躲避不過命運的安排。

“是我……一定是我連累元熙……”揪住他的襟，瑟瑟發抖，“若是元熙有什麼事……我一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哭了一夜，他的心也痛了一夜，家國矛盾不可調和，但他暗自發誓，這是他造的過錯，所有的一切都由他來承擔。

他想盡辦法尋查，不僅是調了影部，更是調了他藏在天京的黑暗勢力，他總是單獨行，終於引得的連番追問，但他怎可能對實言相告？還好猜測的幕後兇手是向海天，他也就順水推舟搪塞過去。

消息終於回來，他聞訊一驚，他大哥蕭冥竟在天京近郊出現，秦元熙正是在其手中。

他心中已有一番計劃，爲了保證的安全，他要留在宮中閉門不出，還在邊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已經丟了元熙，他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他對自己說，兩日時間足矣，他絕對會找到元熙，將其平安送返明華宮。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大哥蕭冥目的明確，早已深思慮，竟是利用長公主秦飛凰傳訊，以他的筆跡將騙出宮去，令落其手，陷囹囫。

他卻不知，蕭冥對的仇恨竟是如此深重，超乎他的想象，一心要以爲質，向大夏要挾報復，以雪前恥……元熙只是一個小小的餌，，纔是其終極目標！

他更想不到的是，蕭冥同時也在算計他，等他找上門去的時候，就被關在壁門之後，一牆之隔，親耳聽著他們兄弟相稱，聽著一大堆人七八舌喚著二爺，讚歎他多年來的忍辱負重，功高勞苦，裡應外合，顛覆乾坤……

他冷眼看著敬霖站在那羣人當中，心裡明白，敬霖雖是他的人，私下卻也與他大哥蕭冥暗通訊息，元熙的被擄正是其暗中作祟方纔得手，被立爲太子之事泄只怕也是與其離不了干係，他心中悲憤，從小的教導使得他又不敢對兄長如何，只好拿敬霖開刀，於是一刀削去其半邊耳朵，以此宣告他的威嚴——

誰敢對他不敬，這就是下場！

當衆發怒之後他並沒走遠，而是悄悄找到那名母，他想的是子心，或許可以利用，以此作爲突破口。

哪知那母倒也忠心，對他的威利無於衷，無奈之下，他放下尊嚴屈膝一跪，終於令得母心，答應替他好好照顧。

蕭冥要他以瑯琊神劍來做換，等他一走卻灌喝下劇毒，這毒一共要發作四次，分別是從鼻口耳目流出來，每一次發作，都會嚴重損，等到最後一次發作，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而解藥極其難配，也是分四次服用，一次都不行。

爲了救，他只好盡數答應，換來的半粒解藥。

他親手喂吃下藥丸，抱著虛弱不堪奄奄一息的子，他心痛如絞，只是等醒來睜開眼，他看見眼底的淡漠與恨意，聽冷然出蕭焰二字，他便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他與再無可能。

“我不會信你，永遠也不會了。”如是說，淡淡的語氣，簡單的言辭，卻像一把尖利的刀，一刀一刀在他的心上。

天京又傳出噩耗，暗夜門總部在一夜之間被人洗，夷爲平地，他想起臨走時瞥見的男子，心頭猛地一沉，這難道又是他大哥蕭冥的手筆？

他當面質問，蕭冥卻眼神飄忽，笑而不答，只告知他，要想拿到第二次的解藥，就必須拿到瑯琊神劍，保證一行人能夠擺大夏追兵，順利返回南越都城蒼岐。

他思來想去，決定先順著兄長的意思，等回到南越再做打算，再說就算蕭冥不以此要挾，他也斷不能看著其被大夏軍隊追捕，陷險境。

他一路放慢速度，爲細心調養，不想程十三跟蹤而來，意趁夜將救走。

如若沒有被下毒，如若元熙已經得救，他倒是真希就此放手，看著順利歸去，以後時不時得到的訊息，知道平安康樂，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這些都是假設，事實上所中的劇毒逐漸深，第一次的發作已經令痛不生，本堅持不到返回天京，而且要是他大哥蕭冥發現不見蹤影，只怕立即會對元熙手，他不敢冒這個險。

思緒如，他現亮劍，阻止他們離開。

打鬥中，居然當著他的面答應考慮程十三的求婚，雖然明知那是氣話，但足以讓他分神傷心，他一怒之下傷了程十三，卻見用髮釵抵，以死相。

他苦笑，不論何時何地，總能抓住他的肋，握他的命門。

就在他撤去長劍，對全不設防之際，卻悄然扳開風影戒的機括，將裡面暗藏的鋼錐狠狠刺向他的背心。

那是一種怎樣的痛……

被心之人在背後狠狠捅上一刀，痛得肝腸寸斷，痛得錐心刺骨！

他倒在地上，頭肺腑火辣辣的刺痛，一口噴在的襬上。

閉上眼，聽得在他耳邊低語：“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蕭焰，我從來都沒這樣恨過一個人，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地獄裡再見吧。”

這樣恨他，鐵了心要與他同歸於盡，共墮深淵，可是他卻只願能活著，就算是讓他傾盡所有，付出任何代價，也要讓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