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擲溫gl》第9章

傍晚時候,江懷溪跟著陸子箏回了酒店,還未來得及上樓稍作休息,接回去的車就到了。

陸子箏站在酒店的門口,看著江懷溪兩手空空,一如來時的樣子,沉靜地上了車。而後,打開車窗,一副不以為意的口吻:“你可以上去了,不要做出一副十分舍不得我的樣子,剛剛買來的你喜歡的咖啡和小蛋糕我可沒隨帶走……”

陸子箏好笑,幹脆地轉過進酒店,揮揮手道:“慢走,不送。”

隨即,便聽到車子開了的聲音。

陸子箏還是停下了腳步,轉回了子,久久地站著,目送著那輛載著江懷溪的車子駛那不息的車流中,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心,好像慢慢、慢慢地空寂下來了。江懷溪來的匆匆、走得匆匆,卻像在的心裏刮起了一陣颶風。風暴來勢洶洶,襲來時幾乎要席卷走的一切冷靜自持,可走的時候,卻幾乎尋不到了它曾經來到過的些許痕跡。

沉寂間,的手機震起來,打開包拿出一看,江懷溪的一條短信:再不上去,咖啡就涼了……

陸子箏邊漾開了一抹笑,回:別自作多了,咖啡味道還不錯,可惜你沒口福。

放回了手機,看看前方來往絡繹不絕的車輛,再看了看手上拎著的咖啡和蛋糕,陸子箏笑笑,還是進去吧……

回臨州的時候,陸子箏是一個人走的,據說,連萱臨時在江北還有些工作需要理。陸子箏也不過是聽過就算了,不甚在意。過去的早已經說不清了,現在的,陸子箏也不想再糾纏不清了。回去後,到風尚收拾下東西,便能打包回翻譯社,給和連萱的匆匆相逢,畫下一個完的句號。

回到臨州的當天晚上,陸子箏就和媽媽報備了,告知明天要回家陪的媽媽了。陸媽媽高興地表示,一定備好飯菜,給補過生日,在外麵也吃不好,要補補子。還叮囑,記得讓懷溪一起過來。

陸子箏上說著,才不管每天都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著,缺不著呢。

放下了電話,陸子箏踟躇著卻還是給江懷溪發了一條短信:明天有時間麽?可以的話和我一起回家吃飯吧。

這樣主邀請江懷溪,短信剛剛發送出去,就忐忑不安。

偏偏,許久了,也不見手機有所震。陸子箏認真地拉下手機設置頁麵,確認手機沒有設置靜音。想,可能江懷溪有事沒看見短信,過會吧。

拿出書,看了一會,卻怎麽都無法靜下心。幹脆,把手機關掉,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從衛生間出來,打開了手機,手機提示一條未讀短信。

打開,卻是江懷溪的拒絕:抱歉,我這幾天有點忙,去不了了,幫我問候阿姨。

陸子箏一時間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好像這麽多年來,這是江懷溪第一次拒絕這樣的要求,當然,也鮮給江懷溪這種拒絕的機會。也許是因為從未過被江懷溪拒絕的滋味,一時間,陸子箏竟覺得有些不能釋懷。

第二天,到風尚完好收尾接工作,又去了趟翻譯社報到後,便打了車回媽媽家了。因是周末,陸子箏吃過飯便留在媽媽家了。洗了澡,躺在床上,依舊是久久不能睡。

床上還放著江懷溪那天留宿時候用的枕頭,安安靜靜地躺在的枕頭左側,單人床,頃刻間變了雙人床。

陸子箏側著子,安靜地看了許久,而後,重重出拳,打了那個枕頭一下:“誰允許你,都侵占到我的床上來了……”

可是翻來覆去許久,最終卻還是沒有把那個枕頭收起……

第二日,陸子箏是被電話吵醒的。過手機,竟然許久未聯係過的大學輔導員,蹭地一下坐起了子,打死十二萬分神,接起了電話。

輔導員邀請周六回學校觀看150周年校慶晚會,同時,若是有時間的話,想請給大一的學弟學妹們開個座談會,談談如何規劃和度過大學生活的。

陸子箏猶豫再三,還是婉言拒絕了老師:“我覺得我可能並沒有資格指點學弟學妹們,我相信們的路,走的不會比我再曲折,一定會走的比我彩。”

老師沒有說話,似乎並不滿意這套說辭。

陸子箏隻好誠懇地說:“老師,你知道的,我向來不懂得和別人怎麽談心的。而我對大學的所有規劃,不過是,做好自己,讓別人無話可說。”

老師歎了口氣,隻好說道:“你啊,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變啊。座談會我也不勉強你,有時間記得回來看晚會吧。”

陸子箏笑:“一定會的。”

陸子箏多年的生活經曆,早已讓有所領悟。故事裏的事,隻有故事裏的人才知道個中滋味,腳下走的路,也隻有腳下在走的人才知道正確與否。其實,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什麽正確的必走之路,所謂的人生之路,若能夠走的開心,也就足夠。屬於每一個人自己的人生,其實無需別人在旁為你做出批注。不願別人幹涉的人生,自然,也不願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

周六那天,陸子箏早上照例去了媽媽家,陪媽媽吃了飯的慵懶午後,靠在沙發上,看著窗外飛機飛過天空,一點一點地拉長尾跡,臨時起意,還是想回學校一趟。

慢慢地從學校的東大門步行進去,相思湖湖水依舊,碧波漾漾,繞著湖心亭,湖邊坐了一對又一對的年輕旁經過了的提著大袋小袋采購而歸的人群,從他們青的笑臉上,陸子箏恍惚間看見了,從眼前流淌過的時……

還是不自覺地走到了大學裏最悉的地方——江季圖書館。那時候的周末,幾乎可以在那裏,一坐就是一整天。隻有在這裏,才可以到,自己最安穩、最自在的心跳聲。

信步拾階而上,陸子箏在門口看到,管理阿姨竟還是多年前的那個。一切變化中好像又藏著不變。的校園卡早已經不能用了,好在,登記了一下阿姨還是放行了。

此時距離期末考還久,圖書館座位不過稀稀拉拉地做了些人。陸子箏在二樓隨手了一本書,便帶上了三樓那往常坐的位置,一坐便是一個下午,直到發現,天已經低沉地可怕。

下了樓,站在門口登記離開時間,剛放下筆,就聽見“嘩嘩嘩”的聲音,大雨便這樣,突然而至。

陸子箏出了門,站在臺階上,一時間,進退兩難。

突然,一把藍的傘,自後而來,出現在了的頭頂,給了一方晴空。江懷溪清冷沉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走吧。”

陸子箏轉過頭,看著江懷溪,一時間,時倒置,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突然下起滂沱大雨的雨夜。

那時候是十月的深秋時節,陸子箏下了晚自習便去了圖書館,一直待到了臨閉館才出去。可是,剛剛刷了卡踏出門,便聽見了雨水拍打枝葉的啪啪聲,一場突如的大雨驟然而起。

陸子箏穿著單薄的連,背著書包,看著或是男生輕呼著瀟灑跑雨中,或是生撥了電話讓舍友或是男友送傘過來,隻安靜地站著,期待著這場雨,快點停。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後說道:“走吧,我送你。”

陸子箏微微側轉過子,便看到江懷溪拿著一把傘站在後,夜朦朧裏,陸子箏看不清楚江懷溪的神,隻看得見,眸中點點亮如星。

陸子箏又轉回了子,顯然並沒有要隨江懷溪走的意思。

江懷溪卻是打開了傘,淡聲補充道:“我不知道這雨一時半會會停麽,不過,倒可以確定,你宿舍晚歸的時間,卻是快到了。”

陸子箏眉頭微蹙,利落地一手抬起遮在額前,準備衝雨中了。

可下一個瞬間,江懷溪卻一手撐起了傘,一手地攥住了陸子箏,拽著往下走。陸子箏掙紮間差點倒,江懷溪冷冷地回頭橫了一眼:“如果你想在這裏表演免費馬戲給大家看,你就繼續……”

被雨水打了的臺階太,江懷溪又走的飛快,陸子箏亦步亦趨地被拉著往下走,保持平衡不倒已是艱難,權衡利弊,陸子箏隻好不甘願地放棄了掙

下了臺階,江懷溪便收了傘,攥著陸子箏的手,開了車門就把陸子箏重重一推,塞了進去。

陸子箏為避免撞到頭,本能地彎了子栽倒進去,江懷溪俯的雙往裏一推,幹脆利落地合上了車門。

陸子箏狼狽地從車座上一坐起,就去拉車門,江懷溪卻早已經上車落了鎖。眼見木已舟,新仇加舊仇,陸子箏忍無可忍,惱火之下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車窗。

江懷溪連看都沒看,不過涼涼地說了一句:“聲音好聽的,清脆悅耳,要不要再來幾下?”

陸子箏吸氣,呼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平複了心,幹脆地閉了眼,再不說話。

車子從校外繞出去的,不過幾分鍾,就到了陸子箏的宿舍。陸子箏閉著眼睛,一無所知,坐在車上一

江懷溪側目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冷聲道:“喲,難道你坐舒服了,現在舍不得下車了?”

陸子箏睜眼看見車窗外悉的大樓,立時開了車門下車,關上車門的時候,陸子箏皺著眉說:“我不會謝你的。”

江懷溪卻是頭也不回地淡淡回:“那正好,我也不怎麽想說不用謝這句話。”

陸子箏一甩上車門,江懷溪的車子便飛一般得駛出一段距離,而後,消失在了茫茫夜裏……

想起來連陸子箏自己都覺得驚訝,究竟,時間的魔手有多神奇,能夠把最初水火不容的自己與江懷溪,變今日的模樣。

從回憶中回過了神,卻沒有順勢往臺階下走,而是問江懷溪:“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懷溪挑眉,眉眼間,極盡風流:“150周年校慶這種日子,你都能接到邀請,怎麽會忘了我。難不,你自覺自己比我優秀許多?”

陸子箏穿:“喲,那也還真巧。說吧,我媽有沒有讓你晚上去吃飯?”肯定是打電話給媽媽了。

江懷溪笑:“阿姨晚上要請我吃飯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並肩而下,走到中途,突然有大隊人馬殺至,為首的人,踩著細長的高跟,優雅的黑,如常的高高挽起的墨發,正是自江北一別不再見的連萱。

連萱站在臺階下,左邊,是幫撐傘的下屬,右邊,站著的是學校副校長,後麵浩浩地跟著一群西裝男,那陣仗,像是王出巡。仰首看著陸子箏和江懷溪,與陸子箏四目相對之時,眸中似有沉鬱一閃而過,然而不過一刻,卻是先移開了目。連萱輕踩蓮步,嫋嫋而上,站在不遠的臺階下,看著江懷溪,臉上出如常的完弧度,溫言道:“江小姐,在這裏遇到你,真巧。”

江懷溪朝著連萱,不過淡淡微笑,輕輕頷首,算是和打了一個招呼。而後,撐著傘,遮著繼續和陸子箏拾階而下,與連萱,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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