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著季憐星倉皇而逃的樣子，江曙覺得有點好笑。

其實沒來得及好好看看，不是不想，而是覺得在躲，不知道如此躲避是什麽意思。

剛剛目對視那瞬間，覺得有種莫名的悉，好像在哪裏見過，但是想不起來。

這孩妝有點兒濃了，就有這麽一個印象。

還從來沒見過誰穿這麽一來的，不像是來睡覺的，像是來開演唱會的，有點兒像樂隊鼓手。

雖然妝濃，但還是看覺得到五沒什麽挑剔的，是江曙喜歡的那種長相。從眼神和打扮來看，年齡不會超過25歲。

好的，年輕一點，容易掌控，大多數衝著錢來的，給點錢能打發。不喜歡拖泥帶水，各取所需，不要糾纏的最好。

江曙看向小圓桌，上麵是剛剛沒喝完的紅酒。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溫水順著的手臂緩緩流淌，塗滿霧的玻璃上沾染了幾滴水珠。

一直保持站姿，眼神空，好像在發呆。

是什麽時候喜歡江曙的呢？大概是五年前，初大學時，開學典禮上，那場彩的發言，讓對這個自信又麗的大四學姐一見鍾。

在n大，沒有人不認識江曙，季憐星知道自己隻是眾多慕者之一，們之間差距太大，沒奢太多，所以默默喜歡好幾年。

沒想到畢業後老板還是，開心歸開心，更沒奢過有什麽集，畢竟大家都知道，江曙已經結婚了，連孩子都有了。

可是，孩子都有了，還這樣？季憐星心如麻，掬了一捧水拂在臉上，好讓自己清醒些。

期間想了很多，又衝了一會兒澡才關掉花灑。

架子上放了一條子，是長款黑吊帶睡。

季憐星猶豫了一下，經驗不富的試圖去理解老板的想法，江曙把這條子掛在這兒，是不是要讓穿上？

拿起子看了眼，基本上不會穿這種款式的睡，雖然是長，但這領口有點過深了，有點容易走，猶豫歸猶豫，但還是穿上了。

二十分鍾過去了，江曙躺在床上，闔上眼睛，有點困。

覺得那家夥洗澡洗得有點太久了，不知道在磨嘰什麽。

啪嗒一聲，浴室的門開了，睜開眼，懶洋洋的，抬頭去看季憐星。

季憐星就站在浴室門口，子深領口的設計，能看到鎖骨周邊的雪白。長發搭在肩頭，幾撮頭發黏在一起，烏黑的發上帶著水汽。

沒穿鞋，赤腳踩在絨墊上，腳趾白淨。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隔著幾米遠，江曙覺得自己聞到了淡淡的無花果香，很特別的香味。

那張臉和剛剛也不同，如果說剛剛是一幅濃重的水墨畫，那現在就是沒上畫的白宣紙，一張臉幹淨得像清晨的小茉莉。

是屬於那種皮相骨相都好看的，鼻眼比例相當完，江曙看著愣是沒舍得眨眼睛，覺得季憐星素好像比煙熏妝好看很多，這長相讓相當滿意。

“過來。”江曙朝招手。

季憐星腳如灌鉛，很難，不喜歡這種覺。

江曙起，半靠在床頭，“過來，我不會傷害你。”聲音和了些，等待著季憐星。

季憐星朝床邊走去，踩在地板上有種冰冰涼的覺。

的心跳在加快，因為江曙看著，也看著江曙，那是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狠狠鉤住了的心。

走到床邊，江曙手摟住季憐星，將朝自己懷裏帶。

季憐星很和別人擁抱，印象中上一次還是和媽媽。隻能床跪著，下靠在江曙的肩膀上，雙手懸在空中無安放。

的心跳變得更快。

每一次呼吸，都能嗅到江曙上的香，好像和剛剛不同，不是雪鬆也不是玫瑰，是一種不知道的植香味，冰冰涼，冷冷的，慢悠悠飄進的鼻腔裏頭，再流到心裏。

“你好像很張。”江曙瞇著眼睛笑著問。

“可能吧。”季憐星抬了一下肩膀，想保持一點距離。因為有點兒暈，也有點兒熱。

“我都能聽到你的心跳了。”

季憐星不說話，腦袋嗡嗡直響。

該怎麽辦，是不是該做點什麽讓對方滿意？可真的很難堪，不單單是因為這個人是江曙，真實原因是在實際作上也不會，在這方麵，是一片空白。

江曙卻不在意，手放在的肩膀，輕輕擁住，“幹嘛這麽張？”

季憐星不由自主地抖，連帶著說話的嗓音都在抖。

“我不知道。”說話時蒼白，看起來像是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

江曙好像明白了什麽，“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不是。”季憐星秒答，是介紹人要這麽說的，至於為什麽也不知道。

江曙手，把臺燈關掉，屋子裏一片漆黑。

握住季憐星的手腕，到一個冰冰涼的東西，好像是手鏈，江曙把它取下來放在枕頭下。

季憐星閉上眼睛，按下心裏的慌張，不知道江曙下一步會有什麽作，渾僵，變得很張。

“你遲到了五分鍾。”江曙在耳邊輕輕嗬了氣，暖意鑽進季憐星的耳朵裏，匯聚一團火。

線暗了下來，視覺上減弱，什麽都看不到，於是變得更加張。

“而且子不是給你穿的。”

季憐星聽了，覺得有些難堪，原來子是的，所以不是讓自己穿的？

江曙住季憐星的下，將下微微上抬，湊近一些，鼻尖在季憐星的鼻尖上蹭了一下，接著，吻了一下。

沒想到江曙會親，江曙的很，帶著一點點葡萄酒的微甜和酒香，讓季憐星想起了吃的果凍。

初吻給喜歡的人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可季憐星心卻五味雜陳，一直都在“繼續”和“不要繼續”中徘徊。

天花板被潑了一層厚墨，什麽都看不到。

江曙抱著，雖然這隻小金雀是拘謹了點兒，但有這個耐心去慢慢融化。

隻是單純的擁抱。

“等一下。”推開江曙，聲線抖，帶著哭腔，們的擁抱戛然而止。

江曙最怕孩子哭，以為已經哭了，於是了一張紙遞給，“怎麽了？是我的問題嗎？”

季憐星沒接紙，而是推開了江曙，說：“不是，是我心理有問題。”

腦子很混，想表達的意思是自己心裏過不去這道坎，而不是真的“心理有問題”。

“我現在就要離開。”

江曙愣了一下，還是說：“好，我給你開燈。”

“別，別開。”季憐星從床上下來，作有些慌張，記得的服在桌子上。

江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況，這個孩有點太奇怪了，覺得整個過程都能覺到是個矛盾糾結，到底為什麽能糾結這樣？來之前不就應該想清楚了？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穿好了，好像又蹲下開始穿鞋。

“你要走？”

“嗯。”季憐星在穿的馬丁靴，係鞋帶是如此地漫長，恨不得立馬離開這個地方。

“有點晚了，回家不安全，我在隔壁給你開個房吧。”

“或者我送你也行。”

季憐星沒回答的問題，憑著方向去開門，一道白撞黑暗，江曙眼睛晃了下。

“砰！”

門又被合上，唯一的被黑暗吞噬。

房間裏又暗又黑，江曙才意識到，今晚這隻小金雀是被嚇跑了嗎？

不到一分鍾，手機屏幕亮起，收到一條短信：

【抱歉，錢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