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工作之後，大家都變得很忙，季憐星已經一個月沒和喻夢見麵了。今天好不容易兩人都有空，所以約在一起吃晚飯。

還是約在巷子裏那家串串店，是大學時期探店探到的，味道和衛生都還不錯。

“老板娘，幹碟不加花生碎。”喻夢的嗓音幹脆利落，就像這個人一樣，季憐星曾對的評價就是人間清醒，極致理，幾乎很被緒主宰。

“我知道的，你的幹碟，的油碟嘛~”老板娘表示對這兩位老顧客的口味已經了然於心。

季憐星笑著對老板娘點頭，添了一句：“油碟不加香菜哦，謝謝阿姨~”

兩人坐在小凳子上，見麵也不生疏，開始閑聊。

“最近倒是加薪了，但也加班，頭發開始一把一把的掉，還好我頭發多，不然發際線都得後移！我昨晚兩點睡的！”喻夢說話時還指了指自己眼睛，裏麵全是紅。

季憐星看著的黑眼圈，表示很心疼，“還是熬夜吧，賺錢重要，但更重要！”

喻夢點頭，“放心，我心裏有數，說說你呢？季斯宇那邊還催著你還錢嗎？”

說起季斯宇，季憐星不自低下了頭。

其實今天約喻夢出來，還是想說說這件事，喻夢是唯一能心的朋友，這種時候心裏實在拿不定主意，想讓幫忙參考參考。

“不催了，錢還清了。”季憐星抬起頭，語氣裏毫沒有債清過後的愉悅。

“還清了？”喻夢多多有點意外，季憐星欠多錢是清楚的。

“江曙幫我還的。”

“？？？展開說說。”

於是季憐星把最近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生日那天去酒店見江曙的錯誤決定。

於是喻夢的臉眼可見的變臭，待到季憐星說完之後，蜷起手指狠狠在季憐星腦門上敲了一下。

“讀書讀傻了？腦袋出問題了？”

季憐星捂住小腦袋，“姐，輕點兒敲！”

“我恨不得把你腦袋敲得稀爛看看裏麵都裝了些什麽！”

“那天晚上我實在是沒辦法了，你知道的，季斯宇催起人來真的頭疼。不過可能也有衝的分吧，其實當時我一進去就後悔了，本來就後悔了，沒想到竟然還遇到了，我就更後悔了”

喻夢沉默，把剛剛季憐星說的話理了一遍。

“所以幫你還了錢，現在讓你當人？”

“嗯。”

喻夢直搖頭，“那肯定不行，你都說了，結婚了，也生孩子了。你要是答應當人，那你就是小三，你懂吧，小三，到時候有人揍你我可幫不了你。”

季憐星直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不會答應！所以我想讓你支個招，拒絕也要有個話是不是？”

“暈，還能怎麽拒絕，直接說啊，表明你的態度。”喻夢見季憐星還有猶豫，便催促：“來來來，手機拿出來，我教你。”

季憐星出手機，放在桌子上，盯著喻夢，等說話。

很多時候拿不定主意，都是找喻夢，也好在喻夢這人腦袋瓜子清醒，大部分時間給的建議都是可以參考的。

“這樣，你就直接說，江總，我覺得我們這樣下去不行，您結婚了，孩子都有了，真的不合適。”喻夢手指點了點桌子，特意強調：“記住，語氣要不卑不，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也不要太兇，你隻是表明你的態度，懂我意思吧？”

“懂。”季憐星拿起手機，手都在抖，“你的意思是要我發語音？”

“發，別怕，寶，拒絕當小三，你又沒有錯！”

在喻夢的鼓勵下，季憐星拿起手機，說前還清了下嗓子。

“咳咳”

按下語音錄音

“江總，您上次說的那事，我考慮了很久，您結婚了，也生孩子了，保持那樣的關係是不合適的。我很喜歡您，也很尊重您，但是我們的關係不能更進一步了，希您也能理解我。”

季憐星鬆開手，語音發送出去。

把手機扔在桌子上，捂住臉，表示是隔著手機發語音都張到臉紅，更別說如果要當麵說這事。

“啊啊啊啊，喻夢！給發語音真的好嚇人！！！”

喻夢抿了一口可樂，瞇著眼看著季憐星笑，“你真是個膽小鬼~”

很快手機屏幕亮起，收到一條微信消息。

“回你了，快點開看看。”

“我不敢看，你幫我看。”

喻夢搖頭，“一到江曙你就這德。”

江曙發過來的是一條語音，喻夢點開播放。

語音空放，夜市吵吵嚷嚷，但江曙的聲音依舊清晰明亮：

“我結婚了？還有孩子了？誰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四連問，讓季憐星聽了一臉懵，拿著手機的喻夢也懵。

“啊？沒結婚？那這尷尬了。”喻夢把手機還給季憐星，“你哪兒聽到的小道消息？”

“結了婚是公司所有人都知道的。”

喻夢想了想，意會到了什麽，點頭表示理解，“哦，我懂了，可能是為了避免過多的閑言碎語吧。”

很奇怪，在職場上，已婚和未婚有一定差別，人們的偏見總是很難改變，這是糟粕，但也是現實。

既然江曙沒結婚，那事又回到了原點，到底當不當人？若是別的人，喻夢一定會勸說季憐星果斷拒絕，但這人是江曙。

和季憐星當了這麽多年朋友，喻夢自然也知道江曙在心裏的地位。

江曙是季憐星喜歡的第一個人，也是喜歡了很多年的人。

出於很多原因，季憐星在心頭默默保留了這份喜歡，本以為江曙是不可的星星，但現在落塵埃，可見可，不免會有些搖。

所以喻夢非常能理解為什麽這麽糾結。

“關於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呢？”喻夢反問季憐星。

“說當人的時候，我當然是抵的。後來又說，是可以不發生關係的那種人？時限是兩個月，之後中止這種關係，唯一的要求是必須讓我陪睡覺，就是單純的睡覺，什麽都不做的那種。”

喻夢愣住，“你確定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

“確定。”

不僅季憐星不理解，喻夢也不理解。

一聽到“人”這個詞，不可避免會想到和“”有關的東西，可是對方卻不要“”？

“有錢人的癖好，我不能理解。”喻夢攤手，表示無解，拿了一串小牛送進裏，一邊嚼一邊觀察季憐星的表。

看得出季憐星在糾結，而且相當糾結。

喻夢安：“看看你，都苦瓜臉了。要不先別想了？吃點東西？”

季憐星第三次去江曙辦公室是在周五。

走在那條長長的廊道上，聽著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心髒砰砰直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坐過山車，緒忽起忽落，依舊有些躊躇不定。

還是決定做的人。

出於現實，也出於私心，也許做人，是這輩子唯一能和江曙更加靠近的機會，並不奢們能有後續，就像江曙說的那樣，兩個月之後，各自分道揚鑣。

兩個月，當的人，也算是在暗這件事上畫上一個句號。

這算是及時行樂麽？季憐星也不知道，隻知道，在過去的人生中，都是保守派，所以做出這樣瘋狂決定的時候，連自己也有點驚訝。

站在辦公室門口，抬起手敲了一聲。

“進來。”

季憐星推門進去，下意識去看江曙辦公桌的方向，果然在辦公，一樣的姿態，一樣的神，既忍不住想多看幾眼，又害怕目對視。

“你想好了？”江曙沒抬頭，手指放在筆記本電腦的控板上，盯著屏幕好像在分析什麽。

“嗯。”

“等我兩分鍾。”

“好。”

季憐星走到沙發旁坐下，在這期間仔細觀察江曙的辦公室。

之前隻有一個印象，就是覺得大，但也沒細看。

現在才發現大概被分為兩個區域，一個是現在坐的地方，江曙辦公的區域；然後發現在飲水機旁邊有一扇門，另一個區域應該是那扇門背後，究竟裏麵是什麽也不知道，畢竟從來沒有開過那道門。

季憐星其實有一點點好奇。

“咳。”江曙輕咳了一聲。

季憐星扭頭看，發現正看著自己笑。

“江總”

“你一直盯著那扇門看，好像很興趣。”

“沒有沒有。”季憐星直搖頭。

“要不我打開給你看看？”

“不用不用~~~”季憐星除了搖頭，還加了手上作，心想算了吧，總有種那扇門後有一條惡犬的覺。

江曙起，朝季憐星走來。原本就高，站起來的時候顯得十分高挑，加上季憐星是坐著的，需要抬頭才能看，這樣迫更強了些。

走到季憐星麵前，沒坐下，而是彎下腰問：“嗯，你說你想好了，所以你的答案是什麽？”

距離很近，的聲音也很輕，季憐星聽了覺得連耳朵都的。

看著季憐星紅撲撲的小耳朵，江曙覺得可極了，要是季憐星是的金雀，一定要手一的耳朵。

小刺蝟沉默不語，看來是害了，需要引導。

“乖，不用張，你隻需要告訴我，可以或者不可以就行，拒絕我也沒關係，我不會生氣。”

！！！乖？？？竟然用這種語氣！！！季憐星狂飆，表麵卻還要保持平靜。

眼神裏還是帶著猶豫，“江總，我考慮了很久。剛開始考慮到我們上司和下屬的關係，還有你已經有家室的事，我相當糾結。但後來知道你沒有結婚。嗯，還有，那天我問你可以不可以還錢，你說可以還錢，但最好不要還錢。”

季憐星低下頭，關於江曙那句“最好不要還錢”，已經思考了很久，江曙話中是有潛臺詞的。

所以江曙想表達的，是不是“我不需要錢，我比較需要你？”，季憐星大膽猜想，也許大概可能，是的。

“嗯，所以呢？”

“所以……”抬眼看著江曙，幾分怯懦幾分勇敢，左右拉扯相互爭奪，最終季憐星還是開口：“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