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漾清早的飛機回到淮城，馬不停蹄地趕去公司繼續剩下的工作，過了飯點才回家收拾東西。

澆完綠植，忙完癱坐在木地板上打開微信，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隻好主給鬱澈發信息，【回來了】。

自從上次那通語音電話之後，鬱澈就沒再給發過消息。林知漾便按往常的習慣，專心忙工作，不去打擾鬱澈。

因此兩人十來天沒有聯係了。

兩分鍾後，“226234”有了回複。

【好。】

好什麽，你當批作業呢。

林知漾在心裏吐槽，轉念想到鬱澈沒發“哦”就算客氣了，沒出息地舒服了點。

組織好語言發過去：【你今天有空嗎？】

大周末啊，姐姐，別說你有事。

出乎意料，鬱澈沒有推諉，而是幹淨利索地回：【有空。】

【見一麵？】

【嗯，下午四點吧。】

林知漾當即比了個耶，秒回一個“收到”的卡通人表包。

通這麽順利，讓林知漾有些寵若驚。

今天周末，鬱澈答應出來見就算恩賜，時間還約得這麽早。

不合常理。

一般鬱澈定的時間都在天黑之後。

晚上另有別的事嗎？

林知漾邊想邊換服，工作告一段落，閑在家裏也沒事，索出門。

開車去民宿的路上拒絕了明筱喬喊出去浪的邀約。

明筱喬扯著嗓子質問：“累了，不想出來玩？那你發個朋友圈‘終於到家了’，定位淮城是什麽意思？不就是暗示我們喊你嘛1

“天大的冤枉，我就分一下生活。”

“行行行，反正不是發給我看的就是了，是我自作多。”

林知漾笑：“明天陪你們。”

“明天周一，公主也要打工1

“白天打工，晚上請你喝酒，行了嗎？”

“算你識相。今晚打遊戲嗎？我喊人。”

“這個……要看況。”晚上要陪鬱澈呢。

應付完明筱喬，林知漾滿臉疲憊，明大公主嘰嘰喳喳，一通電話抵得上鬱澈一天說的話。

但鬱澈好像喜歡明筱喬，否則以的格，不會每年去參加生日宴。

明筱喬還不知道跟鬱澈的事，要是哪天知道了……算了，大概率是不會知道的。

民宿裏的鮮花早就枯死，林知漾路過花店時，買了幾大支白相間的百合花，重新換在花瓶裏。

眼看時間還早，把音樂打開，邊聽邊拚樂高。

上次見麵時，洗完澡出來看見鬱澈一本正經地在研究的好，也不知哪弦被，忽然抑製不住地想跟親近。

但心裏又有氣，所以一時風，上去咬了鬱澈一口。

鬱澈顯然沒想到會襲，低出聲，出驚訝慌的神，居然很可。

林知漾傻笑了下，從窗子照進房間，把米的地毯曬得發燙。

逐漸犯困，撐不住，拉上窗簾，在沙發上側睡了。

於是鬱澈到時，房間一片昏暗。順手打開燈，看見沙發上的人睡得正香，又立即把燈關上，輕手輕腳地黑換鞋。

林知漾被燈一晃就醒了，睡眼惺忪地眼睛坐起來，腦子還有些蒙。

拿起桌子上的手機，15：50。

鬱老師提前十分鍾到，跟進教室上課的習慣一樣。

鬱澈見不睡了，才把燈打開，先說：“對不起，吵醒你了。”

又說：“怎麽不去床上睡？”

“本來隻想瞇一會，結果真睡過去了。”林知漾了個懶腰，幾乎是閉著眼睛去洗的臉，膝蓋還在茶幾上磕了下，回來時才算清醒。

注意到鬱澈今天很特別，妝容淺淡，素秋款長，頭發用發帶自然地低束在腦後，襯得整個人溫賢惠。

林知漾發自心地誇：“鬱老師今天真好看。”

冷不丁被林知漾在私空間裏喊老師，鬱澈微微不自在，卻又不可避免地被的話取悅到。

坐在沙發上前傾著子，給自己跟林知漾倒水，不聲地回：“今天家庭聚餐。”

“哦。”是回家見父母，結束就過來了，難怪這個風格。

不是相親就好。

林知漾沒再順著這個話題往下聊，從不過問鬱澈家裏的任何事，直覺問了也是白問，說不定鬱澈還會敏到以為要做些什麽。

鬱澈喝水時目落在那瓶姿態優雅的百合花上，以及有所進展的樂高，隨口說：“你來的很早。”

“在家也沒事，幹脆過來玩會。”林知漾挪了位置，肩並肩坐在鬱澈邊。

鬱澈端著水杯的手了，心跳逐漸加速，麵上還是副淡漠的樣子，隻盯著花看。

林知漾問：“喜歡嗎？”

“很。”

林知漾狡黠地將臉湊到麵前，彎著好看的眼睛逗：“我還是花？”

瀲灩的桃花眼裏意綿綿，像碎了的星辰撒在裏麵，明明知道是不懷好意的笑，鬱澈還是被撥得心猿意馬。

佯裝鎮定：“沒有可比。”

看林知漾故作委屈地癟，立即妥協：“你。”

林知漾難得被誇，笑容更深，手攬住鬱澈的肩：“我有禮送你。”

鬱澈瞥了眼落在肩膀上的手，沒有掙紮，以為又是特產之類的，覺得拎來拎去太折騰，“不是說了不吃。”

林知漾笑出聲，偏頭吻在臉上，由著清冽疏淡的香水味往鼻腔裏襲，“小別重逢，我不是禮嗎，你也不吃？”

鬱澈被這莫名的熱和土味話砸得有些懵，眉頭皺起來，一本正經地說：“天還沒黑。”

隻有發紅的耳出賣主人的心緒不平。

“天黑才可以？”林知漾低聲曖昧地問。

從剛才就一直在忍，此時終於按捺不住地覆上綿溫熱的。

鬱澈下意識往後躲，被桎梏住，聽含含糊糊地哄說“就親親”，才勉強放鬆下來任吻。

許是太久沒親近，林知漾繾綣、蠻橫的吻，輕而易舉地掠取走的冷靜。

空氣逐漸稀薄，以至於艱難呼吸才能跟上，而那不得已的急促息聲又使更加難堪。

卻十分歡喜，舍不得推開。

不合時宜地想起別人印在林知漾臉上的吻，僵住子，心口猛然被刺一刀，呼吸又慢半拍。

會這樣親別人嗎？

覺到走神，林知漾不滿地咬了咬的下。

霎時回過神，鬱澈急了，生怕留下印子。推開林知漾後剜眼，呼吸不勻地說：“壞玻”

怎麽現在喜歡咬人。

“是你不專心。”這麽多天沒見麵，難得親熱一下，居然還在走神。

什麽人啊這是。

鬱澈低頭不語，林知漾不依不饒地追問：“跟我說說，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鬱澈不答。

“在想怎麽吃我？”林知漾手從腰間上去，沒正形地繼續撥：“現在就行。”

鬱澈跟著一，抓住那隻作怪的手，轉移話題：“你不吃晚飯了嗎？”

“晚飯不急。”

鬱澈惱火，懟說：“那個更不急。”

“哪個？”

林知漾笑了會，暫時放過臉從白皙到緋紅的鬱澈，慢條斯理地說：“好吧，鬱老師說現在什麽急，我們就做什麽。”

鬱澈整理好被弄皺的服，看了時間說：“你再拚會樂高，五點半，我們出去吃飯。”

林知漾聽前半句還好，在後半句時震驚了：“出去？吃飯？”

鬱澈平靜點頭：“嗯。”

“今天周日，外麵很危險的。”林知漾補充：“會見人。”

鬱澈顯然也有顧忌，但堅持道：“我上次答應過請你吃飯。”

林知漾想起來，在學校吵架那次，鬱澈是說要陪吃飯。

不知道說什麽好。

鬱澈就是這樣，讓人又又恨。有時候你覺得冷漠到了極點，快把人凍死，可有時候你又覺到的真誠。

林知漾心不已，但知道鬱澈做這樣的決定不容易，擔心會勉強。

言不由衷地說：“不了，要不點外賣吧，你付款就好。”

鬱澈不同意，定定看著，“你還在生氣嗎？”

林知漾想了下，很快明白的意思，眉梢輕揚，抿住快要翹起的角。

所以，自從那天晚上自己沒留下來過夜，鬱澈都在想辦法哄自己是嗎。

發紅包，打語音電話，答應周末見麵，還定在下午四點，現在又要帶出去吃飯。

這些事每一件鬱澈都做過，但放在一起，還是頭一回。

林知漾心底再次生出不知天高地厚的妄念，鬱澈是在乎的，或者說，是喜歡的。

誰也不是自狂，如果真的抗拒一個人，幹嘛想方設法去哄呢。

鬱澈隻是太別扭，太謹慎，太喜歡藏住自己的心思而已。

林知漾垂眸喝了口水，掩飾心裏的喜悅，“沒有生氣。”

鬱澈出不相信的目，但也沒有破，對道：“就在附近找家餐館，不會被人到，你不用張。”

張的從來不是我，林知漾笑：“卻之不恭。”

聊完一拍大，把鬱澈嚇了一跳，說：“我有禮要送給你，差點忘了。”

說著去找東西，走前還不饒人：“誤事。”

鬱澈仍在發麻，聽到這話又是一陣麵紅耳熱。原來真有東西要送，還以為林知漾隻是編了個理由來占便宜。

林知漾從包裏拿出新書和黑簽字筆，回到沙發邊，笑盈盈地說：“雖然知道送自己的書給文學老師是班門弄斧，但是，我也沒別的可以送你。”

書出版有一段時間了，林知漾沒提過，鬱澈原以為不會送。

“不是，”看著質十足的墨綠封麵，鬱澈的目緩，糾正的話：“不是班門弄斧，對喜歡你的人來說，你的書有存在的意義。”

從未想過鬱澈會說這樣的話，送書前的忐忑煙消雲散，林知漾的笑容愈發深，“那你有看過我之前的書嗎？”

睫羽輕輕，掙紮許久，才在說不說實話裏做出選擇。

鬱澈避開林知漾期待的目，貌似淡定地去翻桌上的書，“沒看過，謝謝你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