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改見麵時間的事，林知漾開始每天擾鬱澈，每隔半天問一遍換到什麽時間點。

察覺出來鬱澈不太高興，鬱澈都不肯接語音電話了，更不肯再視頻。

無論林知漾如何撒，堅持說如果周三不見麵，取消就好了，不想打生活節奏。

林知漾磨泡：“可是我想見到你埃”

如果周三不見麵，中間就要隔上半個月，那也太不人道，哪有這樣往的。

“周四吧，好不好？”

鬱澈在辦公室看見這條信息，再次選擇不回複。總之，這次不想答應。

進教室前左眼皮跳了一下，果然，一眼看見撐著頭坐在窗邊的林知漾。穿著寶藍的薄款，披著一頭栗的卷發，笑意盈盈地對眨了下眼睛。

鬱澈按下心裏的悸，若無其事地上課。這節課聊到張恨水，將《金世家》四個字寫在黑板上的時候，腦海裏不是燕西清秋在一起時的恨仇，而是沉迷遊戲的林知漾。

那晚，統共沒看完五頁。

放下筆，回過頭去尋，林知漾正著窗外發呆，還打了個懶散又可氣的哈欠。

“……”壞學生。

兩節課連著上，中間休息十分鍾時，鬱澈劃開手機，看見林知漾發來的短信：“嗟夫！人生宇宙間，豈非一玄妙不可捉之悲劇乎？”

這句話摘自《金世家》的序，後麵跟著：“鬱老師，確定不及時行樂嗎？”加了個“害”的表包。

本來一個月也隻能見個四五回，一次都可惜。

“悲劇”兩個字在鬱澈腦海裏鳴振起來，深秋的風從窗外吹進來，掠走上僅有的溫度。

回複：“好，周四晚上。”

及時行樂，說不定何時，眼前的一切煙消雲散。

林知漾得到滿意的回複，這回沒有強人所難，聽完課隻跟鬱澈說了聲“我走了”。

全程戴著口罩，下樓梯時在被一個急著上課的學生撞上，有些懵。

冒失鬼被室友扶住：“夏玫，沒事吧？”

林知漾彎著眼睛朝那位夏同學笑笑：“走路小心。”說完快速離開。

夏玫直到坐到教室裏，還是覺得剛才那個人從穿著打扮到眼睛聲音都很悉，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像誰。

當日夜晚，林知漾的微博收到一條私信：“漾漾！你今天來淮大了沒，我撞到一個人，眼睛跟聲音都賊像你1

林知漾好心地回：“撞得很疼。”

“真的是你？下次再來，我請你吃食堂！給你賠罪。”

“蹭飯我在行。”

周三晚上，林知漾開車往機場去，接飄洋過海回來的故人。

孟與歌當年一逃就是幾百個日升日落，林知漾與自相識起就沒分別過這麽久，一時百集，歡喜裏又有一點哀愁。

仔細地看著孟與歌將要走出的出口，已經犯困時，終於看到悉的影。數年不見，孟與歌上多了份沉穩，略帶英氣的眉目間明而清朗。

不變的還是永不生疏的，一把撲在林知漾上，“我的小漾子，想死你了。”

林知漾本想諷刺說，想我你還不肯回來，又覺得這話大煞風景，隻會勾起不好的記憶。

於是孟與歌的頭發，“小鴿子，別演戲了，吃飯去。”

孟與歌撇了撇：“不解風。”

林知漾把帶去到底一家生意興隆到要提前一天預約的火鍋店，隻因為孟與歌說在國外就想著這一口。

兩個人邊吃邊聊，分這些年各自發生的事。雖然聯係一直沒有斷，但有些事總歸沒有見麵說來的方便。

們都避開了有關祁蔚的話題。

站在孟與歌的角度，林知漾還是原來那個樣子，一枚貌的小草包。日子過得津津有味，瀟灑自在，不喜歡浪費力，所以邊的朋友還是那群。

但孟與歌總覺得有心事，多次言又止，“你還是單嗎”，銳利地發問。

孟與歌出國後不久，就聽林知漾說恢複單了，當時自己還沒療好傷，隻能常規地安林知漾：“下一個更好。”

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下一個”似乎遲遲沒有到來。

“事有點複雜，如果你要聽，可能要保。”林知漾肯說這樣的話，就是信得過孟與歌。孟與歌的很嚴，絕不會跟人說話。

最重要的是，孟與歌一向是你說多我聽多，絕不過度探究的那種人。

“還要保？你給人當三了？1

“？？？”林知漾直接氣笑了，把香菜往碗裏撈：“那你會把火鍋底料潑我臉上吧。”

“不是做三就好，你說吧。”孟與歌看一會無奈，一會笑，預事不是一般的複雜。

“過會路上說吧。”

林知漾決定梳理一下思路，吃完去結賬，路過孟與歌時，又往頭上了一把。

林知漾剛上初中時個子不高，頭發濃而蓬鬆，很招人喜歡。那時候孟與歌的高猛躥，非常驕傲。時常走路走得好好的往頭上一把。林知漾很生氣，覺得自己頭油的鍋孟與歌得背一半。

孟與歌非常欠揍，挑釁說：“沒辦法，誰讓你矮，等你比我高了，我跪著讓你。”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年之後，林知漾上了一米七，從此隻有孟與歌被頭的份。

開始時林知漾隻是報複，後來就習慣了，說話時不到孟與歌的頭頂，總覺得不得勁。

孟與歌跟在後麵，不爽地往上踹了腳，林知漾隻是仰頭笑。

開車回去的路上，林知漾跟坦白了部分：“我有喜歡的人，在一起有段時間了，但沒公開，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們平時不見麵，介意別人發現我們的事，所以不能往外說。”

這況聽上去不容樂觀，孟與歌想起自己上的當年的事，替林知漾擔心，“你們異地？”

“不，就在淮城，但我們一周隻見一次。”林知漾很平靜地陳述事實。

孟與歌聽著更不靠譜了，皺眉，淩厲的氣場擺出來：“為什麽？不許你對人說，你瞞著？”

“沒有迫，隻是定了規矩。”林知漾知道孟與歌在擔心自己重蹈覆轍，向解釋：“的子就是那樣，當初是我死纏爛打追的，我有心理準備。沒什麽，慢慢來就行了。”

“慢慢來可以，”孟與歌點破：“但我不想你傷。”

“我明白。你放心，我多有魅力啊，跟了我還不著樂。”林知漾說著吹起口哨。

車橘黃的車燈打開，歡快的口哨聲打破深秋的蕭瑟，林知漾嫻地轉著方向盤。

孟與歌出國時，開車還沒這麽信手拈來。

林知漾的緒太能染人，孟與歌聽著口哨，跟著笑了，眉宇間卻放鬆不下來。

林知漾這人明磊落又分，連日記都可以公之於眾。這種事，一定瞞得很辛苦吧。

到家開門，燈打亮，一張寬大的宣紙攤平在玄關，上書四個大字“歡迎回家”。

孟與歌捂住，險些沒忍祝

沒忍住笑出來。

過去這麽久了，林知漾還是喜歡整這些又土味又可的小儀式。

掏出手機拍照紀念，誇讚說：“漾子，你的書法有進步。”

林知漾非常讚同，也跟著拍了一張，把圖片發了朋友圈，坐等人來誇字好看。

這房子孟與歌是頭一回來，或許是林知漾把家裏布置得太舒服的緣故，躺下五分鍾後，就覺得自己住在這裏很久了。

洗過澡後閑得慌，興致地在微博搜索林知漾三個字，卻意外地看見自己。

“今晚吃飯，好像偶遇作家林知漾了，沒上去打擾，遠遠拍了兩張圖，真人值好絕。”

配圖是在火鍋店的林知漾，與麵對麵而坐的孟與歌隻了個窈窕的背影。

點進去，看見博主回複說“羨慕”的：“漾太笑了，全程超開心。還朋友的頭，被朋友踹了一腳，我笑死。”

孟與歌截圖發給林知漾：“沒想到你現在還紅。”

隔壁房間的林知漾回：“也沒有，我很惶恐。（但給我拍的真好看）”

“臭不要臉。”

林知漾的朋友圈點讚不斷，但鬱澈並不是做這種事的人，多半是已讀不回。

隔日帶著孟與歌安置好，傍晚時候，孟與歌在書房理工作，林知漾拿上車鑰匙溜了。

鬱澈與一前一後走進民宿，靜靜地聽林知漾撒謊：“你自己吃飯吧，我現在很忙。”

“在公司，開會。”

“今晚你自己在家睡，門窗、電記得關，我不回去了。”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林知漾被中笑：“你就當是公司加夜班。”

電話被掛了。孟與歌估計不了蓋彌彰，夜不歸宿就夜不歸宿，還搞這套“渣男渣語錄”。

但告訴孟與歌自己外出約會，還害。

林知漾發了個“你懂的”的表包。

孟與歌回複：“重輕友的東西。”才住下第二天晚上，林知漾就把一個人扔在家裏。

林知漾笑，抬頭，看見鬱澈漠然的眼眸。化了致的淡妝，但眼簾稍便幽深冷淡，“剛才誰打的電話？”

“我朋友。”

鬱澈不發一言地睹麵部表，轉拿著服去浴室，留下一頭霧水的林知漾。

鬱澈為什麽還是不高興？

以前也換過時間見麵，不是這樣的埃

林知漾起走到浴室，裏麵沒有水聲，敲門，“鬱澈，我們談一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