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很多人誇過五還行，林知漾已經接近免疫，更願意相信別人是出於禮貌才奉承。

但鬱澈的誇讚不可多得，尤其是目堅定地說出這句話。

林知漾高興過後又不太高興，僅僅因為長得好看，就能把鬱澈騙走。

“如果有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鬱澈想了下，不帶地說：“與我無關。”

沒那麽無聊。

林知漾放下心，旋即開始思想教育：“我雖然長得可能有一點點好看。但我是個良家孩，隻對鬱老師一見鍾過，也隻追過鬱老師，不能以貌取人。”

前半段話讓鬱澈匪夷所思，怎麽能有人這麽理直氣壯地誇自己，即使說的都是事實。

後半段則讓空氣的流靜止住，細小的塵埃在燈下浮沉，鬱澈眼裏，隻剩下林知漾勾淺笑的模樣。

一見鍾。

隻追過。

哪怕林知漾說的是假話，也會當真話妥善保存，藏在記憶最深。

這個晚上似乎格外漫長。

吵過，鬧過，哭過，解釋過。

之後的親不淡反膩，鬱澈將自己完全給林知漾，任其予取予求。

沒有說出口的是，除了對林知漾的魅力不放心導致想之外，還有心裏的恐慌。

麵對林知漾的，常到怯懦無能，從不認為林知漾那般浪漫的個，會長久地容忍的壞玻也不認為自己這種人，會被一直喜歡著。

深知這樣的不會長久，知道自己定的規則有多不可理喻，所以，時刻做好失去林知漾的準備。

今天說出“結束”時，如果林知漾答應，也隻會安安靜靜地離開。

林知漾沒有答應。

的怒火讓鬱澈欣喜，慶幸自己說話這麽討厭，可是有一個人不會介意。

“林知漾，明晚我們去影院看電影吧。”

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會，林知漾詫異地凝著鬱澈，眼睛裏卻已然有了星。

“我暫時辦不到你說的事，可是看場電影，也不是難事。”鬱澈誠懇地邀請：“同事最近一直在說上映的新電影好看，我很興趣，可以請你看嗎？”

還沒聽完，林知漾已經忍不住笑意了，手要的頭，想到這不是任欺負的孟與歌，停了停，落在鬱澈肩上，說：“不用，周五晚上，人流量太大了。”

是想鬱澈可以放開些，勇敢起來，大大方方地跟在一起。但最好是經過深思慮，在一個平靜的日子，理智地做出一些改變。

而不是在兩個人爭吵之後，以彌補的方式來哄。

如果徒增鬱澈的麻煩，那是林知漾不想看到的事。雖然偶爾惱火鬱澈，卻也不想一孤勇，傷了自己。

鬱澈注意到未到自己發頂便換了方向的手，不由失落。隻會朋友的頭，這樣親的作，林知漾從不對。

鬱澈仔細地端看林知漾，確定沒有言不由衷，是在認真在考慮明晚出去的可行。

與商量：“我們各自取票，進影廳後再匯合。”

裏麵黑燈瞎火，就算兩個人說說笑笑，也不會讓人關注。

林知漾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好，我們分頭行，看完就散。”

像一個沒吃過糖卻意外撿到糖的孩子，鬱澈驀地心間酸，幾乎是再也不想控製自己，摟住林知漾的頸，埋在懷裏：“再給我一點時間。”

林知漾親吻的作一滯，心跳像是了幾拍，鄭重而輕緩地答應：“好。”

“可能需要久一點。”

“好。”

…

早晨八點，林知漾還未回家，孟與歌起床後用的咖啡機衝了咖啡。

一個禮拜隻見一次，是得多睡一會。

在歸國前投好了簡曆，這兩天已經在理一些工作，因為想好好休息兩天，所以正式上班的時間安排在下周一。

孟與歌坐在窗邊吃著吐司，林知漾養了許多高大的綠植，屋裏生機，跟外麵秋末冬初的蕭瑟大相徑庭。

正怡然自得時，接到陌生電話，咽下去口中的食，朗聲問：“您好，哪位？”

許久沒有傳來聲音，孟與歌納悶地看了眼號碼，在瞬間凝固，反應過來，這不是尋常的擾電話。

知道應該掛了，可是鬼使神差地又把手機放在耳邊，喊了句：“祁蔚。”

忘了有多久沒有喊出這兩個字了。

祁蔚應了聲，小心翼翼地說：“你回國了對吧，哪天我請你吃頓飯吧。”

“不用了，我不喜歡出去吃。”孟與歌著手裏的咖啡勺柄。

“不想吃飯，我請你喝咖啡？”

孟與歌把勺子放下，看著手邊的咖啡，語氣冷：“也不喜歡喝咖啡。”

“那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似是意料之中，被連著拒絕，祁蔚也沒有喪氣：“有你最喜歡的演員，票房和口碑很好。”

有些記憶是不能的，心口已經愈合的疤痕又有滲的跡象，孟與歌冷笑出聲：“你老公願意你出來嗎？”

祁蔚停了停，語氣溫：“知漾沒跟你說嗎，我已經離婚很久了。”

“沒必要提你。”

“嗯，不提也沒事。”祁蔚毫不退地迎著冷槍冷炮，聲重複一遍：“今晚我請你看電影，好不好？”

孟與歌送一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掛了電話。

半分鍾後，祁蔚發短信過來：“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算你還在恨我，我們也見一麵，把話說清楚好嗎，說清楚後我就會徹底放下。以後換個城市生活，不再打擾你了。”

孟與歌木然地看著這一段文字發呆，想起很久以前，想起們沒正式在一起時，闌尾開刀，祁蔚跑到醫院無微不至照顧的樣子。

問：“小手而已，你怎麽比我媽還張。”

那時候祁蔚回了什麽話，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從那以後們就認定了彼此。

已經黑屏的手機又響了一聲，孟與歌打開，祁蔚說：“你放心，說完我一定走得遠遠的，免得你哪天在淮城偶遇我不痛快。”

孟與歌搖了，手指像是不控製地打下：“給我個地點。”

“今晚八點鍾，新世紀廣常”

約好時間，孟與歌吃不下任何東西，可以拒絕的，沒有。

明明恨死那個人，說好老死不相往來。

九點半左右，林知漾吹著口哨開門，看孟與歌坐在客廳發呆，笑嘻嘻地說：“鴿子，才起埃”

孟與歌沒有否認，抿了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嘲笑滿麵春風的人，“是你起的太早了吧。”

“八點要上班，我想睡都睡不著。”林知漾沒說實話，鬱澈早起從來不吵，是黏著鬱澈。

早上鬱澈的鬧鍾吵醒了兩個人，們在被子裏吻了很久，差點沒忍住再來一次。

鬱澈提醒說：“我還有課。”

又近林知漾耳邊，“不行，有點難。”

林知漾昨夜索要無度，鬱澈全都縱容，當時樂在其中，醒後便不太舒服。

林知漾心疼，乖乖收手。

茶包放進藍瓷杯中，加上開水，林知漾端著熱茶坐到孟與歌邊，“中午帶你出去吃頓好的，晚上我有事，不陪你吃了。”

不希被林知漾發覺異樣，孟與歌勉強打起神，笑著揶揄：“不是一周隻見一次？”

“偶爾會有例外的時候。”林知漾笑得角著耳，忍不住分：“說，讓我給一點時間。”

“三年五年你也給嗎？”孟與歌挑眉。

“時間不是關鍵，重要的是開始有這個想法，這就是進步埃”林知漾兩隻手捧著茶杯，在水汽氤氳裏聲期待：“說明開始重視我們的事。”

哪怕三年五年，哪怕鬱澈一輩子做不到，當下的承諾便是萬鈞重誠意，已然無價。

孟與歌往頭上了一把，這人一看就是早起沒梳頭，抓兩把就回來了。

本來想笑話傻，轉念想到自己，自嘲式地笑了笑，“你說的有道理。”

“那是。”

孟與歌故作輕描淡寫：“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我晚上也要見個朋友。”

“可以埃”林知漾打開手機，刷了一會，忽然敏地反應過來：“你是要去見嗎？”

被點破，孟與歌也不掩飾：“是，我要見。”

林知漾慨，跟孟與歌之所以能為最好的朋友，是們倆都傻。

沒有多說什麽。

兩個人肩並肩坐在一起，一個喝熱茶，一個咽冷咖啡，各玩各的手機。

鬱澈應該是下課回到辦公室了，給發消息。

【晚上穿什麽服好？】

【不穿～】

【你是變態。】

林知漾嘿嘿傻笑，孟與歌跟著笑，隨即落寞漫上整個心口，像螞蟻般一點點啃噬的心。談的人可真開心，哪怕別人看著一團糟，當局者卻總是割舍不下。

這種東西，不講道理。

尤其林知漾還一本正經地向秀恩：“你快看，學會罵我了，不留麵，真好。”

孟與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