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的信息量讓林知漾翻坐起，敏銳地意識到九號是鬱澈的生日！還有不到一周。

夏天的時候，問過一次鬱澈何時過生日，鬱澈當時並不想回答，最後才敷衍了句還早。

說：“我不喜歡過生日。”

“也不是很重要的日子。”

林知漾猜，可能是年紀稍大一點的人，都不喜歡過生日？總之明筱喬這種年紀的人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生日的，連朋友過生日，都要自己狂歡一把。

盡管鬱澈不想過，但這是們在一起後，鬱澈的第一個生日，總該意義非凡。

林知漾快速在心裏盤算，一時沒有主意，還發了條消息問孟與歌：【生日了，我要準備一點什麽？不缺質方麵的東西。】

【神上也什麽都不想要的樣子。】

孟與歌沒有回，哦，忘了在看電影。

等鬱澈接完電話進來，將被凍得冰涼的手了，看見林知漾正襟危坐在沙發上。

林知漾打探：“這麽晚了，誰的電話？”

“我姐姐的。”鬱澈淡淡地說了句：“讓我過幾天回家吃飯。”

林知漾佯裝隨口問：“那你準備回嗎？”

鬱澈搖頭，臉上沒有一笑意：“拒絕了，最近工作很忙。”

“哦。”林知漾暗喜，看鬱澈手都被凍紅了，幫倒了一杯熱水。

鬱澈捧著熱水喝了兩口，看林知漾心不在焉地走神，有些奇怪。剛好想起件事，就饒有興致地告訴：“我有個學生是你的書，前段時間我給送了本《第四幕》。”

林知漾在年輕學生裏麵，算有知名度，看書是其次，對自由生活的向往仿佛是關鍵。還有，他們都是控，林知漾剛好能滿足。

林知漾回過神，“我給你的那本嗎？”

鬱澈快速地接道：“怎麽可能。”

說完覺得自己應該收斂，沉默下來，語速正常地補充說：“我重新買的。”

“那要謝謝鬱老師幫我衝銷量了。”林知漾笑容燦爛，眨著眼睛問：“鬱老師有寫讀後嗎？”

分明沒有寫讀後的打算，但林知漾的俏皮中含著濃濃的期待，鬱澈難以忽視，於是說：“書還沒看完，要看完才有。”

“這麽久還沒看完？”

林知漾故作難過：“一定是很難看。”

“不，是很好，要細嚼慢咽。”每天看一點點，就像每天都陪在林知漾邊生活一樣。

散漫、自由、有趣，輕快又深沉，而且很迷人。

林知漾盤窩在沙發上，品味鬱澈話的同時，漫不經心地整理手裏的耳機線。將極易一團的線，一圈圈往中指和食指上纏，而後將線捋下來，放進耳機包。

的手修長勻稱，既不是孩子標準的致纖細，也沒男人那般不修邊幅的獷。指甲剪的幹幹淨淨，骨骼分明，右手食指上帶了個款式尋常的銀戒，但很好看。

鬱澈盯著看，忽然就紅了臉，耳發燙。

林知漾把耳機包放好，準備洗漱，看鬱澈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垂著頭，臉發紅，表卻嚴肅得皺著眉。

“鬱澈？”

“啊？”

“你怎麽了？臉好紅。”

“沒什麽，”鬱澈鎮定地說：“有點悶。”

林知漾沒多想，深以為然地下調空調溫度，還在想生日給鬱澈準備什麽。

洗漱後開始吻鬱澈，準備進行下一步時，被拒絕了，林知漾：“？”

鬱澈意味深長地看著說：“不是說胳膊酸嘛，還是不要太頻繁了。”

“……”

鬱澈有時候真記仇。

一夜溫存，隔日起床已經不早了，林知漾全神貫注地開始拚樂高最後一袋。這份樂高花了太久時間，不想再拖下去。

周六無事，鬱澈不急著走，點了份輕食外賣做早午餐，陪林知漾把午飯吃了。

林知漾吃著咽不下去的飯菜，到恍惚，這兩天鬱澈好得不太真實。明明不久之前，還是冷冰冰的態度。

怎麽吵過一架後，換了個人，是不是也忽然想珍惜了？

會不會是個信號呢？

那天鬱澈說給一點時間，林知漾此時覺得不需要三年五載，按鬱澈現在這個上道的狀態，很快就能突破。

要不要再主一次，等個好時機，正兒八經地跟鬱澈說談吧。

畢竟，兩個人都沒有互喊過朋友，昨天孟與歌發的那一句，林知漾看了無數遍，悄悄地開心了。

還有就是，得到的越多，奢反而越多。以前鬱澈冷淡時，自知沒什麽好商量的，便不想要太多。

這段時間鬱澈逐漸化冰，林知漾卻發現不知足了，很難再忍這種生活的無限延長。

昨晚明明應該高興，可是跟鬱澈，互相裝作不認識的時候，心有些低落。

不知道是否僅這一次的外出，也不知道是否以後就算經常出門，也都是這個狀態。

總之，不喜歡。

把拚好的淺藍冰雪城堡送給鬱澈，毫不心疼地說：“你帶回去，我沒送過你什麽，這是我們倆一起的勞果。”

明明隻是做了兩次幫手，按理說無功不祿，但鬱澈看見林知漾眼裏細碎的，卻無端地為這份禮而心，順從本心收下了。

離開前，林知漾要吻別，鬱澈又回到了冷淡模式，推開說“麻”。

林知漾咬著牙想，早知道現在不把樂高給，做生日禮豈不是很劃算。

這兩天氣溫驟降，冬天變得名副其實，但初雪還未來，天氣預報說就在下周。

鬱澈穿著和厚睡，蹲在客廳的茶幾前，端詳林知漾親手拚完的樂高。中午，林知漾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防塵展示盒，然後遞給了，像是“早有預謀”。

門鈴被按響，因為一般不會有人造訪，鬱澈很容易猜到了來人。拿起手機確認，果然，半個小時前，鬱欣給發信息：“我去你家送點東西，在家吧？”

起去開門，走到一半，回頭看了眼茶幾上與室布置格格不的樂高城堡，返回去端起樂高放進書房。

而後才安心地去開門。

鬱欣等得已經不耐，以為人不在家，鬱澈開門時的表卻不不慢，一點兒不像歡迎的樣子。

劈頭蓋臉地指責：“你怎麽回事，發消息不回，敲門還半天不應。”

“剛才戴著耳機在看書，沒聽見。”

鬱澈不聲地回，接過鬱欣手裏重的東西，把滿腹牢不滿的人往裏迎，“麻煩姐姐跑一趟了。”

看自家妹妹這副樣子，鬱欣隻能消氣。

“麻煩什麽。我給你買了點水果和菜，你沒事自己做做吃，不要瞎對付埃”鬱欣徑直往廚房去，往空的雙開門冰箱裏塞東西。

“這是張姨做的醬菜，你在家時不是吃嘛，這次給你多帶了點。”

“我特意給你熬的骨頭湯，過會加熱喝，也可以下點麵條或餛飩，當夜宵吃。”

“你平時做菜不能隻吃那幾道，要換著吃，營養均衡。”

鬱欣是知道自家妹妹的，既不肯吃外賣，也不肯多花心思在廚房。於是某個階段，隻做那幾道菜，吃到完全不想再吃才換菜譜，名曰節約思考“吃什麽”的時間。

也不知道節約的時間都拿去幹什麽。

鬱澈寡言地站在一旁，不時說“嗯”，重複多了，換來鬱欣沒好氣卻隻能慣著的眼神。

東西放置好，鬱澈給燒熱水泡茶，鬱欣看著自家妹妹忙碌的優雅影，開口說：“小陳對你印象好的，他哪兒討厭了，你搭不理的。”

鬱澈頭也不回：“不投緣，就不浪費他的時間了。”

“你隻見一麵，怎麽知道投不投緣，一也好埃他一表人才，上進努力，跟咱們家門當戶對，又對你很上心。”

鬱澈：“不必了。”

鬱欣了個冷臉，常年居高位，向來是發號施令者，沒幾個人這樣對說話。此時卻耐著子，坐下問：“那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不喜歡什麽樣的，你說清楚，我們給你安排也高效一點。”

“不用安排行不行？讓我口氣。”鬱澈鮮把話說的這麽直白，麵無表地把熱茶端給鬱欣。

鬱欣終於有所懷疑，但掃視了眼屋子，還是冷冰冰的，證明主人的生活並未發生多大變化。

“好，那就先不說這個。你九號為什麽不回家？”

鬱澈平靜道：“說了有事忙。”

鬱欣茶都喝不下去了，氣不打一來，“你這麽不想回家，你讓爸怎麽想？他年紀大了，最牽掛的就是你，你就不能讓他放放心嘛。”

鬱澈出不明所以的疑來：“我有什麽讓爸不放心的？”

“我的工作和生活狀態，爸不是定期收到反饋嗎？他無需麵，隻要打電話吩咐幾句，就有的是人替他照顧我。他應該很放心才對。”

鬱欣聽這話夾槍帶棒，徹底不痛快：“我們關心你，偶爾問候幾句，被你說的跟監視一樣。我跟你哥都家立業了，你整日一個人獨來獨往，爸能不心疼你嗎？他想給你鋪路，你還不高興了？”

“鋪路也要適可而止，學院副院長的位置我不想坐，年紀太輕，難以服眾。”鬱澈點出家裏最近的小作，顯得無無求。

鬱欣火了，把一口沒喝的茶杯重重磕在茶幾上，起就要走：“行行行，你不想相親就不相，不想回家過生日就不回，不想往上爬就不爬。今天算我自討沒趣，上門給你添麻煩了。”

鬱澈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我沒有這個意思，姐姐過來，我很高興。”

鬱欣沒看出高興來，隻知道自己再不走，暴脾氣上來隻會壞事，於是匆匆離開。

鬱澈把沒喝完的茶倒了，平靜地去廚房給自己加熱骨頭湯，喝第一口時想到了林知漾。

湯很鮮，口後的層次足，瞬間抓住味蕾。林知漾會喜歡的。

於是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我姐姐熬的骨頭湯，非常好喝，可惜你喝不到。】

收到消息的林知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