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績很快就出來了。遲暖班級第一，年級排位第二十一。

何麗雯對班上某位同學在考試時睡覺並且公然白卷的行為進行了嚴厲批評，雖然沒有直接點名，但全班都心知肚明，不約而同去看周達茂。

何麗雯豎著眉：“哪怕是隨便蒙幾個選擇題，也不至於考0分吧！？”

周達茂自豪地起了膛，眼角瞄見顧寧姿的試卷，豎了個大拇指：“可以啊，新同學。”

對於0分專業戶而言，班上就沒不可以的同學。

顧寧姿抱著胳膊，不屑於理他。

接下來的課，每個老師都在解析月考試卷。顧寧姿深南北方的教學差異，總而言之聽不懂。既然聽不懂，幹脆不聽了，和周達茂一樣，埋頭睡覺。

六班的數學老師姓莫，人稱老莫，年近五十，個子雖然矮，脾氣卻很大，發起脾氣來不罵學生，連郭德治也不放過。

老莫左手拿著試卷，右手腋下夾著他的專屬教鞭，邊解，邊沿著教室走圈。

然後就停在了四組最後。

周末假放完，班級裏換了座位，原來的三組移到四組。

周達茂和顧寧姿睡得不省人事。

老莫用力咳了一聲，故意停在兩人桌邊，抑揚頓挫地讀了一遍考題。

……

顧寧姿都不，周達茂好像有些被吵到，裏不知嘟囔了句什麽，換了個方向繼續趴睡。

……

班級裏一片寂靜。

老莫麵鐵青，高舉著教鞭，狠狠拍下！

竹質教鞭甩在課桌上，那聲音又清脆又響亮，周達茂嚇了一大跳，瞬間彈坐起來。

老莫繼續“砰砰砰”敲桌子：“試卷呢？你們兩個把數學試卷拿出來！”

顧寧姿緩緩抬頭，反應了一會兒，著眼睛去翻桌肚。

兩張試卷同時攤在桌麵上，老莫一見著那上麵鮮紅的分數，牙疼般了口冷氣，拿教鞭指著他們：“你們自己看看！看看！……給我去教室後麵站著聽課！”

周達茂駕輕就站好，顧寧姿倚著牆壁，百無聊賴地從口袋裏出手機。

周達茂見點開了遊戲界麵，立刻興致地湊頭來看，老莫走回講臺上，一轉看到他們倆，氣得當場跳起來：

“滾滾滾！滾去教室外麵罰站去！”

……

遲暖扭頭，周達茂和顧寧姿走出教室，沒站兩秒，跑沒影了。

數學課後是音樂課，上課地點在瀾樓的音樂一室。同學們拿著書本去上課，遲暖也要走，卻被全班最熱學習的學習委員攔住了。

“班長，老莫剛的那題我沒聽大懂，你再給我講解講解？”

“好啊。”遲暖接過他的筆和草稿紙。

遲暖詳細了一遍，學習委員苦大仇深地盯著一條條輔助線，定了許久，開口：“太謝你了！我們還是先去上音樂課吧，完了回頭你再給我這題。”

遲暖：“……”

學習委員：“快走，還有兩分鍾就要上課了！”

著一陣風般卷了出去。

遲暖拿出音樂教材，這會兒跑去也得遲到，音樂課絕大部分時候都是音樂鑒賞，到時直接從後門溜進去吧。

遲暖走進瀾樓，迎麵過來一個清清秀秀的男生。

二人肩而過時，那個男生“咦”了聲，一把抓住遲暖的馬尾，順勢纏在手心裏繞了一圈兒。

“的啊。”與外表截然相反的，裏氣的聲音。

遲暖被這一下嚇得不輕，往後抓住自己頭發，連退好幾步。

那個男生迎過來：“喲，你上回在阿輝手底下英雄救膽子不大的嘛，怎麽這會兒跟隻兔子似的，怕我呀？”

遲暖想起來，這是曹品輝邊那個周越。

遲暖不由又退了兩步：“我、我要去上課了。”

周越聽了，“噗”地笑出來，遲暖拔腳就跑。

好在周越沒有追上來。

遲暖著氣，頭發被那一拽，奔跑間不知不覺就散了。著頭發沒找見發圈，回頭看，發圈被掉在拐角那兒了。

遲暖走回去撿起發圈，廁就在前麵不遠，咬著書角給自己重新綁了個馬尾，想著順便去廁所端正儀容。

一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

“懂不懂規矩！？一中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你心裏就沒點數？”

“朱珠，你廢什麽話，周越不了麽，這人就是傲。你不給點瞧瞧，還以為你跟窮客氣！”

遲暖即將邁進去的腳步，生生停住了。

猶豫地站在廁門口，盯著隔斷門。

隔斷門，有人輕嗤了一聲：“煩不煩。”

一聽見這個聲音，遲暖頭腦一熱，“砰”地撞開門。

黃頭發的生正坐在洗手臺上煙，另一個生揪著顧寧姿的校服領。

聽到靜，三雙眼睛都看向遲暖。

遲暖著頭皮走進去，故技重施，焦急地對顧寧姿：“趕跟我走，老師找你半了！”

顧寧姿：“……”

可惜今的生沒有曹品輝好糊弄，煙的那個從洗手臺上下來：“你哪兒冒出來的？我們這兒聊呢，關你屁事啊？”

遲暖咬咬牙，上前把揪著顧寧姿領的那雙手拍開。

“y，有沒有眼力見兒啊？”生把煙頭彈了，走過來，抓住遲暖後肩，把給掰了過來，瞇著眼問：“你呢，你幹嘛來了？”

遲暖瑟了一下，回答：“我、我們上課了，我領我同學回去上課。”

“……”

那兩個生誇張地笑起來。

“朱珠，這位見義勇為的同學剛什麽來著？”

“沒聽清啊！要麽再一遍？”

……

遲暖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往後退，退著退著，後背抵進了顧寧姿懷裏。

朱珠把遲暖在手裏的音樂教材奪了過去，掀開封麵，看著扉頁上的字跡，打趣地讀著：“高二六班，遲緩。”

“……”

“咦，不是，啊，同學，我有點眼花——遲~暖~”朱珠故意拉長音調，塗著口紅的角持續上揚，忽然“撕拉”一下，把遲暖的音樂教材一撕兩半！

遲暖條件反地起肩膀。

顧寧姿的手圈住了遲暖的肩頭。

同一時間，有人在門上扣了兩下。

“蔡淼、朱珠，你們在幹嘛？”

薛玟站在門邊，疑地看著擁的廁。

蔡淼，先前煙的那個生，笑嘻嘻地：“沒幹嘛呀，跟姐妹班的同學們聊聊。”

薛玟看向遲暖，：“你是不是在音樂一室上課？我剛看見老師點名了，你不要過去嗎？”

蔡淼和朱珠麵麵相覷。

遲暖反手拉住顧寧姿往外走，連被撕掉的音樂教材也不敢去要，還是顧寧姿把它們從朱珠手裏了出來。

“不是，薛玟，我們是在給你出——”

朱珠沒完，被蔡淼撞了一下。

遲暖走到薛玟邊，薛玟讓到一旁，給通行。

遲暖聲：“謝謝你。”

薛玟：“沒別的了啊？”

遲暖：“……也謝謝你上次的茶。”

薛玟彎起角。

遲暖匆匆走開。們兩個一走，蔡淼和朱珠就迎上來，朱珠：“剛才周越過來，高個兒那個是阿輝新看上的，也不怎麽樣啊，我們瞧著可比你差遠了。我們不是氣不過麽，想幫你出口氣。”

“來了，別給我自作聰明！”薛玟沒注意到那個所謂的“高個兒”長的是圓是扁，問朱珠：“你把誰書撕了？”

……

顧寧姿和遲暖沉默地走進音樂一室。老師已經開始上課了，音樂鑒賞課，關了燈，屏幕上在播《歌劇魅影》。

兩個人從後門進去，直接在靠門的位置上坐下。

遲暖認真盯著前麵的大屏幕，可是那些聽的聲音，卻一點都沒聽進去。耳朵裏撲通撲通的，全是自己的心跳聲。

幾分鍾後，顧寧姿湊近遲暖耳邊：“你害怕麽？”

屏幕明明暗暗，顧寧姿的氣息又冷又好聞。

遲暖不加掩飾地點頭。

顧寧姿：“那以後別這樣了。”

遲暖看著，顧寧姿離得很近，屏幕的點在眼睛裏跳，比星星還要明亮。

遲暖：“沒關係啊，我們是同學。”

……

第二一早，遲暖去教室上早自習。教室裏零零落落的隻有幾個住宿的學生在背單詞。

放下書包，拿起課桌上的音樂教材。

扉頁上有親手寫的班級和姓名，這是的書沒有錯，顧寧姿幫重新粘好了。

下午放學後，遲暖伏在座位上歸納一的學習重點。徐丹們聚在一起玩遊戲，等遲暖結束了好一起出去吃火鍋。

今是趙菁菁生日。

“喂，外麵啊，薛玟怎麽在我們教室外麵？”

“哪好漂亮啊，羨慕不穿校服。”

“羨慕能睡到曹品輝。”

“臥槽你太猥瑣了吧……”

“……”

周圍生的聲議論，傳徐丹耳中。看向窗外，還真的是薛玟。

薛玟站在走廊上，合的呢子大，勾勒出姣好的材曲線。長卷發披散著，側過頭，撥了一下頭發。

徐丹敲敲遲暖桌子：“暖暖，你好了沒有？”

遲暖合上筆記本，把各科作業都收進書包：“好啦，我們走吧。”

四個人走出教室，薛玟見遲暖出來了，主走近，從隨的包裏取出一本新的高二下音樂教材，遞給遲暖：“我同學不心把你的書給撕了，這個賠給你。”

徐丹們不知道昨發生過什麽，比著形相互詢問：怎麽回事？

答案十分統一，三個人在後麵集搖頭。

遲暖想到昨的經曆，把書推了回去：“不用了，我的書已經粘好了。”

薛玟笑了笑，：“既然這樣，那就一起吃個晚飯當做給你賠罪，遲暖，你看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