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了三月，氣一熱起來。

何麗雯語文課上完，當堂宣布：“同學們，這周四要月考了啊。”

雖然事先都知道，但底下還是不出意外地響起一片哀嚎。

何麗雯微微一笑：“周五上午考完最後一門數學，學校組織大家去竹海春遊。”

“哇！！！”

教室裏立刻炸開了鍋。

何麗雯指著得最起勁的周達茂，故作嚴肅：“周達茂，你這次要再白卷，就取消你的春遊資格！”

周達茂眉飛舞地對何麗雯敬禮：“是！”

何麗雯笑著：“好了，下課。”

相比較歡欣雀躍的同學們，老莫就顯得十分不滿。尤其數學被安排在春遊那的早上，他眉頭打結，教鞭把黑板敲得乒乓響：“遊玩的快樂隻是暫時的，學習才是你們一輩子要做的事！我看你們一個個心思都飛了，還讀什麽書！？”

……

月考結束，同學們帶著準備的各種零食飲料，爬上學校大。

遲暖戴著白棒球帽，背著書包，站在豎著高二六班牌子的大車前，每上車一個同學，就拿筆在名單上勾一下。

勾到顧寧姿的名字時，遲暖衝笑。

從顧寧姿的角度看，棒球帽的帽簷遮住了遲暖的眉眼，隻出上揚的角。

顧寧姿出在兜裏的手，把一顆糖果輕輕放在名單上。

老莫走過來，問遲暖：“人到齊了沒有？”

顧寧姿走開，遲暖收起糖果，瀏覽名單上劃的勾，回答：“還有幾個。”

老莫：“兔崽子們，磨磨蹭蹭的，出去玩都趕不上趟。”

遲暖：“……”

班上的人陸陸續續都到齊了，遲暖最終核對了一遍，正準備上車，有人在後方喊名字。

遲暖轉，薛玟從手拎袋裏拿出一盒曲奇，遞給：“家裏阿姨做的，分給你的同學們吃吧。”

遲暖忙：“不用了，我們都有帶吃的。”

薛玟把曲奇盒子塞在遲暖手上，笑著揮揮手：“bye~”

遲暖拿著曲奇上車，走了幾步，看到坐在大中段的顧寧姿。

顧寧姿靠窗坐著，旁的位置上沒有人，擺著的書包。

遲暖打算坐過去，誰知橫裏出一隻手：“班長，坐這兒，我們來對對數學答案。”

學習委員托著他的眼鏡，滿臉嚴肅地拿著謄抄的答題紙。

徐丹就坐在學習委員後麵，此時也站起來，拉著椅背：“薛玟給你什麽了？”

遲暖把曲奇給徐丹：“請你們吃的。”

徐丹剛好了，歡呼一聲，打開曲奇盒，四下分發。

遲暖又去看顧寧姿，顧寧姿扭頭朝著窗外，對周圍鬧哄哄的環境置若罔聞。

遲暖在學習委員邊坐下，和他一起對答案。

大車最末尾，周達茂屁上就像了炮仗，簡直如坐針氈。他旁邊坐著全班最胖最壯的黑姑娘，高二一分班就宣布要追他，此時含脈脈看著他的眼神，讓他胃裏陣陣翻江倒海。

周達茂閉著眼睛裝瞎，在心裏瘋狂紮顧寧姿的人——明明旁的位置空著，皮子磨破了都不給他這個同桌坐，過分！

前麵的大車按次序開，載著高二六班全學生的大，很快也向著竹海進發。

遲暖摘下帽子，把顧寧姿給的那顆糖果塞進裏。

口涼涼的，等外麵那層融化之後，巧克力的甜意侵占口腔。

很好吃。

……

竹海是雲城的熱門景點，最近幾年開發得很好。春爛漫，正是爬山踏春的好時候。

一中的人在竹海停車場下車，何麗雯宣布自由活，下午三點半依舊在停車場集合。

遲暖和徐丹們隨著人流一起湧竹海大門。去往山腳的空地上，建起了一條長長的吃街，環形噴泉周圍，散落著可供休憩的桌椅。

山路顛簸，七拐八繞，遲暖有點暈車，坐在椅子上休息，拿出保溫杯喝水。

徐丹幾個也紛紛坐下，從書包裏翻出帶來的零食，大家一起分。

“薛玟的曲奇餅幹味道真是很不錯啊，特別蔓越莓的，暖暖你再不吃可就沒了。”

遲暖胃裏不舒服，口吞咽熱水，表示自己暫時還不想吃東西。

徐丹從趙菁菁那兒掰了香蕉，正剝著，眼前一亮：“顧寧姿，過來這邊坐啊！”

下，顧寧姿側看著這邊。停了片刻，朝們這桌走來。

顧寧姿拉開遲暖對麵的椅子，坐下來。

徐丹：“咱們班長有點暈車，我們一起聊會兒呀，然後爬山去。”

顧寧姿看了遲暖一眼。

徐丹咬一口香蕉，湊過來問：“顧寧姿，你今帶什麽好吃的了？”

話音落地，大家都盯向顧寧姿的書包。

顧寧姿搖搖頭，徐丹瞪大眼睛：“不會吧，你什麽也沒帶？”

顧寧姿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帶？”

徐丹：“……中午不吃肚子會的啊！”

著大方地打開曲奇盒：“吃吧，咱們班長拓展外得來的曲奇班幹，全班見者有份。”

遲暖：“……”

顧寧姿：“不用了。”

……

遮傘遮住了大部分日，山風和煦，竹浪聲聲，就這麽坐著聊聊倒也還愜意的。

幾人坐了有半個多時，徐丹們把零食掃得差不多了，抹抹，站起來：“我們爬山去唄。”

遲暖還是覺得暈，就：“你們先去吧，我再坐會兒。”

徐丹轉向顧寧姿，顧寧姿站了起來。

“那行，暖暖你就在這兒休息，等緩過來了再找我們。”

遲暖衝們擺擺手。

幾人走後，遲暖枕著椅背閉上眼睛。的頭探出了遮傘邊緣，立刻熱烈地灑在臉上。

拿帽子蓋住臉。

不知道這麽過了多久，有腳步聲接近，在椅子邊停住。

棒球帽遮蓋的隙裏，出一雙紅黑的運鞋。

“……你不是去爬山了嗎？”遲暖移開帽子，問去而複返的顧寧姿。

顧寧姿：“我了。”

遲暖坐直，打開自己的書包：“我還有麵包，你吃不吃？”

顧寧姿答非所問：“你還難麽？”

遲暖：“好多了。”

顧寧姿：“走吧。”

遲暖稀裏糊塗地跟著顧寧姿走回停車場，有輛黑的大奔商務車停在不顯眼的角落裏，車門開著，穿職業套的士站在車邊，看顧寧姿過來了，就無聲地走開。

顧寧姿示意遲暖上車。

車上開著冷氣，溫度十分適宜。後座的桌板放了下來，上麵有兩大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顧寧姿，這是……”

顧寧姿言簡意賅地回答：“陪我吃飯。”

“……”

遲暖吃了一口餛飩，忍不住問：“這也是送餐嗎？”

顧寧姿：“嗯。”

這是什麽店，送餐都送地這麽財大氣……遲暖心裏有點抖。

這樣的架勢，該是多麽貴的一碗餛飩。

……

越貴越不能浪費，遲暖把湯頭也喝了。

……然後打了個飽嗝。

顧寧姿斯文地了角，問遲暖：“你要午睡一會兒麽？還是去找們？”

現在是中午1點多，遲暖：“顧寧姿，你以前來過竹海嗎？”

顧寧姿搖頭。

遲暖看著，慢慢出笑容：“那我們去爬山吧。半山腰還有一座許願橋。我以前和哥哥來，每次都會許個願。”

兩人從車上下來，往停車場出口方向走。

一輛越野車後，傳來吊兒郎當的聲音：“知道了，我的大姐誒，你還要跟我強調多遍？我不都答應你了不去招惹了麽？本來也就是逗著玩玩的而已，你還當真了？你看我最近有沒有去找過？”

遲暖腳下一絆，顧寧姿撈住了的胳膊。

生的聲音：“你到做到咯。”

“怕了你了。……嘖，過分啊，你和阿輝過家家似的談，當初我可屁也沒放一個吧，怎麽到我這裏你就偏要橫一腳？”

“跟我們不一樣，你他媽惹事。”

“……那你怎麽不去管管阿輝？”

“他怎麽怎麽。”

“不是，咱們仨從一塊兒長大的，你這麽講就紮心了，你自己覺得合適麽？”

……

遲暖拉住顧寧姿，快步走出停車場。

聽出來了，那是周越和薛玟。

起來，周越最近確實沒有在麵前出現過。——原來是因為薛玟嗎？

……

山腰的許願橋上站著不人，徐丹眼尖，一發現遲暖和顧寧姿的影，就放大嗓門呼喊：“這裏！我們在這裏！”

遲暖走過去，徐丹塞給和顧寧姿一人一塊空白的木牌。

遲暖對顧寧姿解釋：“許願牌。你把心裏的願寫在上麵，都會實現的。”

顧寧姿翻看著木牌，問遲暖：“你以前許的願都實現了麽？”

遲暖：“目前來看，都實現了。”

顧寧姿接過徐丹遞來的筆。

……

很快就到了集合時間，遲暖依舊盡責地站在大車外清點人頭，車都要開了，周達茂和一幫男生才急匆匆地跑回來。

遲暖知道他們準是又躲哪兒打牌去了。

周達茂嬉皮笑臉地：“有咱們班長在，永遠不怕被甩了，哦嗬嗬嗬嗬。”

遲暖無語。

人數齊了，車子已經發，遲暖收起名單上車。

有別於來時的，大部分同學都累了，坐在車上間或聲談。

顧寧姿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裏側的座位上依舊沒有人坐，放著的書包。

遲暖主停在邊，顧寧姿抬頭看到是，拿過書包墊在後，空出位置。

遲暖進去，大不知為什麽突然一個急剎，遲暖沒站穩，一下坐在了顧寧姿上。

顧寧姿下意識扶住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