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暖被曹品輝這一嚇，如履薄冰了幾。好在曹品輝沒再出現過，有時候校園裏瞥見了他的影，遲暖也是遠遠避開。

運會比賽項目報名的事進展不太順利，特別是田徑類的比賽，幾乎無人問津。

遲暖拿著報名表，去找周達茂，跟他商量：“周達茂，你看你可以參加個男子1500米麽？”

輕聲細氣的，聲音是一貫的甜，周達茂昂頭。

“或者800米也行啊？”遲暖，“你在班上跑步數一數二的，去年秋季運會你雖然沒有拿到名次，可也跑得很彩，全班都為你鼓掌了。”

周達茂接了遲暖手裏的報名表，得意洋洋地靠著牆抖：“那咱們談談條件？”

來了。

遲暖低著頭：“你看。”

顧寧姿的遊戲界麵頓住。

周達茂賤兮兮的：“你去年給我寫了半個月作業，我真非~常~的滿意。今年嘛……”

“讓讓。”顧寧姿打斷周達茂。

周達茂拖著凳子往前挪，眼睛還看著遲暖：“這回半個月是肯定不——”

顧寧姿從周達茂後經過時隨手走了那張報名表，一團丟進廢紙簍，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周達茂：“……”

遲暖：“……”

周達茂衝顧寧姿背影嚷：“你幹嘛呢？搗什麽哪，不見我們這兒談正事嗎？”

趙菁菁轉：“周達茂你夠了啊，遲暖去年給你寫半個月作業，你知道每得寫到幾點睡？你還好意思提？”

杜敏也轉附和：“你這是給班級比賽，又不是給班長一個人比賽，哪來那麽大臉提條件？”

周達茂：“誰讓班長樂意呢？要麽您二位去比？”

杜敏啐道：“看把你能的，你怎麽不直接跟阿雯提條件去？”

周達茂攤手：“反正要我比賽就得這樣。”

遲暖無奈地歎了口氣，轉回自己座位。

趙菁菁和杜敏跟上來，圍著七八舌地勸：“沒人報就沒人報唄，有什麽大不了的，周達茂那德行，慣得他。”

“就是，參加了也隻有被育班渣渣的份，參不參加沒區別！”

……

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放學的音樂響起。

學習委員搶在遲暖收拾書包前趕來：“遲暖，你看看這題，這題你怎麽解的？”

他手上拿著數學拓展練習，遲暖還沒寫，把題目接過來讀了一遍，隨手在草稿紙上開始畫解析圖。

畫了幾筆，蹙眉停住。

學習委員：“是吧？我解了一節課了也解不出。”

遲暖從頭逐字再讀題，兩秒鍾後，對徐丹：“你們先走吧，我把這題解開再走。”

徐丹看了看：“難哦？”

遲暖“嗯”了聲。

徐丹拍拍肩，和趙菁菁杜敏一起先走了。

周圍吵吵鬧鬧的，遲暖靜下心，換了個解題方向又演算了幾遍，思路一下通了。

刷刷幾筆列出解題算式，學習委員滿臉“臥槽還能這樣”的表。

遲暖把答案給他，他抱了抱拳，不知從哪兒掏出個蘋果送給遲暖：“喏，謝了，給你吃。”

蘋果又大又紅，聞著還香。遲暖捧著蘋果轉，顧寧姿靠在牆上，雙手在兜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踢周達茂的椅子。

“顧寧姿，一起走麽？”遲暖走過去問。

……

日長了，傍晚的校園裏，可以嗅到初夏的氣息。有些的孩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換上了夏季的校。

遲暖把春季校服的袖子卷上去幾道，出雪白一截胳膊。

仰頭跟顧寧姿班裏的事。聲音的，顧寧姿聽得有點走神。

“遲暖？這麽巧啊。”

遲暖扭頭往聲音來源看。

薛玟走過來，掃了一眼遲暖旁的顧寧姿，笑著問遲暖：“去哪呀？”

把劉海也編進了辮子裏，幹幹淨淨一張臉，又又致。遲暖放緩腳步，回答：“去吃晚飯。”

薛玟笑容擴大：“一直約你吃飯，要不要一起？”

蔡淼和朱珠站在薛玟後不遠，瞧著尷尬的。

遲暖搖頭：“不用了吧……”

薛玟：“你還有事兒？”

遲暖：“快期中考了我得複習。”

薛玟歎了口氣，：“那好吧。”

遲暖看著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手裏的蘋果：“薛玟。”

薛玟回頭，遲暖把蘋果給：“這個給你。”

薛玟看著蘋果：“曲奇的回禮啊？”

當然也有周越的原因，遲暖被看穿心思，有點不好意思。

薛玟笑：“其實你不用分這麽清的，不過還是謝啦。”

薛玟拿著蘋果走了。

遲暖和顧寧姿在校門分開，遲暖回寢室，走了幾步，顧寧姿喊住。

“嗯？”遲暖轉。

顧寧姿拋了個東西過來，遲暖連忙接住。

是個紙團。

遲暖把紙團展開，裏麵裹著一顆糖。笑著把糖收起來，目落在紙團的容上，一怔。

“顧寧姿，你……”

顧寧姿擺擺手：“走了。”

遲暖把紙團抹平，拿著回寢室，徐丹打了飯回來吃的，此時捧著飯盒邊嚼邊走上來：“看什麽呢？”

然後被噎住了似的，瞪著眼睛：“……臥槽，顧寧姿活雷鋒啊？”

趙菁菁：“什麽什麽？顧寧姿幹嘛了？”

徐丹不可置信道：“這個啊，報名表！是字跡吧？把子田徑賽包圓兒了……”

……

晚上，遲暖寫完作業，對著語文書默讀古文。寢室裏其他三個敷著麵仰在床上玩手機。

敲門聲響起。

遲暖離門最近，走過去把門拉開。

門外站著蔡淼，遲暖一見著就有點張，誰知蔡淼把手裏的袋子掛在門把上，出個僵的笑：“薛玟請你們吃夜宵。”

遲暖：“啊？”

蔡淼：“本來要自己來的，家裏臨時有事就先回去了。”

遲暖：“……不是，太客氣了，我——”

蔡淼打斷：“我就是替跑個，有什麽你自己跟吧。”

遲暖：“……”

蔡淼轉，又不不願地回頭：“那個……上次的事，對不起了啊。”

……

遲暖把袋子拎進寢室，徐丹們已經聽到了蔡淼和遲暖的對話，紛紛圍上來看。

茶和千層蛋糕。

徐丹十分不解：“暖暖，你究竟瞞著我們做了什麽好事？薛玟怎麽一次兩次的淨給我們送吃的？”

杜敏肯定道：“是替蔡淼和朱珠賠禮道歉的吧。”

徐丹：“薛玟這種大姐，自己做錯了事都不一定會道歉，還替別人？”

趙菁菁：“上次給曲奇餅幹吧，剛巧見了送一盒也不稀奇；這次的特地讓蔡淼送過來，什麽意思啊？”

遲暖也是一頭霧水，難道是因為那個蘋果？……

徐丹：“你打個電話給薛玟唄，蔡淼不是有什麽你直接跟薛玟麽。”

遲暖：“我也沒薛玟號碼啊……”

三人：“……”

遲暖：“真的，我和不……”

……

期中考前一，遲暖在校園裏見了薛玟。薛玟大提琴比賽剛得了獎，信息就在宣傳欄上，遲暖做完早在樓梯撞見，就：“恭喜啊。”

薛玟對獲獎的事不以為意，上前一步，把遲暖的擺往下拉了拉：“是不是短了？”

遲暖也覺得校短了，這一年裏長高了些。正把子往下移，聽薛玟又問：“你穿安全了沒？”

遲暖：“……穿了的。”

薛玟：“那還好。”

徐丹們幾個打打鬧鬧地過來，看見遲暖在和薛玟話，徐丹一把摟住遲暖的肩，撒：“班長~，我還想吃上次那種千層。”

遲暖：“……”

薛玟笑問：“好吃麽？”

趙菁菁和杜敏雙雙點頭，徐丹：“哇靠！那個超級好吃的，我們吃到後麵分配不勻差點打起來！”

杜敏捶：“哪有那麽誇張！！是你自己貪吃好嗎？”

薛玟笑道：“那讓店裏送個大尺寸的過來好了。”

著去翻手機，遲暖“哎”了聲：“別呀，開玩笑的。”

薛玟：“事兒。”

徐丹和薛玟這種風雲人本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因為不了解，潛意識裏總認為神難以接，實在沒料到薛玟這麽好話。知道遲暖臉皮薄，蛋糕又是自己開口要的，就很爽快地：“薛玟，老吃你的東西我們也怪不好意思的。期末考後剛好到我生日，我請你吃火鍋吧！”

“火鍋啊”，薛玟想了想，：“好啊。”

徐丹：“那我們換一下號碼，到時再約。”

薛玟手機正拿在手裏，順勢就遞給了徐丹。徐丹往手機裏錄號碼，眼角瞥見顧寧姿打旁經過，立即：“顧寧姿，正我生日的時候一起吃火鍋，你要不要一起啊？”

顧寧姿已經在上樓，聞言居高臨下看了們一眼：“不去。”

徐丹：“……”

時間一晃而過，期中考結束了，又是周末假。

遲青川給遲暖來了電話，問明回不回家。

“今買了塊不錯的牛，晚上回去就鹵上，等你明回來了，可以跟你嫂嫂一塊兒吃。還買了排骨，哥哥給你做糖醋排骨。”

遲暖：“好。”

傍晚時分，氣很悶。徐丹請大家去了雲城一家口碑很好的火鍋店，還特地點了啤酒來慶祝。

遲暖喝完一杯，覺得頭裏昏沉，就沒再喝了。反而是杜敏，跟徐丹兩個誓要在酒量上分出個勝負。趙菁菁起著哄，拍桌大笑，遲暖也笑著看們鬧，冷不丁聽見旁的薛玟問自己：“你喜歡吃火鍋呀？”

鬧哄哄的大廳，遲暖轉過頭。因為那微量的酒，臉上正在發燙，聲音裏有種不自知的甜：“喜歡呀。”

薛玟眉眼帶笑：“我也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