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各科績陸續公布，周達茂的年級墊底和遲暖的班級第一一樣，得來的沒有任何懸念。

“同樣都是爹媽生的，有些人厲害，就是能考第一，比如我，倒數第一。”周達茂齜牙笑。

這是最後一節自習課，顧寧姿埋頭玩遊戲，沒空理會同桌那異於常人的洋洋自得。

“我聽們講，運會你報名了好幾個項目？”見顧寧姿還是沒反應，周達茂三八兮兮地湊腦袋挨過來：“為了你參加比賽，咱們班長私底下答應你什麽了？”

顧寧姿眉峰一蹙，若有所思地向周達茂。

周達茂眉弄眼：“我都懂的啦！——咱們班長沒別的，就是心好話。”

顧寧姿視線隨著他的話語移向教室中排的遲暖。

學習委員杵在遲暖座位旁邊，大概是在流考卷題目，兩個人都低著頭，腦袋幾乎要撞在一起。

顧寧姿幾不可聞地“嘖”了聲。

……

徐丹連載正追到要，捂著出姨媽笑，不妨餘瞥見立在課桌旁的影，心裏霎時一涼。

哪路老師？慌慌張張遮住手機，心虛地抬頭看。

著試卷的顧寧姿衝挑眉。

“……”虛驚一場的徐丹嘿嘿笑著，心領神會地跑去顧寧姿位置上，滿臉紅地跟杜敏流《豪門盛寵：總裁妻放肆》今份的更新，作者實在神展開，竟然給到傷的男配和反派bss發展了一段同，真是太火辣了！

顧寧姿用腳把凳子往後踢了一兩厘米，凳子在地麵上出的聲響，讓遲暖和學習委員同時抬頭看過來。

見是顧寧姿，遲暖雙眼一亮，目追隨著，等坐定了，低聲音問：“怎麽了？”

顧寧姿揚了揚手上的考卷。

遲暖：“……你要我給你講題嗎？”

顧寧姿：“要啊。”

遲暖接下顧寧姿的卷子：“那你等一下，我和他把這題講完先。”

學習委員趁機瞄到卷子上的分數，同的目投向顧寧姿：“看來顧同學很需要幫助。”

遲暖：“……”

那兩個人又埋頭分析起題目，顧寧姿撐著腦袋，一言不發地等。

夕從幹淨亮的窗戶裏照進來，教室前的白牆上，投出一大片溫暖的日。

顧寧姿的目落在遲暖巧白皙的耳垂上，盯了幾秒，移開。

線使得遲暖發略微顯黃，幾縷碎發落在臉頰，其餘都被綁在腦後，隨著低頭的姿勢，的發尾順著脖子紮進了服領口。

顧寧姿手，用筆桿把發尾給挑了出來。

遲暖：“……”

“g點？你不是輔助線要連f點的嘛，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畫錯了？”學習委員納悶地扶了扶眼鏡。

遲暖屏息，盯著眼前複雜的圖形，提筆重新畫了一條線：“……我剛畫錯了。”

餘去瞧顧寧姿，顧寧姿懶洋洋地支著頭，筆桿抵在白釉一般的下上。

遲暖的耳尖悄悄紅了。

……

遲暖給顧寧姿解析了半堂課考卷，顧寧姿聽著也不話，遲暖不確定究竟聽懂了沒有，就用鉛筆把解題步驟一步步寫在卷子上供參考。

放學音樂響了，正好一道題全部寫完，顧寧姿收起試卷，遲暖：“我們一起走呀。”

顧寧姿：“我去場。”

遲暖：“那我陪你——你腳真沒事？”

顧寧姿：“了沒事啊。”

……

運會迫在眉睫，來場訓練的人不在數。顧寧姿用發圈把頭發紮了起來，蹲下去換鞋的時候，遲暖發現頭上的發圈，和放孔明燈那晚被從自己辮子上拉下來就沒有歸還的那個一模一樣。

顧寧姿做完拉，走去起跑點。

後的足球草坪上有人嬉鬧，遲暖正準備掐表給顧寧姿計時，一聲驚呼響起，接著，冰涼的水流潑在了遲暖的後肩背上。

遲暖捂著肩膀回頭，高個子生手裏拿著礦泉水瓶，瓶子裏的冰水已經隻剩了個底。轉埋怨後的人：“陳宛，怎麽辦吧，你非要搶我的水，這下好了，灑人上了！”

遲暖看過去，後麵那個陳宛的生頭發很長，臉的，有些。

“還能怎麽辦，你就道個歉唄。”陳宛無所謂地聳聳肩。

遲暖莫名覺得有些眼。

一瓶水多不多，可也不，氣雖然熱了，但畢竟還沒到炎熱的夏季，服在背上那種覺很不舒服。遲暖揪著肩上的服布料，出一手的水。

“同學，對不起了啊。”高個子生把水瓶隨手丟在草坪上，對遲暖齜了齜牙。

這個作使得記憶浮出水麵，丟水瓶的作，和曹品輝在廁外丟紙巾的樣子一一重合，遲暖觀察著長發的陳宛，是……是那個生吧？

遲暖緩緩道：“……沒關係。”

“故意的吧？”

顧寧姿的聲音在遲暖頭頂上方響起。

誒？遲暖頓時滿臉疑。

“上周踩我腳，現在又是”，顧寧姿神冷冷的，“為了曹品輝？”

陳宛扯了扯角，不屑地“切”了聲：“你以為自己是誰？福爾斯啊？”

顧寧姿：“seven那晚在走廊上張的不是你？”

陳宛自知理虧，白了顧寧姿一眼，拉著高個子往場另一頭走。

遲暖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那時候都看見了？”

“我出電梯時在走廊上。”顧寧姿彎腰開始解釘子鞋，遲暖問：“你不練了？”

顧寧姿利落地收拾好：“你背上了，……能看清。”

！！遲暖的臉瞬間紅。

兩人穿過場，遲暖聲請求：“顧寧姿，你幫我擋一擋。”

顧寧姿走在遲暖後，手指落在肩膀上，彎著角“嗯”了聲。

……

周四，運會正式拉開帷幕。顧寧姿輕輕鬆鬆過了幾個項目的初選，等到了周五的決賽，高二六班的同學們比打了還激，比賽時間沒到呢，以周達茂為首的拉拉隊的加油聲已經快要把觀眾席給掀翻了。

遲暖站在班級方隊最前麵，抓著圍欄，低頭給顧寧姿打氣：“你別張啊，名次不重要的。”

站在跑道邊的顧寧姿見手指關節握到泛白，：“你看上去比我張。”

徐丹聽顧寧姿打趣遲暖，噗嗤笑出聲，立刻拆臺：“沒錯！班長昨晚失眠啊！你看看黑眼圈。”

顧寧姿真的去看，遲暖遮住眼睛：“別這麽誇張，我隻是沒睡好。”

幾人正著話，班級裏的胖子穿過人群找到遲暖：“阿雯找你，讓你過去。”

遲暖問：“何老師在哪兒？”

胖子：“辦公室。”

徐丹催遲暖：“那你快去快回，搞不好還趕得上看顧寧姿拿第一啊。”

遲暖離開觀眾席，走到場邊緣，下意識回頭尋找顧寧姿的影。

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

顧寧姿回了跑道起點，邊人來人往。就站在大太底下，著兜等比賽，鎮定從容地耀眼。

遲暖莞爾，走去教學樓，爬上二層，往左側的語文組辦公室去。整棟樓安靜地過分，喧鬧的人聲隔著場遠遠傳來。

希能趕得及回去看比賽，遲暖這麽想著，在門上敲了幾下。

沒人應聲，遲暖探頭往辦公室裏瞧，何麗雯不在。

老師去哪了？

遲暖走進去等何麗雯，誰知辦公室的大門在進去後，迅速被人關上。

遲暖一驚，跑過去拉門，聽見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誰在外麵？”

回應的是幾聲很低的竊笑。

遲暖打不開門，知道是有人從外麵落鎖了。目投向窗戶，上學期語文組辦公室失過竊，有人撬開窗戶鎖進來，把一班語文老師辦公桌裏幾千塊現金了個。那之後每個辦公室臨走廊的窗戶都裝上了防盜窗，大門也另外配了鎖。

遲暖急出一頭汗，去口袋想聯係何麗雯，卻了個空，才想起來手機沒電，留在寢室裏充電了。

了一陣，後來又慢慢鎮定。

其實也沒什麽，不過是被人惡作劇鎖在了辦公室裏，等哪位老師回來，就能開鎖把放出去。

……可是看不到顧寧姿接下來的比賽了，這個念頭一形，遲暖沮喪地歎了口氣。

很快，廣播裏傳來播報，子組100米決賽開始。

遲暖聞聲移開窗扇，側耳傾聽。

起跑槍聲響過，激烈的加油聲清晰可聞，十幾秒後，比賽結果塵埃落定。

遲暖張得手心冒汗。

績傳到設在主席臺的臨時廣播室裏，男主播抑揚頓挫地宣布：“子組100米決賽，第一名——高二六班，顧寧姿！第二名……”

遲暖鬆了口氣，抿笑了，走回何麗雯的辦公桌前，從一遝練習本裏找出自己的，搬了凳子坐下，開始寫題。

接下來，是子400米和800米——00米與100米比賽間隔太短，遲暖給顧寧姿劃掉了，並沒有參賽。

整整一個下午，遲暖都被鎖在語文組辦公室裏，直到隔壁班的老師回來開門，田徑組的比賽已經全部結束。

“質太惡劣了！你看見鎖門的人沒有？”隔壁班的老師通知了何麗雯，何麗雯拍著桌子問遲暖。

遲暖搖頭。

胖子也被找來，撓著圓頭莫名其妙道：“我不知道啊，有個生何老師您找遲暖，我就幫忙傳了個話。”

何麗雯：“哪個生？你還記得嗎？”

胖子想了又想：“長得大眾臉，記不住啊！要知道存這個壞心，我什麽也不能給傳話。”

何麗雯擰著眉頭：“好了，你們先回教室。明開始放五一假，等假期回來再吧。”

遲暖回了教室，教室裏早high了一鍋粥。顧寧姿被眾人圍在位置上，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徐丹高聲著：“周達茂，瞧瞧新同學，再瞧瞧你自己，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還讓咱們班長給你寫作業，結果呢，也就得了個‘重在參與獎’，笑死人了好嘛！”

周達茂不服氣道：“怎麽啦？我同桌今兒這幾塊金牌，可有我一半功勞，我當拉拉隊隊長嗓子都喊啞了你沒見？”

圍觀的同學全部哈哈大笑。

人叢裏的顧寧姿漫不經心地轉頭，視線與站在教室後門的遲暖不期而遇。

遲暖逆著，夕餘暉剛剛好。

兩個人都忍不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