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夜，徐丹和杜敏還在嘰嘰喳喳討論顧寧姿今有多麽厲害多麽帥氣，連觀眾席上其他班的生都為之傾倒尖，總而言之，遲暖沒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誰那麽缺德，把你鎖辦公室。”趙菁菁著，往臉上拍爽水，把臉拍得啪啪響。

遲暖：“何老師過完假期回來再。”

徐丹：“我覺得懸，我們那層樓的攝像頭早壞了，怎麽查啊？”

遲暖“嗯”了聲。

趙菁菁：“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啦？這麽針對你，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原因。”

遲暖第一時間想到陳宛，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擺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閃著一串陌生的號碼，遲暖在耳邊接通。

電話裏傳來男生低低的笑：“你是不是有個哥哥，給‘沐實’的季總開車？”

曹品輝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囂張懶散。

遲暖心裏咯噔一下，轉走出寢室，問：“你什麽意思？”

曹品輝：“沒呀，就問問，回聊嘍。”

曹品輝收了線，遲暖著手機，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走廊上時不時跑出串門的同學，有人和遲暖打招呼，遲暖慢半拍地回應著，手機的外殼被手心的溫度捂到發熱。

不準曹品輝的用意，遲暖不安地走來走去，最後決定給遲青川去個電話。

遲青川前陣子公司忙，這幾才空閑點，正對著明圖組裝嶽蕓網購的寶寶床，話裏話外都聽不出異樣。遲暖自己明回家，遲青川溫暖的聲音響在耳邊：“季先生給了我好幾張采摘園的券，我帶你和蕓蕓采櫻桃去。”

遲暖隨口應著，可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以曹品輝跋扈的格，總覺得會出事，隔一早就坐了大回家。

季先生給了遲青川一周假，遲暖到家的時候，遲青川正在打掃衛生。遲暖放下書包陪他一塊兒收拾，嶽蕓起床之後心也很不錯，三個人吃完午飯，出去看了場電影。

電影散場，遲青川去公司取車——那個采摘園太遠，嶽蕓又大著肚子，乘車不便，他已經提前向季先生借了車。

遲暖和嶽蕓一起回家，臨進區，嶽蕓拐進水果店買了些吃的水果零食，預備著第二在路上吃。

等遲暖做好最後一個菜，遲青川也回來了。

如此這般消磨完一，籠罩在遲暖心頭的霾總算消散了一點。做了會兒作業，睡前收到薛玟發來的圖片信息，照片上薛玟站在幹幹淨淨的街道上，長卷發大紅，戴著墨鏡對著鏡頭笑，不知道是去哪裏旅行了。

遲暖回：“好看。”

薛玟：“你去哪裏玩了嗎？[可]”

遲暖：“沒呢。”

薛玟：“氣很好，出去走走呀。”

遲暖：“明就去。”

和薛玟聊了幾句，遲暖把手機切換到電話界麵，盯著曹品輝的號碼出神。

顧寧姿的來電突然跳了出來。

遲暖一怔，隨即接通。

“顧寧姿？”

過了幾秒，顧寧姿才開口：“給我發個定位，我好像迷路了。”

遲暖一頭霧水：“……啊？”

顧寧姿：“我來你家這邊了。”

遲暖：“！！！”

遲暖家離主城區很遠，閑聊時和顧寧姿偶爾提起過，可怎麽也沒想到會找過來。在微信上把位置發過去，很快，顧寧姿用語音回複：“看導航還有十分鍾左右到。”

遲暖立刻從床上下來，換下睡，又穿過客廳去換鞋。遲青川在廚房給嶽蕓準備宵夜，聽見靜問：“這麽晚你要出去啊？”

遲暖頭也不回地：“顧寧姿來啦！”

遲青川著手走出來，看了看牆上的鍾，已經十點多了，他疑道：“啊？現在來？”

遲暖跑去區門口，站在路燈下等了不多久，白跑車就出現在視野裏。

衝著車子揮手，跑車開到邊，車窗徐徐降落。

遲暖看著車上的顧寧姿，聲音裏滿是驚喜：“你怎麽會來？”

顧寧姿歪頭看：“作業不會做啊。”

遲暖：“……”

顧寧姿：“你這裏真的好難找。”

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可的抱怨，遲暖憋著笑問：“你找了很久嗎？”

顧寧姿忍無可忍地歎了口氣。

車子開進區，遲暖左右張著給找了個位置停。顧寧姿從車上下來，背了個雙肩包，手裏還真拿著各科作業。

兩人上了樓，遲暖打開門，遲青川從客廳走過來，笑著招呼：“顧，歡迎你來，千萬別拘束啊。”

顧寧姿：“你好。”

遲暖從鞋架上拿了雙拖鞋給顧寧姿換。顧寧姿換了鞋，走進屋。遲家不大，收拾得窗明幾淨，十分溫馨。

嶽蕓在餐桌上吃麵，見狀就問：“誰啊？”

遲青川：“暖暖同學。”

嶽蕓又打量了顧寧姿幾眼，嘀咕：“長得還好看。”

“……”

遲暖把顧寧姿領進自己房間。的房間的，遲青川結婚前重新翻過一遍牆紙，的，很。

遲暖收拾自己的書桌，騰出地方給顧寧姿放作業。顧寧姿關上門，看著遲暖的背影，“喂”了一聲。

遲暖轉頭看。

“你昨被人鎖語文組辦公室了？”

遲暖：“……你知道了？”

顧寧姿點頭。

遲暖：“沒什麽，有人惡作劇吧。”

兩人都有些心照不宣。

遲暖換了個話題：“明哥哥帶我們去采櫻桃，一起去吧？”

遲暖表現得很期待，顧寧姿放下背包，沒不去，遲暖就當同意了：“那一會兒早點睡，作業等回來再寫也來得及。”

嶽蕓吃完回房了，遲青川在廚房洗了鍋碗，也進房間休息。

遲暖拉顧寧姿出來洗澡，顧寧姿自帶了睡和洗漱用品，遲暖給開了花灑，又教怎麽鎖衛生間的門：“有點壞了，要往上提一下。”

顧寧姿洗澡的時候，遲暖翻開的作業檢查，大概是真的不會寫，一道題都沒做。

遲暖失笑。

顧寧姿洗好推門進來，遲暖正趴在床上翻書看。兩人四目接，顧寧姿漉漉的樣子看得人心裏一。

“你爸爸媽媽一定長得很好看。”

遲暖是真心實意誇顧寧姿貌相生得好，誰知顧寧姿聽了這話，型卻有片刻的僵。

遲暖沒留意，跳下床，從書包裏翻出自己的錢包，當著顧寧姿的麵拉開拉鏈，把裏麵那張相片心地拿出來：“這是我的爸爸媽媽，你覺得我和我哥像他們麽？”

以往與遲暖聊，的話題裏常常會有哥哥出現，而父母卻從來沒有提及過，顧寧姿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現在被證實，仍然覺得震驚：“你爸媽……”

遲暖回得坦然：“嗯，車禍，都不在了。”

相片有些年頭了，但保管的人很心，一點刮都沒有。顧寧姿看著，輕聲：“你和你哥哥，都像媽媽多一些。”

遲暖讚同地點頭：“你呢？你像你媽媽嗎？”

顧寧姿沒回答，隻：“下次介紹你認識。”

……

遲暖睡到半夜毫無預兆地轉醒，發現自己的手腕又被顧寧姿握住了。月從窗外灑了半張床，顧寧姿被月籠罩，側臥著，睡得很沉。

第二清晨，眾人吃過早餐，就下樓往采摘園出發。嶽蕓瞥見區裏停著輛白的保時捷超跑，撞了撞遲青川：“這兒還有人開這種車？以前沒見過啊。”

遲青川隨口：“哪家的親戚朋友吧。”

嶽蕓：“也是，有錢買這種車，早從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搬走了。”

遲暖略覺尷尬，去看顧寧姿，顧寧姿表平常，像在聽他們談論不相關的人。

季先生的車也都很昂貴，遲青川一般都停在公司不開回來，主要是區老舊沒車庫，能停車的地方又有限，怕被人了蹭了不清，所以難得開回來一次，也都是停在區不遠一個新樓盤外麵。

那裏外圍一圈商鋪還沒全部招租出去，空間很寬敞。

幾人步行過去，還隔著距離，就見那裏烏泱泱圍了一大群人。遲青川一頓，把手裏拎的水果袋子塞進遲暖懷裏，拔腳衝過去排開人流。

遲暖都沒來得及問他出了什麽事，嶽蕓又是一聲尖：“車……那是季先生的車啊！”

正主兒來了，圍觀的路人們很自覺讓開一條道，有個提著鳥籠的老大爺對遲青川：“一大早遛彎就這樣了！好好的車，我昨兒晚上見了還直誇氣派，……很貴的吧？”

過人群隙，能看見季先生的那輛車……整車都被潑了紅油漆，完全看不出它本來的。車燈加上前後左右玻璃全碎，遲暖走近了才知道，車子裏麵也沒能幸免，七八糟的碎片散落在真皮座墊上，到都是紅漆。

深重的劃痕遍布車，車門都被砸變形了。

遲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雖然挑了季先生最便宜的車開出來，可那也是幾百萬的車價。遲青川整個人都木了，經人提點才如夢初醒，掏出手機報警，又找保險經理，最後才撥通季先生的電話，結結道：“季、季先生，車子被人砸了……”

嶽蕓不停埋怨遲青川：“那輛白超跑停區裏不好好的麽，就你事多，婆婆媽媽地非得停外麵，這下好了！闖了大禍了！季先生總不會炒你魷魚吧！？”

這時保險經理的電話打進來，對遲青川：“你先發個照片過來看看。”

遲青川照做，保險經理半沒回應。

“保險怎麽定的啊？這種他們全賠麽？”嶽蕓追著遲青川問，遲青川張，卻不出一個字。

“賠啊，你們買了保險的，保險公司還能不賠？”

“這得多錢啊？怎麽也得修個十來萬吧？”

“十來萬？想得啊，你不看看這是什麽車，全進口的啊！引擎蓋都撬開了，油漆淋進去還不知發機有沒有損毀，幾十萬能打住不錯了，搞不好就得百萬往上。”

路人七八舌地評論，又有人：“這種保險公司賠是賠，但肯定不能全賠啊，之前我們公司主管新車也是被人砸了，上了全險的，還有其他雜七雜八一堆附加險，最後算下來連維修費的70%都沒賠付到，找不到肇事者就隻能自認倒黴，氣得他大病一場。”

嶽蕓自覺用一百萬乘以0%，一口氣瞬間上不來。

“這事兒逮著誰也不能樂意啊，倒不是維修費，好好的車，得兜底兒大修，多晦氣呀！”

……

顧寧姿環顧四周，這裏連監控都沒有安，恐怕不容易找出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