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遲暖早早地洗澡回房間,趴在床上，點開和顧寧姿的聊界麵，反複看那張照片。

還是會有心跳加速的覺，遲暖悶在床單上，又拿被子蒙住頭。

遲青川在外麵敲門：“暖暖,出來吃西瓜了。”

遲暖應聲，開門時忽的意識到一個問題：誰給顧寧姿拍的照片？

想著這個問題，西瓜也吃得心不在焉。徐丹在群裏發了好幾條隆重的禮服照片,問們首映禮那穿哪件好？

遲暖也挑不出好壞，隻好：“你喜歡哪條？”

杜敏：“仿佛走紅毯的是你。”

趙菁菁：“我們不過是去看個電影。”

遲暖：“……”

徐丹：“……”

徐丹：“絕[再見][再見][再見]”

遲暖才剛看完信息，徐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去見偶像打扮得隆重點難道錯了嗎？”

遲暖：“……沒有。”

徐丹得到認同,立即有的沒的了一大通。遲暖回房,陪聊了會兒，聽筒裏響起新來電的提示音。

移開手機，是顧寧姿。

“徐丹,等會兒,有電話,我先接了,遲些再跟你。”遲暖著切換到顧寧姿的來電。

“顧寧姿？”

那一端，顧寧姿歎了口氣：“遲暖。”

“我想和你話。”顧寧姿輕喃一般的話語傳遲暖耳中。

遲暖盯著床單上的花紋,還沒理清自己此刻的心，耳邊就響起一連串碎裂聲響，怔道：“……你那邊怎麽了？”

過了幾秒。

“……我把你上次收拾的碗碟都摔了。”

“手了,就沒拿穩……”

顧寧姿話又慢聲音又，氣息很不穩，遲暖終於聽出了端倪，哭笑不得：“……顧寧姿，你是不是喝酒了？”

顧寧姿：“嗯，喝了點兒。”

遲暖：“你邊還有其他人在嗎？”

顧寧姿：“沒啦。”

遲暖想象著醺然的顧寧姿站在一地碎瓷片中，心髒：“那你現在離開廚房好不好？不要去收拾那些碎片，會把你手割傷的。”

顧寧姿：“我沒事啊，隻喝了一點。真的隻有一點……就有些暈。”

遲暖溫言勸：“離開那裏吧，等酒醒了再去收拾，繞過碎片走，好麽？”

顧寧姿猶豫了會兒，：“好吧。”

遲暖聽著顧寧姿加重的鼻息，好一段時間的沉默後——

“我在房間了，唔，已經躺下了。”

乖得不像話。

遲暖熄了燈，也在自己床上躺好。溫的聲調，在的房間裏響起：“顧寧姿，能不能告訴我，你和誰一起喝酒的？”

“蘇書。”

“那是蘇書給你拍的箭照片？”

“是呀。”

顧寧姿的回答平了遲暖對於未知的莫名焦慮，然而心頭熨帖了，臉上卻是**辣的——顧寧姿喝醉了，意識清醒的自己卻別有用心地故意套話。

顧寧姿想不到這些，順著提到的“箭照片”，問遲暖：“我好看嗎？”

同樣的問題，由顧寧姿來問，產生了與嶽蕓問時截然不同的效果。遲暖心尖，捂住眼睛：“嗯。”

得到肯定的答案，顧寧姿笑了一聲，又：“遲暖，我頭暈……”

語氣中帶著撒，今晚的顧寧姿與以往大相徑庭，可到犯規。

遲暖：“頭暈那就早點睡啊……”

顧寧姿：“可我還想聽你的聲音。”

顧寧姿：“啊，我到底在什麽……”

顧寧姿：“遲暖，我去接你好不好？”

臉上持續發燙，裏的水分隨著顧寧姿的話語不斷蒸發，遲暖口幹舌燥：“……接我？現在嗎？”

顧寧姿的聲音聽上去充滿期待：“現在可以嗎？”

遲暖沒有正麵回答，反問：“你要接我去哪裏？”

“……不行，我喝酒了，現在沒法開車了……”期待被失與憾取代，顧寧姿自責地嘟囔：“我不該喝酒的……”

遲暖提醒：“你也還沒有駕照呢……”

顧寧姿的思緒被遲暖帶跑：“哎？……對，那時你第一次上我車，是不是害怕啊？”

遲暖：“怕啊。”

顧寧姿低聲的：“別怕，我不會傷到你的。”

遲暖起翻出遙控，把空調溫度調低了兩度。

顧寧姿：“你現在呢？還會怕嗎？”

遲暖咬著瓣輕輕：“不怕了。”

顧寧姿笑：“我那時候就想……”

遲暖：“想什麽？”

顧寧姿：“想你好玩兒，討人喜歡。”

……

房間裏麵漆黑一片，遲暖等臉上的燥熱降下去了，才重新摁亮手機。

和顧寧姿的通話時長接近一時，最後是顧寧姿的手機沒電了，自關機，聊才被迫中斷。

遲暖點開保存在相冊裏的那張顧寧姿的照片。

究竟是被施了什麽魔法，讓自己今晚的心跳一直不在正常的頻率上？

遲暖不敢再看，退出相冊，掃到徐丹先前接二連三轟炸過來的信息：

“還沒結束？”

“半個時過去了……”

“hell？這位朋友？”

“朋友，你老實講，你哪兒認識的能跟你聊這麽久的人？”

“？？？？？”

“還在嗎？？”

“…………[再見][再見][再見]”

遲暖：“……”

……

隔，群裏討論明頭去l市的事。徐丹又提到要穿的禮服，突然話題一轉，問遲暖：“你昨晚上究竟跟誰在打電話？那！麽！久！”

其實可以大大方方出是顧寧姿的，同學之間電話往來再正常不過，但昨夜的氛圍像是做了一個目眩神迷的夢，太特別了，仿佛提到一個字，都會使變味失，不複初時人。

遲暖：“沒什麽啦……”

徐丹：“哦嗬，這就讓人懷疑了啊朋友，這麽神[壞笑]”

杜敏：“好像聞到了八卦的氣息[托眼鏡]”

薛玟：“[疑問]”

趙菁菁：“[疑問]”

顧寧姿：“我。”

遲暖的瞳孔猛得收，心跳霎時了半拍。

徐丹不懂顧寧姿那一個“我”的意思，隻當這是要話的開場白：“啊呀！顧寧姿！你怎麽啦？——我們正在明去l市的事呢，阿玟下午一點左右來學校接我們，你怎麽？”

顧寧姿：“我自己去，不用管我。”

薛玟：“[k]”

……

遲暖吃完早午餐，回房打開櫃。想起徐丹那番“見偶像得打扮隆重”的理論，猶豫了很久，取出嶽蕓去年給買的那件真旗袍。

那時候嶽蕓和遲青川認識還不久，知道他有個妹妹，就送了一件旗袍當禮。

遲暖隻試穿過一次，這件旗袍對於去年的來講並不是太合，今年拿出來再試，就剛剛好適合了。

遲暖換好服，頭發分縷，在腦袋兩側靠上的位置團了兩個包包，又用和旗袍同的帶修飾。

過夜要用的都提前收拾好了，拎著袋子出去，遲青川上班了，跟嶽蕓要回學校。

嶽蕓看見的妝扮，“咦”了聲：“過來我看看。”

遲暖聽話地走到前。

發型純真，旗袍合著的曲線，俏麗的帶著些不經意的，很抓人。嶽蕓撐著額頭懶洋洋地開口：“你是不是談了啊？”

遲暖被問得莫名其妙：“……啊？”

嶽蕓：“我聽見你在房間跟人打電話打到很晚。”

遲暖：“我沒談。”

“哦。”嶽蕓敷衍地擺手，是不想再流的意思了：“行吧。”

遲暖出了家門，頂著烈日快到區門口時，一輛黑大奔從後頭趕超，車碾過路麵，堪堪停在前方。

駕駛位的車窗降下來，坐在上麵的人轉頭看遲暖。

戴著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遲暖沒認出是誰。

這時後車門打開，白黑的顧寧姿從車上下來：“遲暖。”

遲暖腳步一頓，吃驚地看著：“顧寧姿？你怎麽在這裏？”

腦子終於轉過了彎，駕駛座上的不是蘇書是誰？

顧寧姿：“先上車。”

不用開口，遲暖已經不由自主地走過去了。顧寧姿接過的行李袋，裝進後備箱。遲暖收了遮傘，上車。

冷氣帶走了上過盛的熱度，遲暖看看前麵的蘇書，又看看旁的顧寧姿，驚喜的心全部寫在了臉上：“你們來接我的嗎！？”

蘇書從後視鏡裏看一眼，笑了笑，把車開出區。

顧寧姿從副駕上來一盒車厘子，轉手遞給遲暖：“怕你路上，還有蛋糕。”

同時一條薄毯子，蓋在了遲暖的上。

遲暖的旗袍側邊開衩，站立時還好，坐下就嫌短了，毯子正好幫遮住。

遲暖雙眼亮晶晶地注視著顧寧姿。

顧寧姿抬起手，在團的包包上輕而過。

兩人都笑了。

十字路口指示燈跳紅，車子緩緩降速，停止。

遲暖打開盒蓋，從裏麵拿出一顆車厘子，先給顧寧姿：“吃嗎？”

顧寧姿很稔地低頭把它含走。

遲暖回手，指尖在手心輕輕蹭。

蘇書墨鏡下，有意無意地從後視鏡裏觀察們。遲暖留意到的目，立刻拈起一顆，向出手：“您吃嗎？”

蘇書對上顧寧姿清冷的視線：“……客氣了，你們吃。”

後座的兩人吃了會兒水果，遲暖指著車窗外：“顧寧姿，你看，我以前的學。”

顧寧姿順著指的方向看出去，學的題字一閃而過。

“那時候哥哥每都來接我放學，熱會給我買冰；冷了就是烤紅薯炒栗子，捂在服裏，我吃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呢。”

顧寧姿想象著年的遲暖，被遲青川牽著從校門口走過，微微笑道：“真好。”

話間手機響了，徐丹在群裏問大家還有多久到學校。太激了，以至於很早就出了家門，現在在學校對麵的茶店裏吹空調。

杜敏：“別告訴我們你正穿著隆重的禮服坐在茶店裏……[笑哭]”

趙菁菁：“畫麵太[笑哭][笑哭][笑哭]”

徐丹：“被你們氣死嚕！”

薛玟：“那我現在過去。”

杜敏：“[壞笑]我還有半時左右吧。”

趙菁菁：“跟敏敏差不多。”

顧寧姿：“我和遲暖直接去l市。”

“……”

遲暖想起昨，顧寧姿確實有過自己去l市，不用管這種話。

徐丹：“……”

杜敏：“……”

趙菁菁：“……”

徐丹：“我靠！暖暖你太不夠意思了！虧我還想著你，想第一個給你看我今穿的禮服的！”

遲暖抱歉地低頭打字：“其實我也是剛剛才知道……”

薛玟：“[神的微笑]”

薛玟：“既然這樣，你們直接去影院，訂的酒店就在影院樓上。”

顧寧姿：“[k]”

作者有話要：　　相約周一八點檔，我別走[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