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幾天，秦導的宣傳片非常順利。

潘敬拍外景，小安拍講解。兩個人各自發揮所長，帶得大家也緒飽滿、幹勁十足。

畢竟，兩個小朋友都元氣滿滿，我們年人怎麽能拖後呢！

這個進度比秦導預計得快了很多。

這不好，秦導想了想，決定給大家放個假。當然，如果單位需要的話，他仍然開假條，算是獎勵大家一個魚的機會。

秦導放這個假，也不全是因為覺得大家需要休息，主要是因為拍得太快了，就會讓領導們覺得“太簡單了”，不好要獎金。

秦導：雖然年輕，我也是在單位打拚過的老油條了呢！

拍攝的下午，秦導宣布了這個第二天休息的好消息，大家忍不住歡呼起來。

一直兢兢業業當群眾演員的阿姨，現在已經能夠練用角表示出“驚訝”、“害怕”和“憤怒”的緒，聞言也忍不住鼓掌。

鼓完掌，意識到不對：我明明已經退休了，為什麽又有了上班的覺······

隨著秦導一聲：“卡！”

今天完滿結束。

其他人散去，潘敬、小安和何雲升圍在秦導邊，等著他總結今天的錄製，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改進的。

潘敬的部分先過了，便悄咪咪溜了出來。

秦導的助理路臣正在旁邊統計設備庫況，檢查了錄像帶的完整度，點了點頭，用筆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下。然後抬起頭，被眼前堆滿了笑的小胖臉嚇了一大跳。

“哦呼！”了一口氣，平複了心，笑了起來：“這不是我們的小演員嗎？怎麽啦？”

然後，放下筆，路臣抓住機會了潘敬的小臉。

畢竟，敬敬是非常歡迎的小朋友，即使不在拍攝，也會被小安和其他人帶著一起玩耍。路臣想的臉很久了。

潘敬又了一個大大的笑，看上去有些狗子。

路臣明白這是有事讓自己幫忙了。忍住笑，繃了臉。

潘敬覺得不太好意思，鼓足勇氣：“臣姐姐~”故意把小音拉得長長的。

“演員是不是有工資啊？”潘敬聲音小小地問。

路臣忍不住笑出聲：“這麽小的小朋友都知道工作有工資了嗎？”

潘敬非常不好意思，小手把袖攪來攪去。

路臣沒有為難，解釋道：“是有工資的，開拍之前，已經拿到了全部預算費用，這筆費用包括了演員的工資，但是應該在拍完後發放。”

潘敬眼睛亮了，這就是有錢的意思啊。

有膽量繼續提了：“臣姐姐，可以提前給敬敬一些小錢錢嗎？敬敬現在很需要錢錢。”

當一個說話流利的小朋友開始說疊詞的時候，不是犯錯了就是想整幺蛾子了。

路臣問：“如果演員急需，是可以提前支取的了。但是，你隻是個可的小朋友哦，需要說明白要錢做什麽？如果隻是買糖吃，那就不可以。”

潘敬理直氣壯：“我要給朋友買禮。”

哇，真是個可的理由。路臣沒辦法拒絕小朋友之間的純潔友誼，打開賬本，提前支了一筆錢給。

這次回警局時，潘敬的小兜兜鼓鼓囊囊的。路上，還很大方地買了橘子汽水，分給了警局來拍攝的大家。

對於這筆錢，沒有瞞何雲升和小安。

“程良叔叔幫了我很多，”指了指自己的兜：“我想給他買些東西。”

何雲升和小安沒有多話，隻是約定了明天休息時陪敬敬一起去買禮。

晚上，喝了蘭姐下班前提前放到水壺裏熱著的牛，潘敬洗了臉，認真刷了牙，躺在床上，過窗簾上的看窗外的月，和警局門口的led燈牌。

窗簾上上的小，不是潘敬摳出來的，大概是某個年輕小警察煙時燒出來的。無聊時把自己的手指塞進去，剛開始隻能放一手指，現在能放兩啦~

程良的事能改變的不多。

他不會因為一個孩子的話，放棄自己的夢想。也不會因為可能產生的後果，而在遇到那對被樹砸到的父子時，選擇視而不見。

潘敬不可能去要求他在那個下雨天不要出門，這樣就不會遇見，但是那對父子，就都會死掉。程良不該為惡人，那對父子也不該沒有任何機會。

沒有人是天生的、純粹的惡人。

更何況，潘敬並不知道這件事會在幾月幾號發生。

潘敬憂愁地歎了口氣，將小手指塞在窗簾裏，愁苦地玩了一會兒，便睡去了。

第二天，他們一大早就出發了。

雖然今天是有假條的休息，但是大家努力工作，自己睡個懶覺，也很過分啊。

所以何雲升起的最早，去食堂打包了食，就挨個了小安和潘敬起床。

三個人都有些困困的，出了警局，找了個街角，他們坐在馬路邊，目呆滯著把早飯吃了。

今天要去的比較遠，吃了早飯後，他們的神頭也好起來了。潘敬站起來，小一邁，氣勢洶洶：“出發！”

首先要去的是藥房。

潘敬的想法很簡單，如果一定會發生，那就減傷害。那麽醫療包一定是需要的。

他們坐公車去了最大的藥房。藥房人不多，值班的藥師很溫，耐心聽了潘敬的描述。

大就是在遇到傷害的況下，需要準備的東西。

藥師列了張清單，給他們看。

消炎藥，繃帶，鑷子，碘伏，棉棒······

很齊全。

潘敬相信專業人士，沒有別的要求。

隻是在門口付錢時，潘敬提了建議：“麻煩阿姨在醫療包裏放幾塊水果糖吧。”

藥師看著，不明所以。

潘敬解釋：“傷了，會很疼的。吃了糖，可能會舒服一些。”

藥師拿了幾顆糖放了進去，沒收糖錢。

真是個溫的孩子呢，想。

然後就要去下一個目的地了。

汽修廠。

他們繼續坐公車，到了西城區。問了司機，找了最近的一個汽修廠。

“千斤頂，”潘敬豪氣地說：“質量最好的，兩個！”

維修小工疑慮地看著，想了想，覺得小姑娘用千斤頂幹不了什麽壞事，便賣給了。何雲升走過去，一手一個，拎在手裏。

何雲升肩膀一沉：“敬敬，我覺得你今天買的東西有些重”。

買完東西，已經快中午了。

何雲升拎著千斤頂，小安拿著醫療包，潘敬跑去旁邊買了夾火的豪華煎餅。

他們略一休息，便直接去了程良的嬸嬸家。

程良上次帶潘敬到了省城，結果就再也沒了消息。

程良叮囑嬸嬸找一找潘敬。這中間他回縣裏送了幾次貨，每次回來，嬸嬸都說沒消息。

這次到省城，他和嬸嬸都著急了，決定去公安局報案。

在警察局裏，程良焦急地描述：“五歲的小姑娘，不見了！”

“啊，”值班民警表嚴肅：“大概什麽時候丟的？長什麽樣子，有照片嗎？”

程良回想：“1月20號那天不見的······”

民警責備他：“這麽久了才來？家裏沒人關心孩子嗎？”

程良覺得心酸：“不是，孩子家人都死了，搭我的車來省城找親戚。本來說會來找我的，結果這麽久了，也沒來，我想著，是不是親戚家裏對不好，甚至······”

程良不敢往下想。

民警也同起來：“那你說清楚點。我們好立案去查。”

程良盡量說的詳細：“胖乎乎的，走的那天穿裳，笑起來好看，大眼睛，細雙眼皮，耳垂上有痣······潘敬。”

警察正在認真記錄，聽到最後一句，“啊”了一聲，合上本子：“那沒事了。”

程良：？

程良這幾天就沒回縣裏，知道了小姑娘的下落，他總想再看一眼。但是聽警察說潘敬被找去拍宣傳片了，回來很晚。

程良就一邊推銷自己的山貨，一邊等著，過幾天再去警局。

中午，程良疲憊地回來，他今天仍然沒找到大單子，隻是零散賣出去一些山核桃。

小賣部裏，嬸子做好了飯。之前村子裏窮得很，他們都饞，嬸子現在經常買了豬尾、豬蹄之類的鹵上一大鍋。

時間不早了，已經過了午飯的點，嬸子吃過了，程良自己盛了一碗飯，又舀了半豬尾，沒打采地坐在小凳子開吃。

程良剛塞裏一口米飯。

門簾外響起來怯生生的細細嗓音：“嬸嬸在嗎？程良叔叔在嗎？”

程良的米飯卡在嚨裏，他大咳了起來。

潘敬掀開門簾跑進來，用小手掌拍著他的後背。

程良眼角有了淚花，不知道是咳出來的，還是自己不知不覺泛出來的。

潘敬力氣不夠大，程良咳得驚天地。何雲升放下千斤頂，走進來：“我來。”

他沉著冷靜地一掌拍在程良背上。

幾粒黏在嚨上的米飯被氣流一衝，終於離開了。

程良：我好疼！你是想讓我死！

程良不想說話，潘敬急忙道歉：“程良叔叔，我不是不想找你的。我遇到人販子啦，後來人販子被抓了，所以才到了警局裏。”

程良心了，帶著些微哽咽：“不知道家裏人會擔心的嗎，你個臭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