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形勢非常明了。

對方：三個正常小學生高的男孩,和兩個明顯比潘敬高的孩子。

己方：比正常一年生矮一點點的潘敬，和小胖子顧雋。

任務：救出對麵被欺負的孩。

顧雋的直哆嗦。他像隻小崽子張開雙臂，看起來兇惡,其實聲音都在哆嗦。

“敬敬,”顧雋小聲說：“你往後跑,我攔住他們。你找大人來！”

潘敬不可能把顧雋一個人丟在這裏。

潘敬：我不能傷害你們的,但我可以傷害你們的心靈。

潘敬名前、名後都拍過很多爛片。有的爛的令人記憶猶新,有的爛的令人看完即忘。

潘敬對名前的一部印象深刻。

那是用來給公司洗錢的恐怖片。一群年輕人去老屋作死，遇到了恐怖事件。當然最後的結局一定是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

恐怖事件當然都是人為的啦。

潘敬的角就是幕後的壞人之一。

在片裏扮演一個扮演鬼的人。

這個角乏善可陳，但是令潘敬難以忘記。

因為作太難了——背對地麵，雙手雙腳著地爬行。

當然為了更加恐怖的效果，導演要求潘敬將頭近後背，營造出沒有頭的覺。

但是潘敬是有頭的。不止有頭,還有脖子。這使導演非常不滿，罵罵咧咧地多花了後期的錢。

這個角給潘敬留下了三天的飯錢,和伴隨一生的頸椎病。

現在的潘敬，是個非常有可塑的糯米團子，並且多虧了小警察何雲升，潘敬非常強壯，胳膊上有的。

潘敬深吸一口氣。推開顧雋,腳步踉蹌起來。

顧雋有些擔心：“敬敬？”

潘敬眼睛迷茫，沒有了神采。手腳沒有直覺的晃，失去了節奏。雙手雙腳淩得像是四個人在控製。

顧雋看了一眼，心裏一突突，往後退了一步，發出小崽子的尖：“敬敬，你怎麽了敬敬！”

對麵的兩個孩子已經閉了,狐疑地看過來。

潘敬眼神沒有定點，對麵中間的男孩子有些害怕起來：“不會有什麽病吧？”

潘敬晃晃悠悠向前幾步。五個孩子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兩個孩子強撐：“肯定沒病，說不定隻是個傻子！”

潘敬右邊角彎起。這更可怕了。孩子們

然後猛然向前倒，雙手撐地。在場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雙手雙腳撐地的潘敬緩緩抬起了頭，看著上方的孩子，角一紅，聲音沙啞：“幾百年沒聞到這麽香的小孩子味了。”

“媽媽！”

“哇！”

“妖怪啊！”

······

敵方丟盔棄甲，甩著眼淚鼻涕狂奔。這一幕，將為他們的年噩夢，需要用一生來治愈。

顧雋也撒往後跑，剛跑了幾步，對於潘敬的擔心更多一些。他忍著害怕，扶著牆走回來兩步：“你是誰？為什麽······為什麽在敬敬裏！”

潘敬敏捷地一個仰，從地上站起來，臉上又是無害的笑容：“沒事，眷眷，我嚇他們的。”

然後用舌頭了一下角，把從炒冰裏拿出來的青紅進裏，嚼嚼，咽下去了。

顧雋鬆了口氣，但是有了心理影，暫時不敢走過去。

那個馬尾辮孩還蹲在地上，看到了剛才一幕，張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逃跑。

潘敬出手，那個孩沒有牽住，隻是蹲在地上，盯著潘敬：“剛剛有鬼附你的嗎？”

潘敬撓頭：“沒有，我裝的。”

馬尾辮低下頭，沒再說話。

潘敬發現的反應不對勁，怎麽聽到沒有鬼，會顯得很失落？

“你很希有鬼嗎？”潘敬疑問。

那個孩子低著頭，悶悶回答：“我爸爸說媽媽變了鬼，會看著我。如果遇到危險，媽媽會保護我。”

“如果沒有鬼的話，那我也沒有媽媽了。”

潘敬有些心疼，跑去後方，拿過來沒吃完的炒冰，然後過來，坐在那個孩邊。

“其實，去世的人會變星星。也會看著我們的。”潘敬告訴。

馬尾辮搖了搖頭：“爸爸之前也告訴過我，媽媽變了星星。可我去圖書館，找到了星星的書。”

“星星隻是行星，他們是氣和塵埃。不是媽媽。”

這個孩子很難騙，所以他的爸爸才會告訴媽媽變了鬼嗎？

所以寧願一直相信這個恐怖的事存在嗎？

潘敬沒辦法安，隻能拿起了自己的炒冰，遞到了馬尾辮的麵前。馬尾辮不理。

潘敬努力安：“我沒有爸爸媽媽，小時候爸媽車禍去世了，現在是被收養的。”

這件事被拿出來說過很多次。有時候拿出來安別的小朋友，有時候可以拿出來解決問題。

那個孩抬起頭：“那你好可憐。”潘敬一愣。

馬尾辮似乎在說著很正常的事：“你比我可憐。因為我出生時媽媽就去世了，我沒有見過。可你見過他們了，他們又離開了你。”

眼神真摯，帶著濃濃的心疼：“你很難過吧。”

潘敬腦中恍惚。

已經很久了，沒有去想過去世的父母。

他們好像是遊戲中的必備劇。每次提到時，都被潘敬點了“跳過。”

有那麽一回事，但是緒始終遊離在之外。

沒有真實。

潘敬孤獨了很久。邊的人來來回回，沒有誰會永遠陪著。

匆匆往前走，卻甚回憶已經經曆的過去。

父母的影子閃過。

很文藝的男人，很寡言的人。但是抱著孩子時，都隻會傻兮兮笑著，“寶寶”。

潘敬神恍惚：“是的，我很難過。”

那個孩子拍了拍自己的t恤，顯得稍微幹淨了一些：“你可以抱我一下。”

潘敬抱住幹瘦的肩膀，閉上眼，滲出淚。

顧雋站在牆角，安安靜靜看著兩個孩子。

等潘敬收拾好自己的緒，他們三個便一起往前走啦。

潘敬和顧雋介紹了自己。然後馬尾辮也介紹了自己：“我是幹部子弟小學二年級的，張紅娟。一年級在邊疆農村小學讀的。”

“我爸爸被調到京市，我就也來這裏讀書了。和班裏同學都不認識。”

怪不得那群孩子說是鄉下人。

張紅娟話很，沉默時看起來是個很木訥的孩子。但是一旦開口，自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很有思想。

潘敬努力教給，想讓不要欺負：“你不要洗臉，回家讓爸爸看看。明天也告訴老師。”

張紅娟搖頭：“我爸爸非常忙，晚上回家很晚，早上走得很早，我基本見不到他。更何況，他看到我被欺負了，也隻會覺得是我的錯。”

“老師也是幹部子弟學校畢業的，他們的家人都在一個大院裏。隻會批評一下，沒什麽用。”

潘敬並不甘心：“那你在學校盡量跟著老師。放學後快點跑。我也跑去找你，我們人多，他們就不敢欺負你了。”

顧雋瘋狂點頭：“我和同學們去接你！”

張紅娟微微笑了一下：“沒事，我今天晚點睡，等我爸回家，和他說說試試。”

潘敬對的爸爸不抱什麽信心，但是總得試試。

潘敬和顧雋把張紅娟送到了家門口。

住在幹部大院裏，家的房子是大院裏最靠近廁所的，也是最小的。和爸爸的地位顯而易見。

張紅娟進了大院，自然而然垂下頭，又是一副懨懨的樣子。輕輕衝潘敬和顧雋擺了擺手。

他們就此分別。

潘敬憂心忡忡地回了家。非常擔心張紅娟的校園生活。能幫張紅娟一次，下此這招還有用嗎？

如果真的打起來，能保證小孩子們不嚴重的傷害嗎？

潘敬在臥室裏放好書包，錢走進來，快手快腳幫把書包掛在架上：“敬敬，今天累嗎？老師講什麽啦？都能聽懂嗎？”

隋爺爺在廚房裏，出頭喊：“雨芹啊，敬敬啊，飯做好啦！”

於是，錢的話題被拿到了飯桌上。

潘敬每天都被認真地關著。很珍惜，但是充盈的幸福，讓忘記了還有人不是那麽幸福。

比如張紅娟，比如前世的。

潘敬喝了一口濃稠的八寶粥，裏麵灑滿了細碎的鹹蛋黃，很香。

這香氣，讓無法自抑地想起了省城警察局的食堂，還有程良嬸子燉的豬尾。

潘敬有些想他們了。

“，爺爺，我想給之前的叔叔阿姨寫封信可以嗎？”潘敬問。

隋爺爺點頭：“如果有不認識的字，就過來問我。”

錢叮囑：“慢點寫，別著急，寫完了讓隋爺爺去診所的時候帶去郵局就行了。”

被潘敬想念的程良現在正在家中，和啞母一起把屋頂的補好。

他們經曆了一場十年難遇的大雨。大家都有損失，他家還好，隻是屋頂掉了幾塊磚頭。

聽說，村口的大樹也被刮斷了樹幹。

現在雨停了，程良算了算日子，也應該去接生意了。

山上的一對父子也和家裏人告別，趕著馬車上了山路······

作者有話要說：　　某男孩長大看到了潘敬的電影：不知為什麽，不管看的什麽片子，我都覺得有些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