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寧可慢點都沒關係。哪怕走個過場呢，該收集的資料不能。王先生家的夠簡單了，你都做的七零八落，我之後怎麽敢把其它的設計給你？你一個月3000塊的基本工資夠幹什麽的？將來找不找朋友？買不買房？”

周放垂頭喪氣的說：“知道了。對了，盼盼姐，你是怎麽擺平王家小姑娘的？”

顧盼想了想，說：“麵對客戶的時候，得學會聽音辨位，了解他的真實訴求。王晗想要公平，想要在同學中有麵子，至於設計什麽樣，不在乎。”

周放鬱悶的說：“沒法公平。如果朝北的那間9平米，朝南的那間6平米，還能糊弄過去。可是朝北那件，真的條件太差了。”

“所以就要把朝南的那間在裝上降級。”顧盼看著周放，“王先生不會反對表麵上的公平。”

周放一臉茫然：“什麽意思？”

“給兒子最好的，但不介意給兒些許甜頭。”顧盼的聲線沒了之前的明亮，“兒子窮養兒富養這句話，有時候，隻是家長為了彰顯政治正確，顯得自己有修養，是過良好教育的上等人而已。”

跳的周放依然沒懂，顧盼卻沒有再解釋。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說破了皮子，照樣不懂。老板白曉東讓帶周放，就認真帶。可是周放能在這行做幾天，卻是未知數。周放盼盼姐，隻是職場的禮貌，當然不會真把周放當弟弟。抓著人重複強調了幾點關鍵要素，就把人放走了。

坐回位置上的顧盼，疲倦的閉目養神。獨自在大城市打拚，其中艱辛不為外人道。尤其是懷揣著做出番事業的野心，比別人更敢打敢拚。工作過多、思慮過重，造睡眠質量奇差。今早被人從夢鄉中驚醒，心是很糟糕的。盡管自帶工作狂的環，但有時候也想好好休息一兩天。最近連軸轉的日子，讓有些不堪重負了。

顧盼小瞇了半個鍾，恢複了些許神，重新啟了件。既來之則安之。已經被耽誤了半天，索梳理下手頭的活計。

時代在劇烈的變化，三年一代的笑談背後，是人們快速迭代的需求。上世紀八十年代，有房子即幸福。戶型通風統統是浮雲。那時候各單位自行蓋房，基本沒有統籌設計，三拍政策下的房子群魔舞，奇葩程度直接上升到了隻有後人想不到，沒有當年蓋不出的高度。

然而那些看似被時代拋棄的老破小，卻是當年的時代弄兒。比起平房，樓房代表了幹淨、整潔、電燈與自來水，更有些有條件的單位，做了相當不錯的綠化。之後城市以各個單位為中心擴張，造就了老破小在鮮亮麗的大都市裏，獨樹一幟的超然地位。

比如說它們通常關聯了名校的學位；又比如說，因建設的早，有著逆天的公共通資源。

至於市中心的新房，那當然更好。房屋敞亮，且設計充滿了人文關懷，同時通學位甚至超越了老破小，可是，普通的老百姓買的起麽？於是苦的年輕人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市中心的老破小，要麽在那遙遠的地方買套不錯的新居。二者孰優孰劣，端看個人選擇。

當然，花城作為一個沒有尊嚴的一線城市，打工仔們還有得選，大不了樓房外觀破點，麵積小點，戶型要命了點，再不濟買個單間湊活，總歸有個落腳落戶的地方。其餘的幾個大城市，能在市中心安安生生租個兩房一廳都快奢了。

但，也正是因為海量的奇葩老破小，催生出的全屋家居定製，讓有著絕佳空間想象能力的顧盼一展長才，在僅僅畢業兩年半的時候，買下了屬於自己的老破小。

顧盼的手速飛快，擺平了兩三個看起來概率極低的方案，想給自己倒杯果，就看見前臺段婷婷的影出現在玻璃門外。起拉開門，段婷婷立刻舉起手中的紙袋，一臉八卦的說：“盼盼姐，我在外麵發現了這個，剛才打電話給王先生確認了，不是他的東西，也不是我們店裏其他人賣的，是你買給男朋友的嗎？”

顧盼好笑：“你看著我七天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畫風，像有男朋友的人嗎？”

段婷婷：“……”

顧盼仔細看了看紙袋，是商場某中檔品牌的男裝。男裝一般走量而的路數，中檔的已算不上便宜。三四個紙袋，說要四五千上下，不算小數目了。趕囑咐：“排查今天來店裏的客人，實在沒頭緒，找店長調監控。服放店長的辦公室鎖好，如果有人來領，記得讓他報出失，核對準確了再給他。”

段婷婷不住的點頭：“盼盼姐真細心。”

顧盼：“……”這是常識……

打發走了段婷婷，顧盼再次沉浸在了工作中。誰料沒多久，段婷婷又探了個頭進來：“盼盼姐，丟東西的客人找到了。是今天早上看王先生家的吃瓜群眾，我們沒有登記他的聯係方式。”

顧盼莫名其妙：“然後呢？”

段婷婷說：“監控顯示他要了你的名片，店長說讓你留意電話。”

顧盼無語了，曹海良真能給找事。東西在店裏落下的，當然會來店裏找。有病才打電話。

沒想到顧盼剛默默吐槽完，電話響了。陌生的來電，手機上並沒有顯示推銷之類的標記。接通電話，裏麵傳來個低沉的男聲：“請問是顧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

“顧小姐好。我是劉思寬，今天想跟你談設計，被公司電話走的那個人，還記得嗎？”

顧盼當然記得，忙說：“記得的，請問劉先生有什麽需要嗎？”

劉思寬不好意思的說：“呃……今天上午，我好像把剛買的服落在你們店裏了。”

顧盼深深的震驚了！居然真的打電話給了啊？曹海良什麽時候去學算命了？

來不及細究曹海良疑似改行的問題，忙回答：“是的，我們確實撿到了幾袋。你可以隨時來取。”

“太好了，我以為丟了呢。請問你們幾點下班？我可能要七點以後過來，你們方便嗎？”

“今天嗎？本店周一至周五營業到晚上六點，周六日營業到晚八點。今天周日，七點能趕上。”

劉思寬啞然，他今晚至加班到9點，而相親時間則是下周六早上，如果曉意平時6點下班的話，他豈不是得為了三套服請半天假？曉意離他家近，但離他公司很遠啊！話說賣家的6點鍾下班，真的好嗎？

猶豫了好幾秒，劉思寬試探的問：“那個，你方便幫我快遞一下嗎？”

顧盼想了想，問：“服很重要？”

那頭苦的說：“周六相親。”

顧盼輕笑：“那快遞要是不小心弄丟了呢？”

“顧小姐，你沒有鐵口直斷的技能吧？”

顧盼沉了兩秒：“我其實是烏轉世。”

劉思寬險些給口水嗆著，半天才反應過來，顧盼是婉拒了他的不合理要求。想想也是，真弄丟了，算誰的？萍水相逢，無緣無故，誰去招惹麻煩。

沒想到電話裏又傳來顧盼的聲音：“你公司在什麽地方？我下周要去好幾個客戶家測量戶型數據，看順不順路。”

劉思寬趕報上地址，真心實意的誇讚：“顧小姐真是個好人！”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然而，聽完地址的顧盼毫不留的吐出了一句話：“四個客戶三個區，沒有一個是順路的。”

劉思寬：“……”現在可以打電話給阿姨，說老天不看好這段姻緣，下周六的相親能別去了麽？

第5章顧盼的家

三套服總共花了五千六，盡管劉思寬現在勉強算的上是個拿年薪的人，也不至於土豪到完全不放在心上。東西是自己看熱鬧看太嗨弄丟的，沒理由讓別人負責。略作思考，他開口問：“顧小姐，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周一6點下班，趕到你們商場大概是7點，你們能不能安排人等我一個小時？為表謝，我請你吃飯。”

劉思寬作為潛在客戶，顧盼本著服務業的職業守，在對方願意請吃飯的前提下，答應的相當爽快。並決定趁機加上劉思寬的微信，每天朋友圈發圖，勾到他為自己真正的客戶為止。

解決了個小麻煩，劉思寬心不錯。他問顧盼要名片的時候，其實打的是挖人的主意。他的團隊正好招設計師，與其在海量的簡曆裏閉著眼撿個不的，不如挖別人家有經驗的老手。

但顧盼爽快的格，讓他真的了認真裝修的念頭。他剛手的那戶型難度略大，之前家的設計師出的方案簡直一言難盡，導致他幹脆放棄治療，想著隨便對付著住住算了。但曉意的板材他是不放心的，他寧可多花幾千塊，請顧盼接個私活，再讓家的人定製家。於是他對於麻煩顧盼的事，立刻變的心安理得起來。現在他是甲方，所以甲方麻煩乙方，那麻煩嗎？那爸爸你啊孩子！

顧盼掛了電話，段婷婷湊過來問：“是丟服的那個人嗎？”

顧盼點頭。

段婷婷眉弄眼：“盼盼姐，我特意看了監控，他長的帥的哦！”

顧盼對劉思寬印象不錯，客觀評價：“是帥。”

這話讓人怎麽接？段婷婷哀怨的看著顧盼，覺得盼盼姐什麽都好，就是太冷了。好不容易在現實中到個大長的帥哥，你半點不興趣的嗎？而且監控顯示，他從看到王先生一家開始產生誤會，到打電話阻攔糾紛，一氣嗬。很像當慣領導的人。很有做男朋友的潛力啊！

顧盼哪有國時間跟段婷婷閑聊，最近店裏生意不大好，活卻不。家居行業目前的行規——先做設計，再談定金。有時候來個路人甲往店裏探個頭，接待員都要熱相迎。路人甲很可能被忽悠的找不著北，接著設計師上門測量出方案。等經過無數次修改調整的方案定稿，路人甲冷靜了，擺擺手說過陣子再考慮。設計師白忙活一場，半錢提都沒有。給你發固定工資，就是用來損耗的，不然當老板都是做慈善的？

按照顧盼慘痛的經驗，百分之十的率即算中獎。最坑的是越奇葩的戶型相對越便宜，而越沒錢買好戶型的客人必然越斤斤計較。經常提出無數不合理要求，把設計師氣了個夠嗆，完了他照樣覺得定製家坑錢，最終隨便去批發市場買幾個湊活湊活也就過去了。現在顧盼手上就有個坑爹的銳角梯形的戶型，八要涼。可第二隻靴子沒落下，就得按照的態度去做事，萬一了呢？

折騰到下班，顧盼也沒能把那變態的戶型變出朵花來。鬱悶的關了電腦，走到商場中央，隨便進了家餐廳，打算吃了晚飯，避開了下班高峰期再回家。

樂園主打兒遊樂，整個東邊三層，都是兒消費相關。從琳瑯滿目的遊樂場，到花樣繁多的培訓班，還有數不勝數的裝、親子餐飲，凡是兒消費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