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見戰戰兢兢的模樣說話的聲音又了三分：

“你願意如何我便如何，以前你也喜歡喊我姐姐。”

甄文君滴滴地抿了抿，心想若是阿母看見今日的模樣，恐怕會揍到屁開花。

“其實五年前我剛剛回平蒼之時就已經被一群人盯上。這些人是我父親的政敵，一直想將我們平蒼衛家連拔起，剪除異己勢力，而我便是他們的目標。”

“可是姐姐五年前不過十二歲，為何會盯上你呢？”

“你可還記得咱們相遇那年？當時我在綏東山脈遇險，雖得你和你阿父救治，可到底是沒保住這雙。家中將我接回來後也曾尋訪名醫，各種湯藥針一一試過，醫治了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起。”衛庭煦湧起一苦笑，見甄文君臉也浮出愧疚的緒便立刻轉了語峰，“在遇見文君妹妹之前，我母親總嫌我整日裏同阿燎一起胡鬧。這一病反倒把子也養靜了。那時我無可去便隻能待在家中讀書打發日子，也在書中得了些趣味。我囫圇讀書看得算快，三年的時間看完了家中藏書，不敢說能通曉其義，倒也虧著有幾分好記，過目難忘罷了。當時恰好我父親因支持長公主涉政而被政敵連上奏疏彈劾，要將我父親獄，甚至危及宗族，我便幫著想了些對策解了燃眉之急。因為這事引來政敵謝氏一黨的注意，他們知曉衛家有個影子般的小兒子衛子卓為父獻計，未來或要繼承衛家，為他們的心腹大患，自然要在衛子卓形氣候之前殺了以絕後患。可惜謝家眾人竟無一人看破這是我設下的一個套，這兩年裏他們不斷派刺客來想要行刺我，可惜連我所居住的院子都未能真正找到。眼看刺客一路難以走通，他們便開始走起了旁門左道，訓練細作想要迷我。”衛庭煦突然看向甄文君，眼神利了三分，“我此生最不喜細作，最痛恨背叛，一旦被我發現兩麵三刀背叛之人，我定會讓他嚐嚐人間地獄是什麽滋味。”

甄文君表僵。

“落在阿燎那的羽扇便是丟在陷阱裏的一塊，我此前還在⑨

燈又撥了兩回，明月藏烏雲之後,庭院寂然,有一些不知從何而來躲避嚴寒的鳥棲息於枝頭,偶爾鳴兩聲。

衛庭煦終於有些累了，讓靈璧過來接甄文君回屋。

衛庭煦問：“靈璧伺候的可還好？”

甄文君點頭道：“靈璧姐姐很好，隻是我有些不習慣人伺候，自己幹活兒幹慣了。”

“無妨，慢慢就習慣了。靈璧自小跟著我一向仔細勤謹，有伺候你我也放心。”

甄文君容道：“姐姐如此顧,我……不知該如何才能報答。”

上如此說,心裏自然明白靈璧就是衛庭煦放在自己邊的眼睛,有盯著可不是放心麽？

衛庭煦道：“文君妹妹言重。昔日救命之恩難忘,今日你就算要走我這條命也在所不辭，就不知妹妹稀罕不稀罕。”

這人所有話都夾槍帶棒，無心者本聽不出有何問題，有心者都能到力。甄文君索說：

“我膽子小，姐姐勿要說這些生生死死，太嚇人。”

衛庭煦說所有話都隻有一種平穩的語調：“對了，我差點忘記，怕你睡不好給你備了安神的湯。小花。”

小花走到屏風之後，將炭爐之上溫著的藥壺端了起來。藥壺正緩緩冒著熱氣，將湯藥倒碗中，端出來放到甄文君麵前。

放下時小花背對著衛庭煦，眼神上挑帶著十足的輕蔑，從甄文君的臉龐上一抹而過，相當挑釁。

甄文君低頭看，黎琉璃碗窮工極態，這是從去年開始自胡國流大聿的上等貨。當初阿熏多麽想要一隻琉璃步搖，差人奔了百裏路花了大價錢才買回來。買回之後被主母得知，好一頓猛批，但還是不釋手。

不知為何突然聯想起這些，大概是這琉璃碗裏黑的藥看上去實在太像毒藥，小花的態度也很明確——你不敢喝。你這個莫名其妙混在戲班子裏的細作肯定沒這個膽，快快現出原形吧。

甄文君麵不改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並不去看小花，朝著衛庭煦甜甜一笑道：

“姐姐費心了，這湯裏竟沒有任何苦味，可是放了胡國的雪糖？”

衛庭煦道：“妹妹好舌頭，我的確人在湯中加雪糖，不僅驅除了苦味，藥也不那麽猛烈。妹妹十五歲的年紀瞧著跟十二三歲一般，可見這些年裏吃了不的苦。我已經吩咐了膳房他們每日給你以食材溫補，也好早日將你養胖些。”

甄文君並不在意謊稱年齡一事或許早就被對方看在眼裏，意地回應：“姐姐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