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什麽七八糟的消炎藥，醫生還會給你開貴的要死的漱口水。”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我今天有課，去九龍湖，四半下課，如果你疼的不行了，就打電話給我。”

我撇，“沒理由那麽倒黴的要去醫院吧，你還是安心上你的課吧，聽說最近你在那邊把一群黃小子給倒了，引起無數眉竟折腰，還有這碼事呀？”

隻聽“咯噔”一聲，他捂著表十分無奈，“師妹，不要在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題，拜你所賜，我吃到一骨頭了。”

我想笑，但是牙疼的連角都不能牽扯，“好了，我不提了，我中午回去再吃兩顆藥看看有沒有效果，你就安心去上你的課吧，去遲了小眉的電話又要催來了。”

李楠師兄長歎一聲，“你這個病人怎麽一病人樣子都沒有呢！”

中午回宿舍又添了止痛片，好容易止住了疼，整個人筋疲力盡的倒在床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額頭上有細的汗珠，可是渾卻不住的寒戰。

第一次知道牙疼也會發燒，原來星星之火真的可以燎原。

一個人坐在輸室無聊之極，出手機想擾人，打電話給江風，想讓他帶我去吃飯，不巧他的手機關機了，我打電話給陸宣，抓狂的喊，“我在工作，明天稿了，快瘋掉了。”按了李楠師兄的號碼，又慢慢的刪了，按一遍又刪了，心忖不能這麽不厚道的去打擾人家墜人鄉，隻好作罷。

最後我的視線停留在韓晨的號碼上，猶豫了一會，終於打了出去，沒一會就接通了，一個清脆的聲傳出來，“你好，請問找誰？”

我愣了一下，然後再看看手機號碼，確定沒有撥錯，苦笑了一聲，“啪”的掛斷了。

無奈的笑笑，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又覺得自己敏[gǎn]到無聊，輸室裏隻有幾個人和護士，樓上樓下都靜悄悄的，窗外天已經大黑，幾株梧桐樹的禿枝骨鯁在夜幕霓虹的襯托下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孤單。

我忽然覺得極度淒惶，仿佛被所有人給拋棄了一樣，屋外的城市是如此的繁華熱鬧，可是心卻如荒山野嶺一般空寂。我惶惶然，此刻心底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傷，又像回到從前的噩夢中，揮之不去。

輕輕的把頭枕在椅背上，閉上眼睛，假裝自己可以一睡不醒。

忽然，我耳邊響起一個悉的溫和的聲音，“江止水，你怎麽了？”

睜開眼睛，一雙含著笑意和冬般溫暖的眼眸落在視線裏，我急忙撐起子，“唐君然，你怎麽在這裏？”

他順手拿起我的病曆，“我來護士站拿新藥的說明書，咦，你T冠周炎，張口限，那麽嚴重，張給我看看。”

我苦笑，說話聲音都不由的撒起來，“唐醫生，你沒看見病曆診斷，都張不了了。”

他微微笑，仔細看了下我的輸瓶，“看來嚴重的，怎麽才來，吊了一半都不到。”

“沒想到那麽嚴重罷了。”我不滿的嘟囔，“沒想到牙疼都能發燒，太沒有天理了。”

“那是你有炎癥。”他坐在我邊，兩手習慣的叉在一起，“你男朋友呢，怎麽沒陪你來看病？”

我噗哧就笑出來，“我哪有什麽男朋友，那是我堂哥。”

他的臉上有種不自覺的尷尬，不去看我，而是盯了輸瓶好一會，“起碼還有一個多小時，是不是覺得很無聊，要不要看電影？”

我指指輸室的電視，試探的問，“這個？”

“不是，那個有什麽好看的。”他把隨的包打開，拿出一臺小巧的筆記本電腦，“看什麽好呢，你來挑吧。”

我調侃他，似笑非笑的說，“唐醫生，你上班時候還把本本帶著，難不是看看電影、聊聊QQ的吧？”

他淡淡的笑，“今天本本壞了，帶給同學修的，所以恰好在邊。”鼠標過屏幕，“還有這麽多電影，你挑一部好了。”

我仔細看著目錄，眉頭擰起來，“唐君然，你的好還是沒有變唉，喜歡看電影，你現在還會去電影院嗎，工人？”

他的眼睛忽然間濃重了黑深不見底，又轉瞬明亮如流，“是呀，放假時候喜歡去。”

我莞爾，“就這部好了，有沒有耳機，不要吵到別人。”

電影並不如想象的吸引我，沒過多久我已經有些昏昏睡，朦朧中有溫熱的手在我額頭上略過，墊在我輸的左手上，暖暖的，最後我便順從的靠在唐君然的肩上睡著了。

隻是睡的並不踏實，耳邊總是有呼嘯的風聲，還有自行車軲轆轉的聲音，吱吱嘎嘎，像極了小時候爸爸帶我去兒園時候的景。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手背有些撕拉的疼痛，還沒等我完全睜開眼睛，仿佛蚊子輕咬了一下，隨即手背被的按上，我知道那是唐君然的手，寬大、溫暖，一如往昔。

適時的睜開眼睛，我不允許自己沉溺其中，對上他清亮的眼睛，“吊完了？”

他並不立刻回答，眼睛怔怔的看著我，然後扯扯角，我看不出那副笑容的含義，他輕輕回答，又似自語，“吊完了，你出了好多汗，但是並沒有退燒。”

我“恩”了一聲，把手回，“我做了一個夢，夢見爸爸送我上兒園。”

“小丫頭，又開始胡思想了。”他低頭把電腦關了，然後裝進包裏，“可惜了，這部電影真的不錯，你居然睡著了。”

我無奈的笑笑，指指病曆，“唐君然，我的牙明天能好嗎？”

掏出麵巾紙遞給我，他仔細的檢查輸卡，然後把吊瓶送到護士站，回來時候他對我說，“你這個發炎很厲害的，大概要三、四天吧，沒關係，有耐心的等吧，我這幾天都上班，你要是沒人陪，下班了我就來陪你。”

我真的不知道做何表，或是如何回答，他的一句話就能夠輕易的了我的心，眼神裏大半是不確定和躲閃，當然，我的窘態終於不能在他溫的目下掩飾，隻得倉惶的拿起包，“我沒事了，走吧，不早了。”

護士站的護士姐姐衝著我們笑的狡黠，卻沒有人明白我心的翻江倒海。

他並沒有說話，角依然掛著微笑，風輕雲淡，不著痕跡。

我和他去吃粥，我發燒胃口不好，隻挑口味重的小菜，也隻是吃了半碗便覺得沒有食了，唐君然吃的也不多，我知道他一向偏向葷，很吃素。

一個高瘦的男生，脾氣溫和的像春風，居然是無不歡，說出去實在是很詭異。

末了他幫我從克裏斯丁買了咖啡味的提來米蘇，送我回學校，一直送到宿舍樓下，黑夜襯著宿舍樓的橘的燈，打在他的臉龐，連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

空氣都仿佛變的純潔而又溫暖，黑夜越發的可。

他囑咐我，“來吊針的時候就發信息給我，如果我來不了，也會關照護士站的照顧你一下，省得你再睡著了沒人管。”

我笑的尷尬，冷風吹過，不由的了腦袋，他還繼續，“回去用漱口水漱口，多喝白開水，甲硝唑就暫時不要吃了，那個對腸胃有損害的，大概半夜就可以退燒了，如果有什麽不舒服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無奈，“唐君然，你還真是職業病，我知道了，都病了這麽久了，我自己都醫了。”

他手拍拍我的頭，“丫頭，好心沒好報，我不是急嗎，對了，那個電影真的不錯，你可以再下來看看。”

我頭，不說話，此刻四周靜靜的，宿舍樓的燈閃爍，忽明忽暗的線印襯著他的臉，他徐徐揚出一抹微笑，就像春天的風悄然在一潭碧波中漾起漣漪。

我隻覺得，這麽多年，我變了，時變了，唯有眼前這個人沒有變。

隻有一個可能，他的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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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選這部電影是因為這個名字，和我現在的窘態很相似，可是再看了一遍之後，我卻再也自嘲不起來了，《的牙齒》——用疼痛的方式記住一個人。

一段淋淋的傷疤，在冷冰冰的夜裏獨自，窺視原本的樣子，卻總是一籌莫展。

可曾想過，一個子的，疼痛至此，伴隨終。

十六歲的年紀，懵懂男，他們都不懂，直到磚板上的跡，才發現了。有鴿子飛過胡同上空的哨響在胡同狹窄的空間裏分外響亮，他在騎車離開後，瘸著拄著拐杖走在胡同的捷徑上，隻為在下一個轉角看到。可惜，第一次的往往會像自然落的牙齒，沒有原諒的機會，他已經上天國去了。

然後就是電火石的，張揚、忘我、轟轟烈烈，婚外，墮胎，注定了一開始就是分開的結局，在車窗裏跟他揮手，這段脆弱如，一，就斷開了。

最後，尚未之的丈夫，以為能夠同床共枕是他們婚姻的歸宿。孰知這個子不肯委曲求全的留下，即使做了母親，骨子裏麵還是那般驕傲，不論為了誰，都做不到委屈自己。

導演莊宇新說，這部電影很簡單，就是製造傷痛，傷痛銘刻記憶，記憶見證。

我接，心服口服，但是又無法接。

為什麽有傷痛，本來就是應該是快樂、幸福的，如果無法快樂如何幸福，傷痛的記憶是殘忍的，在回憶中冷笑，嘲笑弱、命運無奈。

我捂住疼痛的臉頰，有種蝕骨的痛，蔓延到全，我很，韓晨，唐君然，誰會是我生命中那顆淋淋的牙齒，或許，他們都會為曾經。

帶來的小七（上）

江止水。

正午的照在臉上，暖洋洋的，我抬起手，仔細看左手上的針眼，清晰明顯的結痂，周圍有淡淡的瘀青。

貪玩的代價，或許說是報應比較合適。

去李楠師兄的實驗室拿實驗報告，剛上樓就看見一個孩子站在他實驗室門口，眼神呆呆的，怔怔的著前方，空無神，隻是角掛著甜甜的笑容，很像三月春天裏的大片櫻花。

我忽然想起來就是上次在食堂裏那個好心送葡萄糖水給李楠師兄的小孩，再看看一臉怯的樣子，心裏暗暗有了譜，很想找個地方大笑一場，最終還是強忍住走到麵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跟打招呼，“你好。”

顯然小孩還沒有神遊回來，後退了兩步，慌慌張張的笑起來，“師姐，你好。”

我抿起狡黠的笑，指指李楠師兄實驗室的門，“李老師，在嗎？”

“在，在！”連忙頭，語無倫次的解釋，“我是來送試卷的，那個，如果師姐，你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饒有興致的了一眼，頗有深意，然後禮貌的笑笑，“好，慢走。”

推開實驗室的門，李楠師兄坐在電腦前，臉幾乎要上屏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