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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陳祁不管對上誰，都務必要上一頭，但就是對陳繼鸞，不管起因如何，都是一個慘敗結局。

當夜，陳祁被打發後院，走了九九八十一趟的八卦步。

陳祁從小疏懶的，若不是被陳繼鸞罰著苦苦用功，怕是到不了現在這個境界，饒是如此，他的功夫同陳繼鸞相比卻仍有無法言喻之差距。

顧名思義八卦步練得是下盤功夫，陳祁從小被罰的花樣百出，八卦步自也是其中一宗，後院這地腳，幾乎都給他踩慣了，可這卻是頭一遭要走八十一趟之多。

陳祁心裏暗自哆嗦，本想求一求，然而見陳繼鸞冷冷的臉，當下也義無反顧地去了。

雖然開了春兒，但夜深風涼，又是屋外，陳祁起初冷的手，然而凝神靜氣走了三趟，上已經發熱，走到第十趟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有汗滾落。

他本能想個懶，然而覷一眼前頭那已經滅了燈的房間，總覺得他姐暗中必盯著看，這樣的前例也不是沒有過的――當初陳祁初次被罰，總想懶走幾趟，或者走錯了步法也不以為意繼續，每當他想如此糊弄過去的時候，陳繼鸞卻偏如數家珍地把他懶撒賴的次數，甚至在哪個位上走錯了&無&錯&小說qule}d都會指點出來。

陳祁才明白，他在被罰著，陳繼鸞卻也並不清閑，如是幾遭，再不敢怠慢。

陳祁起初走步的時候還帶三分怨怒，漸漸地走開了步子，卻全神貫注地投進去，那形起初猶自能看清，練到四五十趟的時候，隻見一道白影子，在冷月之下，飄然如風，矯若遊龍沿著八卦位而行。

陳祁雖然憊懶，但卻是個聰明之極的子，隻要他一心一意要做什麽事兒，便絕失誤，但盡管如此，練完了這八十一趟步法，月影西沉，東方的大貓星也都閃閃地冒出來，外頭傳來了鳴聲響，眼看就要天亮了。

陳祁渾如同水缸裏撈出來一般，子極端之累，怪的是心裏頭卻異樣輕鬆，陳祁笑自己是不是被他姐“**”慣了，每次闖禍被罰後都會覺得高興，就仿佛出了這遭汗了這些苦，就把他闖過的禍事也盡數洗去了、能夠對得起陳繼鸞了一般。

因此陳祁累歸累，心裏卻極高興，住了腳，隻覺得一雙腳都又麻又疼，上也黏糊糊地，他是個幹淨的人，雖然累極，卻不願這樣兒睡，左右掙紮一番，終於齜牙咧道：“還是先衝個涼再睡吧……”撐著子，蔫頭耷腦地往廚房去。

誰知人剛到廚下，卻見廚亮著燈，陳祁一驚，急忙躍進去，卻見陳叔正在灶前燒火，見他進來，便笑道：“爺您練完了？我估著也差不多了。”

陳祁疑：“陳叔你怎麽……”

“昨晚上大小姐囑咐我，讓我在大貓星出、二遍的時候起來燒些水……”陳叔給灶膛裏加了把火，笑道，“起初我還不知怎麽回事兒，剛才起來的時候聽到爺在練功才明白過來……”

陳祁眼中陡然有些古怪，著那灶上冒出的嫋嫋白氣，一時無言。

陳叔看著灶膛裏跳的火，低聲又說：“爺，你可千萬別怪大小姐，也是為了你好……當初老爺去世的時候，百般叮囑大小姐要好好地照顧你……”

陳祁眼中閃閃地，卻垂了頭：“陳叔你放心吧……我懂事。”

“我也知道爺是極懂事的，”陳叔笑，“是我人老了，就忍不住多兩句……”

陳祁看著他被火映亮的臉，臉上還帶著腫，陳祁有些難過，拉了個板凳坐下：“陳叔，我聽你說話……你的傷怎麽樣了？”

兩人在廚下低低地說著話，屋前頭，陳繼鸞打了個哈欠，緩緩翻了個兒，心想：“臭小子……真是越罰越上癮了，下次要再惹事，該想個新法兒折騰他才是。”

陳祁一覺睡了兩個時辰，日頭已經爬到半天上，陳祁跳出門，活了一下手腳便去找陳繼鸞，誰知陳繼鸞竟不在，隻有那隻小狗還親親熱熱地湊上來搖尾。

陳祁把狗兒一把撈起來，正抱在懷中親熱逗弄著，陳叔已經端了一碗麵上來：“爺起來了？快把麵吃了。”

陳祁正有些了，倒了杯水喝了口，一手仍撈著小狗兒，一邊呼嚕嚕地吃麵，吃了一口，又問：“我姐呢？”

陳叔道：“大小姐一早兒出去了。”

陳祁“啊”了聲：“沒說什麽事兒啊？”

陳叔笑著說：“這倒是沒有。”

陳祁吃著吃著，心中咯噔一聲，便皺了眉，咬著一菜葉子，心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去見栗揚了，可恨，昨天還說今兒去找他的，那個沒義氣的……”

正在胡思想中，忽然覺得有人在拽自己的，陳祁垂眸，卻見竟是那隻狗兒，不知什麽時候居然咬住了他垂在邊的菜葉子，正在努力試圖拽出來。

陳祁噗嗤一笑，牙關一鬆，那小狗便得了手，慌忙吃起來。

陳祁揪住他：“小狗崽子，你才多大，也敢跟二爺搶東西吃！”那狗得了吃的，哪裏理他，吃完了後，又仰頭看過來，兩眼烏溜溜地發，意猶未盡似的。

陳祁又笑，便夾了一筷子麵給它，笑罵道：“急什麽，有二爺的就有你的……”

果真如陳祁所想，陳繼鸞的確是去找栗揚了。

大清早兒，栗揚吃了飯，收拾妥當正要出門，栗家大娘在裏屋道：“揚要出門了？”

栗揚急忙進去：“娘，正要走。”

栗大娘一點頭：“行，隻不過記得昨晚上娘跟你說過的話。”

栗揚雙眉一蹙，栗大娘早就看見了：“我知道你大了，也不聽娘的話了，隻不過你要給老栗家好好想想……我想你找個能生養的、安安靜靜的媳婦，不是個整天在外頭跑來跑去的……按理說繼鸞那個子倒還是不錯的，可是扛不住還有個惹事兒的弟弟，陳祁從小到大惹了多事端？娘不想你再因為他吃累，你知道嗎？”

栗揚道：“娘你別擔心了，繼鸞有什麽不好的？多能幹呢！祁年紀還小，等年紀大點兒也就好了，我小時候還不是皮的人憎鬼厭？”

栗大娘不悅地看著他：“我才說兩句，你就護的什麽似的，若真個進門了，我不是要被製死了？”

栗揚忙笑道：“娘，這哪能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繼鸞？陳大爺在世的時候，多虧孝順伺候著，繼鸞出來跑還不是因為了大爺的囑咐要照料家嗎？要你兒子真有這個福氣讓嫁過來，有那樣能幹又孝順的兒媳婦兒，管保你整天樂得合不攏！”

栗大娘竟給說的笑出聲：“行了行了！本是要說你，倒你說了我！娘就是擔心你被累著吃虧……索你大了，自己有個數就行！”

栗揚見這事兒平了，便忙答應著，拿了**帽子便出了門。

栗揚正掩了門要走，一步下了門前臺階，抬頭的功夫，就見前俏生生地站著個人。

此刻日頭剛剛升起來，照的整個人明耀眼，笑影微微。

栗揚雙眉一揚，笑道：“繼鸞？來了怎麽不進門兒？”忽然之間心頭打了個頓兒，該不會是方才他跟他娘在屋裏說的那番話都給聽了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噓，當當網《再上》史前最低特價啊，一般人我不告訴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