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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陳繼鸞上前一步：“我也是剛來，估著你差不多也要出門了，果真不是。”

栗揚著笑得明朗之態，略微寬心：“那現在……”

陳繼鸞哈哈一笑轉：“邊走邊說吧。”

兩人之間絡，不比尋常，栗揚也未同陳繼鸞客套，轉同一路便行，又問：“祁如何？”

陳繼鸞挑眉：“昨晚上被我罰了一頓，能再安生幾天。”

栗揚笑：“他也就你的話能聽。”

陳繼鸞也笑，轉過頭來看向栗揚，忽道：“揚，我是特意來相謝你的。”

栗揚正看見個人，便一招手，才道：“你看你，跟我客套這個做什麽？”

陳繼鸞微笑著低頭：“這麽多年來，也多虧了你跟我一塊兒護著祁，我是真的欠了你一聲謝。”

栗揚本不以為意，隻當是彼此閑談，聽陳繼鸞說出這句，那腳步不由地一頓：“這什麽話？你……”

清晨的鎮子上，漸漸地人也多了，起早做生意的買賣人，出來買早飯的鎮民，吆喝聲絡繹不絕此起彼伏……這些場景栗揚是看慣了的，一切宛如平常。

然而此刻，栗揚凝眸無錯小說m.向陳繼鸞，心中忽地有一種不妙的預，他張口：“繼鸞，平白無故地你……”總覺得陳繼鸞這句話似有些過於凝重正經似的，他英武的臉上極快地掠過一猶疑驚慌之。

果不其然，陳繼鸞抬手，輕輕覆向他手腕上：“揚，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這一瞬間，栗揚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被雷劈了似的，呆站在原地，忘了反應。

小販的吆喝聲依舊在耳畔回，然而栗揚卻覺得眼前所有的人都模糊地退了下去，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都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隻有一個陳繼鸞，明朗雙眼正著他，說道：“揚，我是來向你告別的。”

“揚？”陳繼鸞著栗揚怔忪的臉，輕聲又喚，手上略微用力，將他的手臂搖了一搖。

驀地栗揚反應過來，用力一揮手臂便將陳繼鸞的手甩開：“你……”他想說話，可是口卻像是堵了什麽似的，隻是氣憤憤地著陳繼鸞，“你什麽意思？！”

帶著震驚怒意，栗揚聲音大了些，引了周圍許多人側目。陳繼鸞抬手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栗揚掙紮，想了想又罷了，陳繼鸞拉著他往旁邊走，走到一個巷子口，見無人才停了下來：“揚……”

栗揚心中了：倘若換了別人這麽說，他可以當是個笑話，或者竭力改變這個決定，但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陳繼鸞的子，――這個人一旦做了決定，任何人也無法改變。

就好像一座山撲麵而來將他倒。

“為什麽？”栗揚終究忍不住，大聲問道，“好好地……怎麽說走就要走？”

“我不得不走。”陳繼鸞聲音有幾分低，眼中也帶著難過之意。

栗揚子發抖，卻將的些微表看得極清楚：“為什麽？忽然之間……難道是祁又惹了什麽人嗎？是誰！我去對付就是了！”

陳繼鸞將他的手腕一：“揚！”

栗揚擰眉看，陳繼鸞歎了口氣，終於說道：“是原家堡的事。”

栗揚一怔：“原家堡？事不是了結了嗎？昨晚你請了原二……”

陳繼鸞道：“若是原家堡是原二說話，自然不需要離開，但是原家堡真正主事的人是誰，你比我更清楚。”

栗揚腦中飛快地轉：“就算是原家大……那這件事也了結了，難道他還能節外生枝？”

陳繼鸞一笑：“昨晚我同二走了一路，他同我說了好些話，原縣長病了好些日子，喜怒無常，原大一直想要上位，同二很不對付，原縣長又是個極麵子的人，兩年前王麻子那夥賊人搶了他們手下的一個人，就被他發兵把山寨都給剿了，咱們平縣的縣長從來都不敢去惹這尊老虎，這一番祁打了他們兩個堂主，二同我有，願息事寧人，但是大那邊，免不了會拿這件事來做由頭……好邀他們老爺子開心，順手打二，要是原大向平縣施，到時候巡捕房就不得不聽命，事隻會越鬧愈大。”

栗揚聽了這一番話，將當前的局勢想了想，忍不住心頭發冷。

陳繼鸞道：“二雖未明說，不過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栗揚道很難過：“那你打算去哪？”

“我想去萊縣，那個地方距離錦城近，離藍村遠，”陳繼鸞說著，又安栗揚道，“放心，隻是出去避一避風頭而已，等風平浪靜了，或許就會回來。”

“說的輕巧，”栗揚一臉愁雲慘霧，“外頭花花世界，興許你花了眼迷了路，幾時才能回？”

陳繼鸞哈地一笑：“瞧你這幅模樣，好像我回不來了似的。”

栗揚皺著眉，忽道：“繼鸞，不然我跟你一塊兒走吧。”

“你瘋了嗎？”陳繼鸞低聲音，“你娘怎麽辦？那些親戚怎麽辦？你不像是我，我隻有祁跟陳叔了。”

栗揚搖頭：“繼鸞，你讓我再想想……”

陳繼鸞道：“行了，別想了，‘父母在，不遠遊’……我是無牽無掛，你可不，憑著意氣跑出去，到時候悔死你。”

栗揚自知說得有理，可是一想到要分別，卻又的確難舍。

陳繼鸞道：“你就當我出了一趟長點的差事，不就了？上回我到錦城，不也是半月沒回來？”

栗揚唉聲歎氣，隻覺得滿眼都是灰暗霾。

陳繼鸞抬手捶他一拳：“打起神來，我要說真格兒的了。”

“你都要走了，還有什麽真的假的。”栗揚賭氣把頭轉開去。

陳繼鸞揪住他襟：“你聽我說，你那麽護著我，人人都知道你跟我關係非同一般……我這一走，萬一原大捉不到正主遷怒於你咋辦？”

栗揚哼了聲：“怎麽，他能殺了我？”

陳繼鸞思忖著：“我記得你跟原縣長有過一麵之緣，他還誇讚過你，原大是聰明人，怕是不會為難你的。”

“你的記真好。”栗揚哼了聲，冷眉冷眼地看著。

陳繼鸞笑道：“雖然如此，不過還是再加一宗保險的好，我也走的放心些。”

栗揚不解：“到底想做什麽？”

陳繼鸞道：“自然是跟我翻臉啦！”

栗揚啐了口：“這個不用做，你這一走，我自然就跟你翻臉了。”

陳繼鸞笑道：“我知道你是不會跟我翻臉的，隻不過……總得讓別人知道啊。”

栗揚問：“什麽意思？”

陳繼鸞衝他一笑，栗揚正覺得這笑意裏總有幾分狡黠之意，卻聽陳繼鸞道：“什麽！不答應就要翻臉嗎？姓栗的，你講理不講理？”

這一聲清脆，頓時有許多人轉頭看過來，那幾個**局同僚也注意到了，有人說：“那不是栗隊長嗎？”

栗揚心頭一頓，即刻便明白過來，又惱又恨，咬牙道：“陳繼鸞！”

陳繼鸞指著他，啪地一掌打了過來：“沒想到你是這樣兒的人，我陳繼鸞今天就同你一刀兩斷，從此誰也不認得誰了！”

栗揚哭笑不得：“你至於嗎？”不過是做戲，手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又是練家子，知道怎麽才傷不到他，然而卻又能做到聲音響亮。

陳繼鸞見他始終不配合，便瞪向他，栗揚歎了口氣，終於大聲道：“行！你給我聽好了，我也不是沒誌氣的人，不就是一個娘們嗎？哪裏找不到……你……你快給我滾吧！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我再看到你，不然的話……”

陳繼鸞見他果真開竅，然而說的話似真似假，心裏明白，臉上是一片震驚傷心神：“栗揚，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好！我記住了！”惱著臉衝開人群便跑了個無影無蹤。

兩人鬧翻，陳繼鸞一走，幾個**就竄過來，外表擔憂裏八卦地詢問：“隊長，發生啥事了？”

栗揚捂著臉，半真半假地傷懷：“算了，一個人而已……走就走了，權當我沒認識過……”

幾個**聞言，各自震驚，有人道：“隊長，難道是不肯……”

“強扭的瓜到底不甜啊。”栗揚歎息，目捕捉人群中陳繼鸞的影，卻見那影子極快地消失在人群裏。

一幫**頓時起來：“這可是的不對了！咱們隊長對多好，昨兒為了那弟弟，還差點兒跟原家堡的人幹起來。”

“可真不值當的……人心，海底針啊……隊長，別傷心了啊，天底下三條的**難找，兩條的人多得是。”

……

栗揚麵上敷衍著這幫**，心裏卻有點兒發酸：“是啊，三條的**難找，兩條的人多得是，可是……這天底下隻有一個陳繼鸞啊。”

陳繼鸞同栗揚演完了戲，便往家裏趕，剛進門，就見陳祁嗖地跳出來，一把抓住：“姐，你快來看看，陳叔他瘋了，居然把咱們家的東西都拾掇起來，我攔都不聽。”

陳繼鸞將他拉進門，見陳叔正從堂屋出來，便道：“陳叔已經收拾好了嗎？”

陳叔恭敬答應：“都按照大小姐說的，弄好了。”

陳繼鸞將周遭打量了會兒：“陳叔，你年紀大了，不值當跟我們奔波，我回來的時候跟鎮上梁記米店的梁老板說好了，他那缺一個看店的老**……你自去就是。還有，近來這幾日你不要回來，以後隔三岔五，可以來這兒看看。”

陳叔見安排妥當，然而心裏極為不舍：“大小姐，我願跟著大小姐和爺，隻不過我也知道我子不行，跟著怕隻是累贅，就不伺候了……”說著，竟有些老淚縱橫。

旁邊陳祁呆呆：“姐！你們在說什麽？”

陳祁百般不舍得離開這個家，陳繼鸞並未向他解釋緣由，隻說要去萊縣投奔一個親戚。

陳祁嚷數聲，鬧了陣子脾氣，便也妥協了，到底是年心，聽聞萊縣比平縣好玩的多，便反而有些躍躍試。

把家裏頭能帶的東西打包運在馬車上，陳繼鸞怕多生事端，就給了陳叔一些錢，先他離開。

著老人家依依不舍去了，心裏自也有幾分難過，但看時候不早，便收拾離愁別緒，喚了陳祁出門。

陳祁抱著那隻小狗，爬上馬車，見陳繼鸞鎖了門，輕輕躍上馬車，才有幾分不舍：“姐，我們真走啊？”

陳繼鸞道：“不然怎麽樣？不過以後還是會回來的。”

陳祁看著眼前的屋子，院牆，懷中胖乎乎的狗：“說的也是，就當出去轉會兒吧，以後還回來。小黑你說是吧？”

陳繼鸞瞧著他無心的模樣，一笑，將鞭子一揮，馬車便向前而行。

陳繼鸞抄偏路，卻也有幾個人瞧見了駕車離開，有人隻以為要出買賣，便打招呼，陳繼鸞出了鎮上，見大路上並沒有多人，便加快速度。

如此一路將行到一片小樹林邊上，卻見樹林裏跳出一人來，道：“繼鸞！”

陳祁在車聽了這個聲音，探頭出來：“喲，栗揚，你在這兒劫道呢！”

栗揚也不理他，他心裏自然清楚，陳繼鸞要離開平縣，全是因為這位爺，但看他這一派清閑，就知道陳繼鸞大概是沒把實說給他。

那邊陳繼鸞翻下車：“祁別啊！我跟揚說會兒話就回來。”

陳祁嘟著，也不答應，眼睜睜見兩人進了小樹林，才低頭逗著小黑，又自言自語地嘀咕：“說什麽話，還得避開著人呢，我瞧姓栗的有點兒不安好心，姐你可千萬別上當啊……”

作者有話要說：我估著下章某一隻就會出現~

收藏還差一個五百啦，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