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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楚去非雖然唱了場“臥龍吊孝”，但他的目標遠比諸葛亮宏偉，他不是為了，而是為了接手。

杜五奎死了，他手下的這幾千號人馬群龍無首，楚去非跟杜五奎唱了那麽久的反調，總算眼睜睜地看著這塊掉到裏了，當然要立即吞下。

楚去非反應快速，當下先命人把杜帥的抬進去，細準備後事，一方麵命人去捉捕刺殺杜帥的真兇。

就在杜五奎的手下跟沒娘的孩子一般呆怔的時候，楚去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部，――這麽久的對峙裏頭他早就知道哪個是杜五奎的心腹哪個算是中立，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些絕對不可能歸順他還可能惹事的心腹派幹掉，並且對中立派許以大好前程……一方麵棒一方麵糖，很快杜五奎的軍團部其樂融融，隻不過姓“杜”改了姓“楚”。

雖然大帥剛離開餘悲還在漾，但軍閥兵團並中央，吃的糧餉不僅沒變還可能更好，裝備上也預計會煥然一新，大家找到新的前程，就不大管杜帥是不是在另一空間裏吃香喝辣了。

其實杜五奎本不該這麽急著就送命的，按照楚歸的計劃，估著他還能有一天半天的活頭，之所以加速死亡，是因為一（無)(錯）（小說）m.個人，陳繼鸞。

話說繼鸞怎麽會跟此事有關？其實繼鸞自己卻不大清楚，心裏有鬼的是楚三爺。

那晚上他派了人去打柳照眉，卻被繼鸞撞破，幾個人反被揍了一頓，雖然說已經完了代，但楚歸聽了老九的匯報，總覺得心裏麵刺刺撓撓的，很不舒服。

他做點什麽事兒從來都是順順溜溜地，這回忽然又蹦出個陳繼鸞來，楚歸好好地把兩人的相遇琢磨了一頓，回想起那人那手，那眉眼，也不知道是故意來攪局的呢，還是……

楚歸還擔心，倘若繼鸞認出他的這幾個人，再多那麽一說，柳照眉就罷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自。

萬一給那些扇風就著的報館記者、或者是杜五奎那丘八知道了，那可就……紮手。

雖然老九一再說他並沒有出頭，手的三個弟兄也是別地兒找來的，絕對不可能認出來，但楚歸終究是意難平的。

尤其是次日在醫院看到繼鸞從柳照眉病房出來，遠遠地他就看見那個人笑瞇瞇的樣子，把他驚了一驚，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麽覺。

所以為了防止遲則生變，楚歸不得不不舍地把杜五奎的生死簿記錄給提了前。

楚歸坐著黃包車，打量路邊上人來人往，錦城說大不大，說小絕對不小，要找個人其實不大容易。

幸好“仁幫”三千子弟遍布錦城，龍蛇混雜三教九流都有，假以時日，還是會找出來的。

楚歸想到那人遲早會被提留著放在跟前，心裏略微舒坦了一點，便在黃包車上換了個姿勢。

今兒楚歸不是回自己的家，卻是回老宅，黃包車一會兒的功夫到了楚家老宅，楚歸下車，見門口上停著那紮眼的吉普，正好老宅的管家迎出來：“三爺回來了。”

楚歸道：“大哥回來了？”

管家點頭哈腰：“剛剛進門。”

楚歸邁步往，他手下一批人自也有人接應了去照料，老宅的大門盡是石砌的，兩個大石獅子格外威猛，邁步，楚歸踏著石頭甬道往裏慢悠悠地走，一邊看兩頭養著的一些植花草，假山噴泉，正自得其樂，遠遠地看到大廳有人影出沒。

楚歸掃了一眼，心中咯噔一聲，本能地要躲，那人卻已經看到了他，趕一腳出門地招呼：“老三，老三你來了？快點進來。”

楚歸抬手了角，臉上便也出一副笑容：“**子，今兒你怎麽有空在家啊？”

這出門的正是楚去非的妻子林紫芝，穿著一極為合的緞子旗袍，脖子上戴著手指頭的珍珠項鏈，頭發燙得彎幾道楚歸不懂的彎兒，卻偏服帖地在鬢角，還綴著一朵珠花在發側。

林紫芝是個不折不扣的人，且很致的那種。楚歸瞧著，不知為何想到陳繼鸞，心底掠過那個拉拉的形象，就忍不住“嗤”地笑了一聲，覺得那人真像是個剛從土裏給刨出來文。

林紫芝熱招呼這楚歸進門：“你跟你哥真是心靈相通，他前腳進門，你後腳就來了……老三啊，平日裏也不見你多來轉轉。”

一邊招呼一邊下人準備茶水果子。

楚歸進了大廳，老宅外頭是古古香，裏頭也是，可大廳裏卻偏擺著幾張洋派的沙發。

楚歸一下坐進去，整個人幾乎就陷到裏頭，很不舒服，還是覺得不如坐檀木椅子。

楚歸瞧著林紫芝眉開眼笑地，便也笑道：“大**整天忙呢，我也有些瞎忙的活兒，就沒敢來。”

“什麽沒敢，當你大**是外人！”林紫芝一甩手，“我還以為是上回介紹的那個史老板家的閨不好，把你得罪了呢！你大哥就好一陣說我，說你眼高，看不上那種俗不可耐的，不過我瞧著不錯呀，人家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是能生養的，你要是娶了去……”

楚歸一陣兒頭大：“大**大**……那個好是好，不過子太文弱了些，我怕我太魯了人家不了，大哥怎麽還不出來呢？”

“原來是這樣，”林紫芝眼珠一轉，把最後一個問題視而不見，十分執著地說道，“老三，那麽你看斯李怎麽樣？”

楚歸聽了這個，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似的：“哦……那個什麽啊，不是回北平去了嗎？”

林紫芝本來坐在他對麵，這功夫就轉過來：“什麽那個什麽！的這麽生疏，斯李格可不文弱吧？人家還會拿槍……還會騎馬……當初在錦城的時候，我看跟你玩的極好的，前陣兒家裏催的急，隻好回去了，不過最近又回來了！大**告訴你：我瞧著是惦記上你啦！”

楚歸轉過頭，一陣呲牙咧，回過頭來卻又苦笑：“人家那份，怎麽會看上咱？再說……大**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不那些洋玩意兒。”

“什麽什麽洋玩意，人家斯李不過是留過洋，可是土生土長的北平城的貴族小姐，聽說人家祖上還是皇室呢……”林紫芝神兮兮地說。

“哈哈……皇室，不會是李蓮英那派吧？”楚歸忍不住笑。

“別瞎說！”林紫芝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兩個正在說著，卻見楚去非從二樓現，一邊擺弄著領帶一邊看樓下：“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林紫芝聞言便站起來：“你別站著啦，快下來說說老三，他的眼可不是一般的高呢！這樣下去，難道隻有七仙能他的眼？”

楚去非慢悠悠地自樓梯上晃下來：“你就別替他這個心了，我看也不是眼高，就是沒遇見他喜歡的那人。”

林紫芝目瞪口呆：“喜歡的那人？他喜歡……什麽樣兒的？老三，你不會是心裏有人了吧？”

楚歸一抬手一閉眼，向這位**子投降。

楚去非笑著推：“行了，他好不容易回來趟，你就別唧唧喳喳地了，榮寶齋送了兩套新首飾，你去看看可心不，不喜歡就退了再換。”

林紫芝一聽，喜上眉梢：“那我去了，你們兄弟兩個好好聊聊！”

林紫芝聽了有首飾，二話不說便撤了。

楚歸見上了樓，才抬手住太：“哎喲，這一會兒的功夫我的頭要炸了似的……你怎麽不早點兒下來啊？”

楚去非哈哈一笑，走到他旁邊，抬手替他著腦袋：“我早點下來豈不是沒機會說，這些日子可把憋壞了，給你張羅了七八個人家的小姐呢。”

楚歸正在大哥的按，聽了後麵一句，骨悚然，一轉頭避開楚去非的手：“你們夫妻兩是想折騰死我啊？唉我是不是哪得罪了你們啊？”

楚去非從沙發後轉過來，便坐在對麵，噴笑道：“什麽折騰死你，你大**有句話說的對，你是老大不小了，也該家了。”

楚歸舉起雙手：“我服了嗎？有沒有別的話說啊，沒有的話我可走了。”

楚去非笑道：“行行，不說這個……”

他笑了一笑，便翹起二郎，有幾分悠閑地：“你猜下午你哥做什麽了？”

“什麽？又認識了個新歡？”

“去！”楚去非衝楚歸一眼，看看樓上。

楚歸哼道：“瞧你又縱容大**又買珠寶的，我就知道……”

楚去非道：“行了行了，這回真不是那個，是正經事，是關於那姓杜的……”

楚歸這才恍然明白：“是他啊，怎麽樣，還順利嗎？”

“順利之極，”楚去非眉眼裏都掩不住笑，“沒想到竟能這麽爽地把這塊一口吞了，老三，這全靠你，把那杜王八引進圈子裏，讓他跑也沒跑去，死的順應民心，又不費一槍一卒。”

楚歸懶洋洋道：“我瞧他也不順眼很久了，早就想幹掉他……”

楚去非謹慎：“隻是別太得意了，其他地方做的都幹淨利索嗎？柳照眉那邊沒行跡吧？”

楚歸聽他提起這個，就又想到陳繼鸞：“沒有，我辦事你盡管放心吧。”

楚去非笑道：“那這錦城以後就是我們兄弟兩的天下了，哈哈……”

楚歸見他笑的開心，便也笑道：“哥你笑的這樣，弄得我們像是兩個角兒。”

楚歸在老宅吃了晚飯，林紫芝難免又嘮叨了一番。楚歸忍著耳朵被折磨的痛苦，草草地吃了點，飯後林紫芝剛端出水果來，楚歸抄了個蘋果便逃之夭夭。

楚歸出了門，黃包車早就等著，老九把蓋車的褥子揭了，楚歸上了黃包車，頭一件事便問：“找到那人了嗎？”

老九道：“這回沒辜負三爺，原來如今住在……”

楚歸琢磨了會兒：“現在去吧。”

老九一震：“現在？三爺親自去？”

楚歸答應了聲，懶懶又道：“嗯，現在就去……夜長夢多，我也想再親自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