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生存手冊》第六章 請安

第六章請安

大太太嘆了口氣,點了點五娘子的額頭,揮了揮手。

五娘子連忙又給大太太行了一個禮,才起坐到二娘子對面。

眼下也快到晚飯時分了,晨昏定省,正是各房的兒來給大太太請安的時候。

大太太喝了口茶,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就傳來了九哥歡快的笑聲。

九哥到了開蒙的時候,這陣子,每日里下午都要去跟著先生讀上兩三個時辰的書,大太太費盡心機,為他找了個極和氣的先生,因此九哥每次下學回來,總是十分高興。

“娘!娘!”他闖進了堂屋,直撲到大太太懷里。“今日先生夸我字寫得很好!”

九哥小小的臉蛋圓滾滾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笑得十分興

大太太的臉立刻放了。“九哥乖!”

九哥得意地笑起來,這才下地給姐姐們行禮。

“二姐、五姐、七姐!”

二娘子很疼九哥,招手把他到自己邊,拿出手帕揩掉了九哥鼻子上的一污漬。

“以后寫字的時候小心點,別把墨撒。”

九哥嘻嘻的笑,看到五娘子臉不對,就小小聲問二娘子,“二姐,五姐怎麼了?又惹娘生氣?”

五娘子本來僵冷的臉就松了,被九哥膽怯的態度惹得了一笑意,“小家伙說我壞話?過來,給我擰擰你的臉!”

九哥護住臉,怎麼都不肯過去,五娘子就拿他,兩姐弟滿屋子竄,笑聲不絕于耳。

七娘子不出一笑意,屋里的氣氛,無形間就松了開來。

立春松了一口氣:是最尷尬的那個,不好不把五娘子的事告訴大太太,又怕大太太生起氣來,五娘子遷怒于

就笑地到大太太邊,一邊為捶背,一邊說起了笑話。

不一會,姨娘們就都到了。

大姨娘到得是最早的,笑著給大太太和小姐們問了安,就站到了大太太后。

五姨娘和七姨娘聯袂而至,七姨娘邊還牽了六娘子,六娘子拜見過大太太,又給姐姐們行禮,七娘子也站起給六娘子行了禮,往下挪了一個位置,讓六娘子坐在上首。大太太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麼。

五姨娘和七姨娘都規規矩矩地給大太太磕了頭,才起依次序站好,幾個姨娘彼此,都笑著互相點了點頭。

楊家畢竟是江南豪門,面子上的功夫,都是要做足的。

大太太屋里,從來都是申初二刻用飯,申初一刻前后也就讓各姨娘、小姐回房的,足足到了申初一刻多了一會兒,四姨娘才帶著三娘子與四娘子進了正屋。

“我來遲了,請太太責罰。”四姨娘臉上永遠帶著笑容,三娘子四娘子也都給大太太請了安。三娘子臉上還是喜氣盈盈,四娘子卻是板著臉沒有一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誰欠了什麼要事沒有還。

大太太微笑著說了一句,“我知道你事兒多。”便把這一章揭了過去。四姨娘給大太太磕過頭,又給小姐們見了禮,這才對七娘子說,“七娘子今日搬到主屋了?可還習慣?”

七娘子忙笑著說,“習慣的,習慣的。”便不再找別的話與四姨娘說。

四姨娘眼底閃過一火花,笑盈盈地站到了大太太后。大太太看了看鐘,問,“八姨娘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梁媽媽忙說,“今日遣人去問的時候,倒沒說什麼。”

話音剛落,八姨娘就著氣,扶著個小丫頭走進了堂屋。

“……才要出門時,又嘔吐起來,足足鬧得換了服,才能過來,請太太恕罪。”楚楚可憐地說,作勢要跪下。

“懷著子嗣,就不要跪了。”大太太忙說。

楊老爺今年都快到知天命之年了,有了七個兒,才只有九哥這個獨苗,若是八姨娘能夠生下兒子,大太太也是高興的。

八姨娘就站起弱地站到了大太太后,大太太問了幾個兒在家學的事,又對七娘子道,“你明日里也跟著姐姐們去上學吧,六歲了,也該認得幾個字。”

七娘子就起低眉順眼地回答,“是。”

大太太看沒什麼事,就眾人散了。

大姨娘常年都是要留下來服侍大太太用飯的,沒有走,八姨娘最弱,等不得大太太一聲,先扶著小丫鬟的肩膀走遠了。是懷著子的人,有免死金牌,大太太也不會和計較這個。

四姨娘也就帶著兒們要走,三娘子起時,笑眉笑眼地對七娘子說,“七妹,這麼冷的天,怎麼穿得這樣單?我有件灰鼠斗篷,是穿小了的,你要是不嫌棄,姐姐回頭就給你送來?”

大太太眉一挑,大姨娘二姨娘低頭不說話,二娘子看了三娘子一眼,眼神銳利如刀。

其實,這事兒本誰也沒瞞過去。

七娘子在心底嘆了口氣,起笑著握住三娘子的手,三娘子略帶詫異地

“母親已經找了纖秀坊的師傅給我做新服,怕是這幾天就能得了。三姐的好心,七妹心領了。”七娘子出真誠的笑容,“明日到學堂,還請三姐多加照顧。”

三娘子有些失措,四姨娘看了一眼,才笑著回了手。

“哪里的話,一家人嘛,就要多照顧才好。”若有若無地看了五娘子一眼,又對大太太行了禮,才同四姨娘、四娘子一起出了堂屋。五姨娘和七姨娘趕忙跟著告退,逃也似地出了堂屋。

五娘子從頭到尾,都不敢抬頭。大太太掃了一眼,嘆了口氣。

還好七娘子懂事!不然,自己的臉豈不是都丟了?這事要傳到楊老爺那里,自己又落下不是了。

“吃飯吧。”疲憊地說,“立春打發九哥兒洗手去。”

立春就吃力地抱起九哥兒,往凈房走去,二娘子、五娘子也起跟在立春后,七娘子忙跟到了們后頭。

九哥兒眨著眼,倒不曾出聲,只是在立春給他洗手時扭來扭去的,很不安份。

二娘子皺起眉,冷冷地看著九哥兒,九哥兒倒也有幾分怕他,就安靜了下來。

九哥洗完手,立春就抱著他出去了,二娘子的丫鬟清明上前倒了殘水,把白錫水壺里的熱水倒了一盆底,又為二娘子挽起了袖子。室就響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楊舞,你看看你今天做的好事。”二娘子一邊洗手一邊說五娘子,“有本事剪七妹的服,你怎麼不去剪楊珊的?柿子揀,你有本事。”

&nbs>的口氣很重,七娘子不訝異地看著二娘子。二娘子神冷沉,對的注視,并不以為意。

五娘子有愧,低下頭嘟囔,“我又不知道那不是我的服。”

“大姐姐又何曾和你見外?”二娘子把手給清明,清明拿著白布,仔細地揩拭著那的雙手。“七妹妹進了正院,就是你的親妹妹,以后再和為難,仔細我了你的皮。”

五娘子雖然對著大太太都敢嬉皮笑臉,但卻像是很怕這個二姐,低下頭唯唯地應諾著。

谷雨上前接過了清明的差事,潑水倒水,請五娘子洗手。

二娘子意味深長地對七娘子點了點頭,帶著清明出了凈房。

房里就只剩下五娘子、七娘子和谷雨了。

五娘子低頭用力洗著雙手,得手都紅了,才悶悶地道,“楊棋,你仔細著。”

“我自當仔細。”七娘子不以為忤。

和七娘子說話,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包上,你喜歡是這麼,你討厭也還是這麼

五娘子就又生出了一無名火,把手給谷雨干,哼了一聲,就帶著谷雨離去了。

和立夏都在西偏院忙著收拾房屋,七娘子苦笑了聲,提了提白錫水壺,很輕松地便提了起來。

壺里沒有殘水了,想來,往日里只預備這三個爺小姐洗手,也只有這麼多的分量。

七娘子沒來由地就有一點委屈。

看著沉重的白銀荷花盆里漾著的清水,猶豫著自己挽起了袖。

后忽然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站在門口,的頭發已經重新挽起了兩個丫頭髻,大小不一,倒有幾分俏皮,換上了新的蔥綠,看著雖然有些慌張,卻也上得了臺盤。

“我來服侍七娘子洗手。”白猶帶息,手中拎了個小小的黃銅水壺。

七娘子眼圈有些發熱,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是大太太屋里出來的,對大太太屋中的行事規矩,很是悉,上前潑了殘水,倒了一盆熱水,又拿起了一塊白布等著。

七娘子把手進水里,著暖融融的溫水在指間流,忽然就慨起來。

這幾年來,和九姨娘相依為命,洗完手用手絹揩揩,也就了事了。

哪里想得到大太太屋里行事的規矩是這麼奢靡,這些白布用完了就丟到地上,想來是不會再用第二次的了。

這才是真正的豪門。

七娘子把手給了白,白仔仔細細地揩拭了,跟著七娘子走出了凈房。

“余下的事,自有人做。”白輕聲對七娘子解說。

現在初來乍到,自然是要多知道一些大太太屋里的規矩。

七娘子點點頭,來不及多說什麼,就轉進了飯堂。

大太太起居都有固定的地方,飯桌一向是擺在堂屋西次間,這里除了一日三餐用飯之外,并沒有別的用途,四壁擺放著博古架,兩張小小的方桌擺在屋中,大太太帶著九哥一桌,二娘子、五娘子對坐。

“七妹來了。”大太太笑著招呼,“坐到五姐下手吧。”

七娘子就走到五娘子下首坐下,正好和九哥面對面,九哥對扮了個鬼臉。七娘子忍著不敢笑,九哥就覺得有些乏味,扭過頭與立春說話。

大太太臉上的笑意加深了。

楊家雖然是江南數得著的豪門,但一向是詩書傳家,行事作風,與乍富新貴差別很大。晚飯不過是八菜二湯,但樣樣都做得很致,分量雖然不多,三個人分卻正好。廚房想來也是用了心思的。

二娘子和五娘子都只吃半碗飯就放下了筷子,七娘子也就吃了半碗,便不敢多吃了。

其實正是長的時候,這半碗飯,不過是填填肚子而已,說飽,倒還未必。

吃過飯,換了茶來,三人對坐著品茶,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就連九哥,也是細嚼慢咽,吃相文雅。

七娘子看了倒是多了幾分放心:大太太在教養九哥上,還是很用心的。

吃過飯,三個姑娘結伴回房。

楊府占地很大,姑娘們過了八歲,就各自住到百芳園的小繡樓里去,不過五娘子是大太太的心頭,一直還住在主屋東偏院,九哥最寵,與大太太住在一屋里。二娘子已是搬到了園子里的一片竹林里,住的小樓有個好名字,做幽篁里。

倒是比瀟湘館來得更文雅些,七娘子心中暗想。

二娘子素來寡言語,才出了堂屋,便扶著清明拐出了垂花門。七娘子對五娘子點了點頭,也就轉走開。

五娘子今日犯了好大的錯,心里肯定憋著火,不必和五娘子多說什麼,多說,反而多錯。

西偏院已經被拾掇得很干凈了,進了院子,就能看到主屋里出的燈火,兩邊的小耳房也亮著燈,七娘子停下腳步問白,“怎麼安排的?”

,“幾個婆子平日里都是回去睡覺的,東邊耳房做了凈房,倒座南房騰出了兩間,四個小丫鬟歇在里面,我與立夏不值夜的時候,就睡在西邊耳房里。”

怎麼把被塞得滿滿的倒座南房騰出兩間來,那就是白的事了,七娘子沒有在西偏院坐多久就被拉了出來。立夏又是個沒經事的,白一個人把事兒安頓這樣,可見得是個能干的。

七娘子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說了聲,“你們兩個也要有自己的屋子才好。”就與白一道進了主屋。

堂屋正當中,擺了酸枝木八仙桌,兩三張圓凳隨意地放在桌邊,桌上擺著大理石小屏風,燭臺上立著三四蠟燭,屋很亮堂。屋角放了兩個博古架,架上零零碎碎地擺著些瓶罐,博古架中間空出的墻面上掛著一幅對聯:月來滿地水,云起一天山。

“很幽雅。”七娘子含笑看了白一眼。

愣了一會兒,才低頭稱謝。沒想到七娘子能覺得出好。

還是小看了七娘子,白在心底暗暗責怪自己。

“對聯是哪里拿來的?”七娘子一邊往里屋走,一邊問。

“是二娘子送的。”白跟在后,說著,“您才進了正院,就打發人送了來。”

七娘子已經走進了東里間,那是的臥室。

才進臥室,就愣住了。

臥室當中也放了張酸枝木梅花桌,桌上放了一小盤銀子,帶著霜的銀錠子碼得整整齊齊,在燭下閃著異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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