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演繹法則》第3章 神
下午兩點。
江城走出住院大樓。
雨已經停了,灰蒙蒙的世界多了些清晰,或許等會還會繼續下。
有些冷,他提了提領,隨后將雙手揣進黑大的兜里,面無表,低頭沉默離去。
醫院大門外車來車往,濃濃的尾氣飄散在寒風中,與沉重的霧靄融為一。
江城靠在大門一側的墻旁,準備打車回家。
“脆骨癥,這種病現在沒有醫治方法,你弟弟一輩子都只能這樣可憐活著。”
不遠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江城皺了皺眉,循著聲音抬頭看去。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個男子渾籠罩在黑長袍,頭戴兜帽,大部分臉藏在影中,只能看到下與。
那個黑袍男子揚了揚手,甩出某個東西。
“咻——!”
一張掌大的紙名片旋轉著飛躍而來,在空中劃過淡淡的虛影。
江城手,穩穩接住。
黑袍男子笑了笑,隨即轉離開。
“你是劉易選擇的任務對象,但你反殺了他,有能力直接進第二任務,五任務后可以提一個要求,比如治好你弟弟的病,我想你或許會有那麼一丁點興趣。”
“任務其實并不難,只是為了錘煉意志,這條神之路很艱難,有許多同行者倒在半途。”
“對了,我們或許知道你其他家人的消息。”
“請認真考慮,我們并不是騙子,不要忙著拒絕……”
黑袍男子的聲音越來越遠,伴隨著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灰濃霧中。
街道上車來車往,兩側行人沉默,仿佛破舊的傀儡麻木行走,無人注意這里。
至始至終,江城沒有說一句話。
他沉默著低頭,看了眼手上的名片。
名片正面只有一串電話。
背面則是一副畫,《耶穌磔刑》,著名的釘刑圖。
不同于原畫,這幅畫十字架上的耶穌只有一半是軀,另一半則是閃爍著暗金屬芒的機械,與機械糾纏在一起。
畫面上別的人同樣是扭曲猙獰的機械混合,無數條詭異可憎的畸形手自混合出,像是來自虛無深淵,充斥著癲狂與淋淋的意味。
江城是個比較果斷的格,沒有遲疑太久就掏出電話,撥打名片上的號碼。
如果真的能治好他弟弟的病,他可以嘗試一下。
只要對方的任務不是太過分,比如讓他去殺害無辜之人。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
對面那頭掛斷,并沒有接聽。
沒多久,一條短信被發送到江城的手機上。
“任務二:在綠水民宿找出三尸,限時三天,今晚八點開始,找出藏真相有額外獎勵。”
江城目沉凝,仔細記錄下每一個字,隨后刪除了短信。
他聽過這個民宿的名字。
三年前民宿周圍的郊區道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車輛被丟棄在現場,車頭與地面上有量跡,后來據比對,發現這些屬于一名十七歲的。
當事司機與被撞都失蹤了,人間蒸發。
那些機械治安找不到當事人,簡單搜索后就沒了下文。
江城的母親是推理小說作家,當時據這個案子寫了短篇“消失的被害人”。
他母親在小說結尾附上了真實案件推測,表示被撞極有可能是死了,就被埋在附近地點,綠水名宿正是江城母親圈出來的可能埋尸之一。
……
晚上七點。
瓦力城東城區郊區,綠水民宿。
天空暗,濃厚的云與霧靄分不清界限,低沉抑。
江城是打車來的,這一路背離城市中心,越往外就越死寂,道路兩側倒塌荒寂的工廠片,人煙稀。
“偏僻,老舊。”
這是江城對綠水民宿的第一印象。
民宿距離郊區道路較遠,隔著有兩三百米的樣子,外面灌木叢深,樹木遮擋。
站在道路上,濃霧彌漫,本看不到叢林里還有這麼個可休息的去。
“霓虹招牌都黯了,燈架也生銹,這種地方居然還能維持到現在。”
穿過茂的灌木,走近觀察,可以看到外圍鐵制圍墻上滿是暗紅銹跡。
枯黃藤蔓纏繞在鋼鐵上,遍地枯萎的野草。
整個民宿只有兩層樓高,幽寂昏暗,外墻部分墻漆落,出部灰撲撲的水泥層,像極了低本懸疑電影的選址地。
“吱……”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聲音,江城推開銹跡斑斑的鐵質大門。
視野中是一小片雜草瘋長的前院,以及民宿的主二層樓建筑。
民宿門口的燈還算明亮,站著四個形態各異的男子。
那幾人似是在聊天,聽到聲響后,齊齊看向江城。
尚未等江城開口,其中一個裝了機械臂的高大男子笑著說道:“許先生說得沒錯,果然還有人。”
還有人?
江城只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
這個任務并不只是他一個人的。
那個黑袍男子給他說過,這條神道路上有許多同行者。
裝了機械臂的男子很熱,材壯碩,格高大,比一米八的江城還高了半個頭,他看著走來的江城,自我介紹道:“我李猛,在東城區一家汽修廠上班。”
說著,他舉起手機,上面有一條悉的短信。
任務二,找三尸……
江城點了點頭,換了個微笑的表。
“江城,大一學生。”
這年頭藏姓名沒什麼用,幾乎所有人信息都是公開的,只要認真查就能查到。
“學生?”靠在門口的另一個男子驚訝道:“怪不得看起來這麼年輕,江同學是來求財還是求名的?”
傳說教堂組織可以實現幾乎所有的愿,包括財富與社會地位。
江城看了那人一眼。
“求命。”
靠在門口的男子愣了愣,隨即笑了笑,搖頭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我也是來求命的,我黃山,目前在一家商場做銷售員。”
他手介紹了另外兩個任務員。
其中一個西裝革履,頭發整整齊齊,渾上下一不茍,名嚴明,是個律師。
另一個名許墨,戴著眼鏡,氣質溫潤,三十歲左右,是個小學數學教師。
算上江城。
一共五人,都是來找尸的。
許墨用中指提了提鼻梁上的眼睛,溫和笑著開口:“五個人了,再等等,或許還有一個。”
“還有人沒來?”
在場幾人都看向許墨,視線中帶著審視與疑。
許墨只是溫和笑著點頭,并沒有說太多。
“可時間已經快到了。”
李猛看了看機械臂上的時間,已經是臨近八點。
幾人看著門外。
十二月份,這個點早已天黑。
外面霧靄籠罩,荒草萋萋。
干枯的樹枝在寒風中微微晃,漆黑的低矮灌木同樣在晃著,隔著模糊的濃霧看去,所有植被仿佛是活了過來,在黑夜中張牙舞爪。
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吧?
“幾位是來住宿的?”
后傳來一個干啞的聲音。
五人齊齊轉,發現是個佝僂干瘦的老太婆,目測得有七十出頭了,皮褶皺,眼瞳渾濁,看來是這個民宿的主人。
許墨點了點頭。
“對,住宿,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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