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於於大俠。”

盛大忙不迭又躬了躬，旋即臉上出苦，婉轉道:“不瞞於大俠，我心裡恨極了漓水幫，可我沒啥本事，又有兒子小天跟著，如今逃命、躲避都還來不及，實在有心無力，擔心拖累大俠。”

盛小天也有九歲，聽得懂大人話，知道他爹這是拒絕了於大俠，臉上頓時著急起來:“爹，我可以的。我有仙，能幫到爹跟於大俠。”

九歲的孩子。

正是子多變的時候。

擔驚怕好些天，本來對漓水幫的人很畏懼，可剛才親眼看到陳季川三下五除二就把六個兇神惡煞的強人給殺了，心裡既覺得痛快，又對陳季川充滿了崇拜。

恨不得能拜師學藝，將來也要這麼厲害。

聽到父親盛大說他是個累贅，自尊心到傷害，又急又惱又，覺得在‘於大俠’跟前丟了面子。

“去不去由你。”

陳季川擺了擺手。

他此番起念救人。

一是為了攪和漓水幫。

二是為了拉攏盛大、盛小天這一對父子異人。兩人有異在，只要再修習些武藝傍，頃刻就能為一方好手。

盛小天年齡太小，暫且不提。

盛大如今卻已經是三級異人，異‘燃’對練功更有奇效。稍微花些功夫培養起來，不會遜四品高手。

但現實可不是遊戲——完任務就能得到效忠。

盛大也是活生生的人。

也有心思。

陳季川不認為自己有王霸之氣，能讓人一見折服，納頭便拜。也不相信所謂的救命之恩，就能得到盛大的當牛做馬湧泉相報。

一如大燕世界。

陳季川對魯家有恩，但是如果讓魯家將白玉京歸還，此前恩德定要消散，更要反目為仇。

今日。

站在陳季川的視角來看，是在救人。可盛大若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說不定還要怪陳季川多管閑事。

百樣米養百樣人。

陳季川不是不擇食的人，他有耐心，可以仔細篩選、考察‘盟友’的品。

十天。

既是給盛大考慮的機會，陳季川也會趁著這段時間，去到永福縣，打聽打聽盛大的前塵往事。

選擇從來都是雙向的。

見盛大婉拒。

陳季川便不再理會。

將這一行的收獲全都包裹起來，綁在背上。然後上前兩步，一把抱住靈棗樹。

“……”

盛大原本還以為陳季川會多勸一聲，或是乾脆發怒，心下已經想好了七八種應對的話語。

還想著實在不行，就先應和著，十天后直接不去。

但沒想到。

這個‘於’不走尋常路，一把抱住靈棗樹。

這行為屬實讓人迷。

“這是要——”

盛大稍稍愣神。

心裡還在迷糊的時候，就看到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嘿！”

“起！”

只聽‘於’一聲頓喝，兩臂瞬間膨脹一圈，箍了靈棗樹，力往上拔。

嘩啦啦！

第一下用力，靈棗樹搖晃。

嘩啦啦！

第二下用力，泥土松。

第三下。

嘩！

枝搖葉。

一人合抱細的靈棗樹，居然生生被連拔起，被陳季川抱在懷裡，泥土紛飛。

“這——”

生生將這麼大的樹給拔起來，

這得有多大的力氣。這種力氣要是打在人上，又有哪個能抗住?！ 盛大被驚著。

“於大俠威武！”

倒是盛小天，在旁眉飛舞，極為興，蹦蹦跳跳拍著手掌，直把手心拍的通紅都不覺得痛。

生拔仙棗樹。

於大俠威武！

“十天后。”

“想清楚了就去石林。”

陳季川裝高冷，不逗留。

留下一句話。

就扛起靈棗樹，健步如飛，迅速消失在林中。

自始至終。

都沒再多看盛大父子一眼。

“……”

盛大目送陳季川背影消失，轉回頭，看到原先生長著靈棗樹的位置，現在隻留下一個深坑。

一時沉默。

盛小天在旁，急的跳腳:“爹，爹，漓水幫害死了，我要報仇，我要跟於大俠學武功，殺漓水幫的雜碎！”

“別吵吵！”

盛大心煩意，冷著臉衝盛小天訓斥了一聲。

後者立馬老實下來，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

盛大看著，心底又有些不忍，於是語氣稍稍放緩:“漓水幫的人是那麼好殺的?那些人殺我們跟殺豬一樣，去了就是送死。我看剛才那什麼於大俠就是想騙我去作死士，可我死了，哪個來養你?”

盛小天低著頭，還是不說話。

“唉。”

盛大歎了聲氣，也不再說，蹲下來將靈棗樹的坑給填上，又從四旁拉不落葉枯枝蓋上，大概齊做個遮掩。

也沒說話。

拉著兒子的手，四顧看了看，想了想，最終還是往東南方向走去。

永福縣往南是理定縣，往東是臨賀郡，中間隔著山山水水，本沒有道路可走。只要一頭鑽進去，在茫茫大山中，漓水幫想要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二人走後。

西面方位，陳季川從樹後走出來，看了眼被填埋、遮掩的土坑，臉上出一笑意:“還算有點良心。”

自語時。

腰肩背不間斷的抖， 整個人竟憑空拔高了兩寸。

之前憑借‘骨功’，將腰收，材顯得矮小些，約一米七左右，鼓氣隆，看上去也有些敦實。

如今撤了功夫。

頓時回到本來狀貌——

一米七八。

型勻稱修長。

頓時好看許多。

要是讓盛大見著，定認不出眼前這人是‘於’。

“骨功法是功，腰手臂肘膝擰。前後左右漸轉，全骨節要通靈。”

骨功。

這是拗腰折的功夫。

能使周骨節，輕靈，免除生牽掣之病，使筋骨利落。

陳季川所學的功夫，多是剛猛無匹的功，剛則剛矣，但過剛易折。

為了彌補，也為了領悟勁，從而悟出暗勁玄妙，陳季川在大燕世界，用重金尋來這門‘骨功’。

一番練習。

不但將練的，對‘勁’也多添不悟。

撤了功夫。

陳季川活一番抑的腰，不由暗讚:“這‘骨功’確實厲害，用來改換形瞞份，再合適不過。”

散了骨功。

形恢復。

陳季川不在這裡多待。

往北面一路小跑，先把之前下的沙、砂袋給拿回來，還有徐朗、鄭彪等人的兵，也都拿上。

然後又找到放在林中的靈棗樹，扛起來先東南西北一通轉。

等到葉子落得差不多了，才調轉方向，直奔海棠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