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崢的生辰在四月初六。當日他在宮中忙了一天的政務，回頭又被李太後去好言祝賀了一番，回府時已經是晚上。

照他之前的吩咐，府中並未做任何安排，安靜如常。

回房換了朝服，正準備傳晚膳，忽聽趙全稟報說平王請他去前廳。

因在自家府邸，蕭崢上穿的是雪白的便服，寬鬆舒適，烏黑的頭發也早已解下，隻用發帶隨意束了一下，雖不夠莊重，卻極有風致，一路朝前廳走去時，帶當風，宛如畫中走出的謫仙。

走至前廳大門，他推門進，卻在看見廳中形的一瞬變了臉。

殿中華燈異彩，酒佳肴，賓客滿座，熱鬧非常。

蕭崢淡淡的掃視了一圈，舉步走，步履緩慢而沉穩，在任何人眼中看來都如往常一樣，隻有跟在他背後的趙全和端坐在上方右側的蕭端發現了他的不悅。

蕭崢不悅不是因為蕭端不聽他的話給他辦了這宴席，而是請了這麽多大臣。

來的人幾乎都是他在朝中的心腹或是好，這場宴會與其說是祝壽，倒不如說是私會。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便是他攝政王帶頭私結朋黨。

不過人已經到了，他也不好再把他們趕走，走到上方端坐在案後時，蕭崢便又了眾人眼中的攝政王，冷漠威嚴，高高在上。

蕭端見狀暗暗鬆了口氣，率先舉杯道：“侄兒恭賀皇叔生辰。”

下方的大臣們由陸坊領頭，也都紛紛起舉杯，齊聲道：“恭賀王爺生辰，願王爺福壽永。”

“區區生辰小事，勞各位前來，實在慚愧。”蕭崢舉杯微微頷首示意，眼神不鹹不淡的掃了一眼蕭端。

他今日找來這些大臣，是想用實際行幫他什麽不？

掃視了一圈在座的賓客後，蕭崢注意到府上的幾位幕僚也在，忽而想起府中還有兩個幕僚，便吩咐趙全去請兩人來赴宴，不然便是不夠禮遇了。

趙全得令去辦，誰知人剛出門便撞上了趕來的文素和傅青玉二人。

因得知今晚設宴，二人還特意裝扮一番。文素穿了件水紅襦，外罩青領白麵的短衫，清新素雅，襯著白黑眸，越發顯得靈氣十足。

傅青玉則著了一淡青綢，頭上難得的簪了花鈿，甚至還抹了些胭脂水，不過較之皮白皙麵、貌的的文素，終是難褪英武之氣。

二人畢恭畢敬的走大廳，瞬間便引來眾人觀的視線。

這可是幕僚首次於公眾麵前亮相啊。

文素手中捧著一隻食盒，裏麵放著自己費盡心思研發的新式糕點，跟著傅青玉在蕭崢下方拜倒，“恭祝王爺福壽延綿，民二人對王爺提攜之恩無以為報，隻有以一盒糕點，略盡心意。”

蕭崢聽了這話，瞄了一眼。原來這幾日天忙活的就是這個啊。

他對糕點沒什麽興趣，反倒覺得的江南民歌唱得不錯，每次心煩意燥悄悄跑去聽上一會兒，便覺乏意頓消。

“呈上來吧。”

文素聞言，立即起將糕點端了過去，恭恭敬敬的放到蕭崢麵前的案上。

蕭端在一邊不可遏製的勾起了角。

盒子被打開，裏麵隻有兩塊糕點，均被被做了人狀，袂翩躚，栩栩如生，下方不知用什麽醬描繪了雲彩形狀，微微泛出一水果清香，整個組合看來便如同仙踏雲而來，飄逸優。

這般妙的食，就是一直痛恨江南糕點的趙全也有些讚歎，然而蕭崢卻沉了臉。因為兩塊糕點上各寫了一字，合起來便是他最忌諱的那個詞：尤。

廳中倏然無聲，下方的所有人都有些奇怪為何攝政王會沒了聲響，紛紛拉長了脖子想要看看那食盒裏到底裝了什麽樣的糕點，然而蕭崢卻忽然一把將盒蓋重重的蓋上，靜之大，嚇的文素不了脖子，再去看攝政王，正對上他沉的臉。

雖然沒說什麽，眉目間的不悅卻太過明顯。

文素有些不安，忍不住抬眼去看平王，心中已經肯定他當時給自己的是假信息了。然而蕭端隻是舉杯淺酌，看也不看，於寬大袖之後的角輕輕牽起一抹嘲弄的淡笑。

殿中氣氛威，許久的沉默之後，終究還是蕭崢自己打破了僵局：“做的不錯，二位有心了。”

蕭端聞言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叔叔，在看到他臉上居然還帶著笑容時，更加驚愕了。

順著蕭崢的目，蕭端的視線落在文素上，微微皺了皺眉，難不叔叔是看上這個子了？

他看過文素的答卷，不過是個平庸之輩，能留在王府也是個奇跡，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他叔叔這般的人？

然而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麵，蕭崢不僅怒氣全消，還趙全給兩位幕僚在自己左側安排了座位，與他們同坐於上方。

這一舉已然表明他對二人的重視。

下方的陸坊等人聯想起青海國使團將來一事，也不覺奇怪，隻有蕭端十分不爽。

他就納悶了，他還是親侄子呢，都不能說“尤”，怎麽姓文的丫頭就沒事兒？叔叔也忒偏心了吧！

文素此時也在瞄蕭端，心中鬱悶的不行：是哪兒得罪了平王不？為何他會故意一個假消息來整自己呢？

一直沒有弄清楚況的傅青玉湊近低聲問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文素立即揚起笑臉搖了搖頭，掩蓋了過去。

多一事不如一事，總不能說平王故意整吧？

本以為這場宴會隻要坐著吃吃菜喝喝酒就了，誰知到了後來眾人卻開始討論起國家大事來了，而且興致還越來越高。

傅青玉聽得十分認真，文素甚至覺得是強忍著才沒有出口參加討論。對這些可沒什麽興趣，偏偏坐的離蕭崢很近，又不能放開肚皮吃喝，隻能著頭皮忍那此起彼伏的討論聲，簡直要昏昏睡。

無聊啊……

不過覺得無聊的可能也不止一個，因為攝政王此時也是一臉的意興闌珊，隻端著酒盞淺淺的小酌，不言不語。

文素轉頭瞟過去時，正好看到蕭端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叔叔，眼神意味不明，似乎帶著一試探。忽然覺著這場宴會很不簡單，於是側耳細細聽了一陣，這才發現他們談論的話題大多是在皇帝為政不明和攝政王英明神武之間轉換。

端起酒杯，借著舉盞之際以袖遮麵，文素幾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諸位大人實在太明顯了些，我說，你們要造反，好歹也要低調點兒吧？

可能是見攝政王沒什麽表示，陸坊與蕭端對視了一眼，很快下方的討論聲便提高了許多，直到被一聲重重的酒盞落地聲打斷。

文素胳膊被撞了一下，轉頭一看，就見攝政王一頭栽倒在邊，酒氣熏天。

醉了？

這酒量……是用滴來計算的吧？

廳中頓時安靜了下來，趙全趕忙要去扶蕭崢，卻被蕭端攔下，“本王送叔叔回房休息即可。”說著彎腰扶起蕭崢，有些吃力的攙著他朝外走去。

文素看的很清楚，剛才平王的臉可算不上好，似乎十分的懊惱啊。

此間形還真是複雜。文素聳肩，唯一的作為就是趁著散會之前多吃了幾口菜。

“叔叔，這裏沒外人，不用裝醉了。”剛到花園，蕭端便鬆開了蕭崢，話音中帶著一氣惱。

蕭崢站穩子，整了整故意用酒潑了的襟，神無波的掃了他一眼。

雖然看不出緒，蕭端還是到了渾一沉，他知道這是他叔叔的習慣，不悅的時候不會明說，可是眼神裏的力卻是鋪天蓋地，人遁無可遁。

蕭端穩了穩心神，勾著漫不經心的笑，“叔叔是在為侄兒捉弄了姓文的丫頭而生氣？”

他倒是會避重就輕。蕭崢凝視著他，回廊懸掛的燈火映他深沉的眸子，意味不明，“虧你還一直看不上皇帝，隻這一點便看出你與他一樣不懂事，做事都是僅憑自己喜好罷了。”

“什麽？”蕭端不錯愕。

“文素乃府中幕僚，你沒事整作甚？”

蕭端回過神來，語帶嘲弄的道：“一心要做糕點給叔叔，不就是想要以侍人麽？”他眉眼一挑，看向蕭崢，“叔叔這般護著，莫不是真看上了？”

蕭崢冷笑，“我若是這麽就容易看上一人，那這府中早不知有多人了。”

“可是叔叔今日對極其禮遇。”

“我是要告訴你，是幕僚，青海國與大梁一日聯姻未，便還有用，你也該對以禮相待，而不是如同對待尋常子那般捉弄。”

蕭端聞言默不作聲了。

蕭崢抬眼朝前廳方向看了一眼，神間微顯不耐，“至於你今日安排的這場宴會，我就當沒發生過，但絕不可再有下次！”話音一落，不等蕭端回答，人已拂袖離去。

“平王爺。”

後有人走近，蕭端轉，原來是陸坊。

“如何？王爺可是真醉了？”

蕭端無奈的笑了一下，“陸大人，恐怕叔叔是打算做周公旦那般的人了。”

陸坊皺了一下眉，搖頭歎息：“王爺天縱英才，王者之資，可惜了……”話音一頓，他又問道：“那平王爺接下來有何打算？”

蕭端掃了他一眼，抬眼看向不遠出一亮的院落，笑著道：“接下來本王要遵從叔叔教誨，善待二位幕僚。”

“啊？”陸坊一頭霧水。

第二日一早，文素打著哈欠拉開房門，一眼看到門口站著一道人影，差點嚇的竄回去。

“平、平王爺，您這是在幹嗎？”

蕭端隻著了素白的中，後背負了幾支荊條，雖然沒有弄破皮，但他原本就看著弱，再這麽一弄，便人看著忍不住心疼。

“本王是來負荊請罪的，昨日糕點之事是本王故意捉弄姑娘，還姑娘恕罪。”

哈？

文素吞了吞口水，弱弱的道：“不用了吧……”

蕭端溫和的笑了笑，“姑娘可原諒本王了？”

“原諒，原諒，王爺您真是折煞民了。”文素就差要哭出來了。

“如此本王便安心了。”蕭端舒了口氣，轉朝外走去，即使背著荊條也俊雅從容，風度翩翩。

文素卻沒有心思欣賞，正額慨：世道是不是變化的太快了？王爺們又流行玩兒這個了？

距離青海國使節來訪的時間已經不多，蕭崢開始考慮要選誰作為代表去展示新政進展。

從下了早朝到午飯期間，他已經在書房中將傅青玉和文素當日的答卷反複翻了不下幾十遍。

思慮再三，還是覺得傅青玉更為靠譜一些，文素倒是機靈，但畢竟是第一次與青海國使臣見麵，穩妥些總是沒錯的。

一念既定，蕭崢吩咐趙全去通知傅青玉準備明日隨自己去上朝。

事先走走場還是有必要的。

文素最近迷上了傳奇話本，正在房中看的津津有味，就見傅青玉一臉興的衝了過來，拉著直嚷嚷：“素素，素素，我要做了！”

文素眨眨眼睛，待明白了話中的意思，趕忙道賀：“恭喜恭喜，茍富貴勿相忘啊！”

這個時候拉好關係很重要。

傅青玉不好意思的笑，雖然已經極力掩飾，歡喜卻滿的像是要溢出來了一般，怎麽也遮不住。文素還是第一次見這般明顯的顯緒，看來已經期盼這天很久了。也為高興，可是隨即想到一點，又高興不起來了。

傅青玉要做了，那是不是做不了的就會被送出府去了？

不要啊……

眼見文素一臉苦相，傅青玉還以為是失落自己沒能得到重用，再也不敢將自己喜悅的緒表的太明顯，還不忘好言安：“素素，放心，會有機會的。”

文素也不好解釋，隻有順著的意思點頭。想了想，出於好意，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青玉，此次為是為了新政，而新政是為了大梁與青海國的聯姻，所以……你還是要注意些好。”

傅青玉雖然有真才實學，可是太過執著於仕途便容易忽略其它方麵。這些日子相以來，文素已經看出沒有在意與青海國聯姻一事，更多關注的隻是要將所學知識報效國家。

文素則不同，從小族人欺負，稍有不慎被鑽了空子，家裏就會有什麽被奪了。這造了至今做什麽事都會忍不住多想一想的格，十分的謹小慎微。

此次新政當然不像皇榜上說的那樣冠冕堂皇，早就打聽清楚，不過是為了迎合一下鄰國的政策罷了，如果全心全意撲上仕途，隻怕會壁。

說明白點兒，們倆就是一擺設，用來穩住青海國的棋子罷了，隻是傅青玉沒有這自覺，所以文素才要提醒。

傅青玉對話中的意思也就是一知半解，可能是太過興了，也沒有多想，敷衍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文素自然不好多說，說多了隻怕還會被認為是嫉妒而故意危言聳聽，傅青玉子高傲，很清楚。

第二日天還未亮，趙全便來敲門傅青玉準備去上朝，文素被吵醒，歎息著將頭埋進被子繼續補眠。

傅青玉瞧見，還以為這是在難過，又不免安了一番，這一安反倒把那點睡意給徹底吵沒了。

文素不好反駁，無奈的一一應下，待傅青玉出了門就狠狠地捶了捶床板。

暴躁啊，誰想做啊，起這麽早，簡直沒人道！！！

本以為傅青玉這一上朝要很久，誰知文素才剛吃完早飯就見回來了。

“咦，這麽快？”早知道事兒這麽，就多睡會兒嘛，浪費啊！

傅青玉聞言卻好像本沒有聽見的問話，眉頭微蹙，神茫然。

文素見狀不有些奇怪，湊近左看右看了一番，拉著在桌邊坐了下來，“青玉，怎麽了？”

“其實我也說不清楚。”傅青玉看了一眼，忽然問了一句不著邊的話：“素素，你說是不是我今日穿的裳有什麽問題？”

今天穿的是一直舍不得穿的新裳，深藍綢麵，很是莊重。文素搖頭，沒什麽問題啊。

“到底怎麽了？”

傅青玉踟躕了一瞬才頗有些苦惱的道：“今日朝堂之上討論政事，王爺我也發表一下看法，我便說了自己的見解，誰知話說完便引來了首輔大人的批駁。”

“然後呢？”文素心中已經猜到了結果。

“然後我便與之分辯了幾句，誰知最後滿朝員都眼神古怪的看著我了，而後王爺便我先行回府……”

果然！

傅青玉時有過扮男裝的經曆，本就對男之別看的輕，但是朝堂一向是男子的天下，第一次見到有子上朝，肯定是忍不住要給一個下馬威的。然而傅青玉這般清高的子，難得有機會施展才華，怎麽容得了被打。

文素心中歎息，恐怕那與首輔大人分辯的幾句……語氣不是很溫和啊。

“何止不溫和，簡直太過犀利！”

書房中，剛回來的蕭崢對坐在對麵的蕭端無奈的歎了口氣。

以丁正一為首的保皇黨本就不願子朝，王定永也一直以祖宗禮法為由對新政大加阻止，小皇帝更是心不甘不願。而偏偏就在這樣的形下，傅青玉還用一場辯駁將那些人全給得罪了。

蕭端聽完過程後，忍不住笑出聲來，長長的眼睫輕，說不出的優雅人，“聽叔叔這麽一說，這個傅青玉倒是個有真本事的。”

“有真本事不假，可子不夠圓融也是真的。”蕭崢抬手了眉心，頗為憂慮。

本以為選了傅青玉算是穩妥了，沒想到反倒是個不省心的。自古男尊卑，可卻全不在意，既較真又清高，今日那一番言論讓滿朝文武都對子仕有了抵，屆時還拿那什麽果給青海國使臣看？

蕭端完全沒有他叔叔的焦慮，悠閑的端起麵前的茶盞飲了口茶，笑瞇瞇的道：“那麽叔叔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蕭崢垂眼思索，眸中芒半斂，片刻後抬頭朝門外吩咐了一聲：“趙全，去請文素過來。”

“叔叔打算用？”

蕭崢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有些擔憂，但總要試一試，畢竟目前也沒別的選擇了。

文素是在院門口被趙全遇上的，實際上是自己等在這裏的。

既然傅青玉造了現在的狀況，免不得這顆棋子會派上用場，不過這對傅青玉來說會是個不小的打擊，所以還是攔在這裏，暫時還是不要讓得知這個消息比較好。

到了蕭崢的書房，看到平王也在，文素頓時有些尷尬。

那天那負荊請罪的戲碼可真夠震撼的，弄的連續做了好幾晚的噩夢，全是平王背著荊條追著跑。

冤孽啊……

先後給二位王爺行了禮，文素便垂手而立，盯著鞋麵等候指示。

“文卿可有意場？”

蕭崢的話讓文素一陣胃疼，隻這一個“卿”字也表明了的確是要用了。

“唔，回稟王爺，民本無意場，但若是國之所需，自當效力。”

蕭崢聞言眼神一亮，果真是個機靈子，一句話便又將話題拋給了他。

一旁的蕭端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文素一番，好像第一次認識一樣。

蕭崢笑了一下，“那此時便是時候了，青海國將派遣使臣前來察看新政進展，本王想讓你朝為，屆時該怎麽做，你可明白？”

文素垂眼想了想，恭謹的道：“民愚鈍，該怎麽做，還請王爺明示。”

蕭端的眼神自文素上掃過，看向自己的叔叔，換了一下眼神，彼此會心一笑。

就是了。

朝廷此時需要的不是一個學富五車的諸葛，而是一塊麵團，可以任何形狀，隻要能應付青海國就行。

蕭崢實在慶幸當時將留了下來，圓而不，平而不庸，算是塊尚待雕刻的璞玉。

“子曰：‘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今日倒是在文卿上看到了此德。”

文素心想王爺您可真會說話，明明就是沒什麽本事，愣是被你說了中庸高德，話說到這份上了，真是注定要被趕鴨子上架，沒回頭路了……

“王爺謬讚，民雖不才，但定當盡心為國效力。”

蕭崢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忽又聽道：“不過民還有一事相求。”

“嗯？何事？”

“青玉……”文素遲疑的道：“是有真才實學的，若是因我而失了機會，實在民慚愧。”

蕭端聞言忍不住拍了一下掌，“原來文姑娘還是個重重義之人吶。”

文素了角，王爺你有必要說的這麽諷刺麽？

“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了，本王自會安排，你且放心就是。”

文素鬆了口氣，趕行禮道謝。

畢竟相一場，了解傅青玉的抱負，不能進場也就罷了，還是被自己這種泛泛之輩給占了名額，換做是也無法接啊。

安排好了一切，回到院子時，傅青玉仍舊在糾結，文素也不好多說，權當什麽都沒發生。

這一晚睡得極早，主要是會自己起怕第二天起不來。為了不讓傅青玉知曉，跟趙全說好了明早不要來，。

雖然已是四月，日頭仍舊很短，第二天文素哈欠連天的坐進攝政王的馬車時，還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不過也將睡眼惺忪的模樣掩蓋的極好。

到了宮門口，有宦挑著燈籠來引路，蕭崢這才看出文素仍舊穿著平日裏的那裳，青底白花，素雅非常，可是上朝的話也顯得太小家子氣了些。

而文素隻是笑了笑，權當沒看見，乖順的跟著他朝宮中走去。

畢竟是第一次進皇宮，想到即將要麵對統領這龐大帝國的領導核心，文素的膝蓋有些發，最後在看見那層層高升的臺階和巍峨的殿門時，終於忍不住手拽了拽蕭崢的袖。

“王爺，待會兒要怎麽應對，您能不能先點兒給我，好讓我安安心？”

蕭崢看到微白的臉，心了一下，畢竟是個子，不同於傅青玉昨日的強撐，倒是直接顯了膽怯。

“不用擔心，再怎麽還有本王在。”

沒錯，有攝政王在，皇上也要禮讓三分，怕什麽？

文素舒了口氣，穩住心神，跟著蕭崢踏上臺階，一步步朝那權力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