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醬油第19章

崇德陛下自當政一年以來,政績斐然——當然都是在攝政王的一手持之下。

民生亦算安泰——當然除去被反賊占據的廣大地區。

再加上此次勝利治理了江南水患,所以,朝廷決定好好的慶祝一下新年。

晚宴設在除夕當晚,雖然仍舊如同前幾次那樣考究,但氣氛卻大不相同。

文素對此做了一番統計。

其一是太後,因為國舅一事,太後家族幾乎被牽扯的七零八落,從此一蹶不振,這個年老人家過的很沒奔頭,所以不開心。

其二是皇帝,因為青海國王傲驕非常,一副我嫁不嫁你還待定的模樣,又喜歡擺譜,弄的他九五之尊大為損,是以十分鬱悶。

其三是蜀王,這位千裏迢迢趕來京城納貢的投誠王爺,其實最大的願莫過於抱一抱自己的寶貝兒子,誰知張著手了寶貝半天,小世子愣是一個勁的往攝政王的懷裏鑽,惹得他淚流滿麵。

兒啊,你這是認賊作父啊!

宮燈在頭頂映照出大殿華麗場景,酒飄香,佳肴致,宮娥翩翩,樂聲嫋嫋。

可惜這場宴會眾人各揣心事,以致於讓文素覺得隻有一人是真心來吃菜的。

劉珂因為皇帝重,特地被安排與周賢達同座,剛好就在的斜對麵,文素隻有埋頭吃菜,當做什麽都沒看到。

也不知道是誰給安排的座位,竟然讓與攝政王坐在一起,雖然這足以讓青海國看出大梁對新政的重視,可是劉珂會作何所想?

想起攝政王那天當著他麵的一聲“素素”,文素越發的疚。究竟要怎麽對他說呢?

是直接說明那不可言明的關係,還是當做之前的承諾本就是一場夢話?

袖一閃,的思緒被打斷,側頭看去,便見攝政王端著酒杯朝對麵遙遙敬了一下。順著酒盞方向看去,原來是在與青海國王對飲。

剛才一直在走神,竟然對殿中喧嘩一無所聞。盯著東德玉頌看了又看,忽然覺得看著攝政王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那眼神……算不算語還休?

是自己想多了吧?文素輕輕搖了搖頭,垂頭繼續吃菜。

可不知為何,又想到那日東德玉頌與攝政王並肩而立的場景,忽然就覺得沒了滋味。

“文卿怎麽了?”

耳側一陣溫熱的氣息,又文素忍不住笑著脖子,轉頭對上蕭崢疑的雙眼,臉又一紅,忙不迭的垂下頭去。

這一幕恰好悉數落劉珂眼中,文素那般嗔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可是卻是對著攝政王。

杯中酒不知何時已經潑出大半,而他卻毫無所覺……

歡宴散場,結果卻不容樂觀。

主要是蕭崢終究沒有將青海國王拐到答應聯姻的正道上來。

他頗為鬱悶的要出宮回府,卻又被王陛下給住。

“攝政王這般急著回去作甚?那日不是說還有協議未曾談完麽?”

站在宮門口,就這麽笑如花的看著攝政王,完全無視一幹出的大臣們八卦的眼神。

文素撇了撇,自覺地轉要走,胳膊卻被一隻手拽住。

借著不甚明亮的宮燈,蕭崢湊近低語:“文卿莫要忘了今晚的湖心亭之約,本王屆時在那裏等你。”

文素微怔,他已經轉朝東德玉頌走去。

說起這個湖心亭之約,還是平王那日傳信的,今日卻沒見到他宮赴宴,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文素又瞟了一眼攝政王的背影,轉朝馬車邊走去。

哪裏知道此時的蕭端正是在為與攝政王那場約會忙活呢?

剛要登上馬車,忽然聽見有人喚,文素停下作,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周賢達。

“周大人有事?”

周賢達一改往日溫和儒雅的模樣,麵有些沉重,走到跟前,看了一眼車夫,朝招了招手,示意隨自己走開幾步說話。

“周大人究竟想說什麽?”兩人走一片暗影裏,文素這才再次發問。

“文大人,在下一向不願手大人的私事,然而今晚實在是有些於心不忍,適才朝卿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暈倒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麽?”文素大驚,稍稍一怔之後便趕忙快步朝馬車而去。

所幸劉珂的住所與攝政王府離得近,文素一路催促車夫加快速度,找了個借口在攝政王府附近停下,並未引起懷疑,以免屆時節外生枝。

說來還是第一次來劉珂住的地方,站在大門口唯一的覺便是冷清。

聽聞劉珂父母早亡,如今高中之後也沒有親近的人在邊,也難怪如此景象,門口連個燈籠也沒有。

像是害怕打擾了這沉靜,文素猶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氣去敲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探出頭來。見到文素,他先是愣了愣,接著便立即開口問道:“敢問這位可是文素文大人?”

“正是。”

“那可太好了,我家公子暈暈乎乎的還在念叨您呢。”

文素尷尬,府上人都認識了,念叨的不止一次了吧?

由他引路,文素腳步匆忙的趕去見劉珂。

宅子不是很大,繞過前院穿過一個小巧致的花園便到了劉珂的住

那管事十分識相,停在院門邊朝做了個請的手勢便轉離去,不再打擾。

文素隻好自己朝亮著燭火的屋子走去。

到了門邊,猶豫了一下,許久才抬手敲了敲門。

一時沒有回音,過了一會兒才傳出劉珂飄忽的聲音:“誰?”

“我,文素。”

一陣手忙腳乒乓響,片刻之後房門被拉開,劉珂的臉逆著燭人看不分明。

“素素,你、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文素多有些歉疚,也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垂著頭甕聲甕氣的道:“你好些了沒?突然暈過去是怎麽回事?”

“沒事,隻是酒喝多了罷了。”劉珂忙解釋,說完之後卻沒了話題,二人僵在門邊,一時無話。

“既然無事,我、我先回去了。”實在承不了這樣的氣氛,文素直覺的便想要逃走。

“素素!”劉珂一腳踏出門來,手扯住的袖口,“你當日說的回京之後給我一個答複,我一直在等……”

文素的子僵了僵。

“素素,你……是不是已經有了決定了?”

“我……”文素歎息,“朝卿,這件事一直拖著是我不對,可我真的還未想好,你可否再給我些時間?”

“怕是你已經不需要時間想了。”劉珂的聲音滿是惆悵,文素聽了不有些心酸。

“朝卿,並非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他忽而湊近,出另一隻手攬住的肩頭,將扳著正對自己,“素素,你、你直言好了,我不會怪你的。”

他越是這樣說,文素越是愧疚,所幸門外一片昏暗,彼此看不清神,也稍微避免了直麵的尷尬。

“朝卿,我是真的還沒想好,我……並非有意這般躲著你的。”

“那你要怎樣才能想好?”可能真的是飲酒的原因,劉珂突然一把將邊拉了拉,甚至還一把扣住了的腰,這個作換做平時,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你……”文素慌無比,連忙手撐住他膛,“朝卿,你你你,冷靜啊!”

“我很冷靜,我隻是……”隻是嫉妒。

看到對著攝政王笑,看著攝政王看的眼神,便會嫉妒。

他一直默默等著回京,可是等來的卻是這樣的畫麵,為何會這樣?難道在江北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之間生出了變化?

劉珂手中不覺有了些力氣,文素微微吃痛,一聲輕嘶還未出口,人已經被他一把拉到了懷裏,額角一涼,是他微帶抖的雙,一即離,猶如蜻蜓點水。

“素素,我給你時間便是,你、你再好好想想。”

可能是太過張,他忙不迭的鬆手,轉就走,心中也是一個勁的忐忑。

當日攝政王那聲“素素”無疑是在他麵前宣告了意圖,可是他現在的行為卻是在向攝政王宣戰,想到這點,心中越發的慌

文素在原地怔忪了許久才算回過神來,抬手被他輕過的額角,歎息一聲,轉朝外走去。

離攝政王府隻是一段極近的距離,卻用了許久。

空無一人的道路上,走得極慢,寒風陣陣,卷的領口,卻不覺得冷,反而覺得清醒不

覺得這麽多年來從未遇到過這般難解之事。劉珂是最適合的人,可是攝政王對卻是恩深重。

等等,驀地想起一件事,攝政王雖然有過暗示,但並未明言,會不會是自己誤會了他的示意?也許他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呢?

想得越多,懷疑越多。自嘲的笑了笑,搖著頭走攝政王府。

已經夜,府中安靜下來,隻有回廊上的燈籠與作伴。

一路走後花園,正要往住而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悠然琴音,腳步一頓,側耳細聽,順著聲音來源穿過一道拱門,頓時心中一慌。

攝政王跟說好了在湖心亭會麵的,居然忘了!

此時的琴聲正是從湖心亭傳來的,文素不敢多想,忙提著角心急火燎的朝湖心亭跑去,然而待到近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八盞燈籠高懸頭頂,將亭中照的亮如白晝。周圍用帷幔遮住,隻留了口,當中放著炭火很足的暖爐,熱氣還在不斷朝外溢出。

一人披著厚厚的大氅坐於琴案之後,墨發半散在肩頭,他垂著眼,正專心致誌的撥弄琴弦,卻不知是否因為不悉的緣故,總是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不和諧的聲音,眉頭便忍不住皺了又皺。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琴音一頓,他搖了搖頭,繼續重新琴,“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

又是一頓,他忍不住搖頭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似極為懊惱。

他的神實在太過專注,以致於這麽長時間也沒有發現文素,亦忽略了早在暗憋笑到傷的趙全。

他正抹著眼角的淚花繼續憋笑,咱們英明神武的攝政王其實是個音癡啊,您學別人彈什麽琴吶!

文素卻不這麽認為,看著眼前的攝政王無奈的模樣,忽然心裏覺得鬆了下來。

因為這讓生出了一種覺,原來眼前這個男子還是有不會的東西的,起碼還沒有完到那種地步,那種讓一眼便會自慚形穢到想要退避的地步。

角不自覺的扯出一抹笑容,緩步走亭中。

“王爺唱的很好,歎氣做什麽?”

蕭崢抬眼看來,見到立即麵尷尬,“這個,本王隻是無事,隨手彈來玩的。”

“王爺來赴約,便是看您自己彈琴玩麽?”

“……”蕭崢幹咳一聲,不做聲。

都怪他那個好侄兒,給他出的主意就是這個?!

“本王自不善音律,以前林瑄曾專門教導許久,亦未曾見效。”他淡淡解釋,稍稍緩解了臉上的不自然。

文素在他邊坐下,抬手撥了一下琴,“那也比下這個什麽都不會的強多了,起碼王爺的歌聲還是很好的。”

“文卿覺得很好?”蕭崢轉頭看,麵容雖然仍舊沉靜,卻難掩眼中喜悅。

“嗯,王爺唱得很好,隻是……”偏過臉,迎上他的視線,“王爺是唱給下聽的?”

完全沒有想到會問的這般直接,蕭崢愣了一下才點了點頭,“是。”

沒什麽好瞞的,本就是為了才準備的這場約會,自然就是要知曉自己的心意。

文素垂下眼,“原來如此……”

就這樣?蕭崢微微失

“王爺?”

“嗯?”

抬眼盯著他擱在琴弦上的手指,輕輕微笑,“多謝……”

大年初一朝廷特免早朝一日,攝政王卻仍舊忙碌,因為王府又迎來了青海國王這位貴客。

文素認為,這次的拜訪有些詭異。

一大早,正準備例行禮節去給攝政王拜個年,便見到一行人步履輕快的從眼前走了過去,為首的正是東德玉頌。

不同於以往,東德玉頌特地著了漢人子的裝束,華麗的大紅宮裝將的麵容襯托的越發豔,原先高高在上的氣勢上又平添了幾分婀娜姿

一國王大年初一不宮見皇帝太後,卻來到了攝政王府,還做了這般心且意含討好的裝扮,能不讓人覺得詭異麽?

而此時,又看了一眼攝政王閉的書房大門,絞著手默不作聲。

趙全在一邊心的安:“文大人,安心吧,王爺昨晚的歌聲還不足以表達對您的意麽?人家王來找王爺是公事,這大年初一的,就興個拜年啊,您別這麽張。”

文素沒有回話,隻是森森的瞪他,直到他識相的閉了

被他這麽一說,不自覺的又想起了昨晚的場景。當時不覺得,此時一回想,還真有些驚悚。

攝政王啊,不是別人,是攝政王啊,對唱歌了啊!而且還是唱的關雎。

關雎啊!那是歌啊!

也就是說攝政王對歌了!

文素深吸了口氣,捂了下口,腦海中喧囂一陣一陣,攝政王昨晚說了什麽,好像記不得了,但是他的歌聲還真是人記憶深刻。低沉溫,似乎還帶著一……赧?

呃……

實在已經想不下去了,書房門終於在此時從打開,攝政王走了出來,後跟著東德玉頌。

“參見王爺,參見王陛下。”文素連忙走近兩步,分別對兩人行了禮。

“文卿不必多禮。”蕭崢一如既往的言語淡淡,可是聽文素耳中卻有些異樣。

昨晚明明還是親昵的,呃不是,是親切的,現在怎的又變的這般疏離了?

悄悄抬眼去看攝政王,卻剛好看見他後的東德陛下一張麵紅耳赤的臉。

剛才並未對文素的行禮做出反應,此時又是這般模樣,文素不開始奇怪到底與攝政王在裏麵談了什麽樣的話題。

正在這當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文素轉頭看向院門,就見管家腳步急切的走了進來,然而他人還沒到跟前,已有人率先從他後走了出來。

絳紫裘,金冠束發,眉目致暗含英氣,竟然是小皇帝蕭翊。

在場幾人盡皆愣住,蕭翊已經在對麵站定腳步,冷冷的看向文素邊的兩人,不不言。

王好興致。”

對視良久,他突然丟下這麽一句,沒再多留片刻,直接轉便走。

文素看了看眼前的兩人,已經猜到皇帝陛下發怒的緣由,連忙追了上去。後的蕭崢黑眸微微閃了幾下,卻什麽都沒說。

一直到了大門口,文素才勉強追上了皇帝。

“陛下,陛下,陛下留步!”慌忙上前擋在皇帝前行禮,“陛下定然是誤會了,王陛下與攝政王並無……”

話音被皇帝猛然抬起的手阻斷,他憤怒的甩袖道:“文卿,你的好意朕明白,可是你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這話說的忍而憤怒,他的臉都因此而漲紅了起來。

文素探頭看了看大門口,護衛都遠遠避了回去,看不見半個人影,這府門前本來就又安靜,這才放心的朝皇帝拱手道:“還請陛下明示,究竟出了何事?”

“哼!”皇帝起了氣,半晌才低嗓音道:“麵盡失的事!”

“啊?”文素皺眉,實在弄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皇帝像是在抑什麽,著拳不吭聲。

“陛、陛下,下臣願為陛下分憂,但是還請陛下明言吶。”

“文卿……”皇帝皺著眉搖頭,“不是朕不想說,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說。”

“陛下,大丈夫能屈能,何況您是一國之君,什麽麵盡失的事也算不得什麽啊。”

皇帝這才有了些搖,抿著思忖許久,朝招了招手,示意附耳過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的耳語了一番。

文素徹徹底底的驚呆了,差點膝下一就要摔倒。

皇帝見狀,強撐了半天的堅強頓時有些土崩瓦解,臉都青了。

文素回過神來,連忙出言安:“陛下安心,安心,這些都是誤會,真的,下臣明日便將解決之法告之陛下,陛下定能保全麵。”

“真的?”皇帝的臉好轉不

“千真萬確,下臣保證。”其實文素已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皇帝這邊前腳剛走,文素便立即快步朝西閣而去,剛要進門,便見攝政王與東德玉頌一起走了出來,隻好下紛的心緒等著兩人出門。

看到在門邊,蕭崢愣了一愣,眼神一轉,已經有了數。抬手朝東德玉頌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隨自己出去。

文素腦中哄哄的一片,也不知道是被皇帝那話嚇的,還是被自己胡思想給整的。就這麽過了許久,還是站在院門口沒

“文卿,找本王有事麽?”

一抬頭,麵前是攝政王溫和的臉,原來他已經回到了這裏。

“王爺……”張了張,猶猶豫豫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問什麽便直接問好了,不必吞吞吐吐。”

文素對旁邊的趙全使了個眼,示意他回避一下,這才轉頭看向攝政王,手心,又深吸了口氣,終於橫下心來,問道:“王爺可知青海國王改變聯姻計劃了?”

蕭崢微微挑眉,不語。

“陛下剛才來此絕非偶然,今日王突然邊使臣向他轉達了同意聯姻的意願,而想要結親的對象……”抿了抿,對上他的視線,“正是王爺您。”

但凡心高氣傲的人都是需要被馴一馴的。

這是文素事後對此事作的總結。

東德玉頌年紀雖小卻因為早早掌權而心智沉穩,行事驕傲講究排場自不必說,這樣的人向來不會將別人放在眼中,更何況一般也沒有人會違逆的意誌。

可是這神話被大梁的攝政王殿下給終結了。

早在二人與碧波湖上相遇時,東德陛下一顆傲驕的心就被蕭崢那出的氣勢給震懾了一把。等到在金鑾殿上一番對駁,攝政王毫不相讓,語塞而終,突然讓到這個強大的攝政王是足以與之比肩的對手。

事實上,正是這樣的針鋒相對的開端讓產生了之後的想法。

在青海國從未有人違逆過,從未有人敢那般高高在上的與說話,或者說從來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氣勢迫人的男子,這世上的男子難道不該低眉順目?

不忿,也曾生氣的砸過東西,也有過結束這次親訪的念頭幹脆回國去,可是想到那人幽幽淡淡的雙眸,就覺得不甘心。

那雙視線偶爾落在上,卻好像隻是在看著後的兵力與國家,從未多看過一眼?

是青海國萬民敬仰的王,是被所有男子拜的神,到了他這裏卻一直繞來繞去就是那幾個話題:

聯姻,結盟,邊防兵力分布。

畢竟隻是個,青海國王對蕭崢的可以說更多的來自於不甘心,來自於早已習慣自然的大子主義心態。

可是不管如何,的確是將這事付諸實際了。

那個坐在金鑾殿上年紀輕輕的皇帝太過年輕稚,更何況攝政王現在才是這個國家真正的主人。

於是我行我素的東德陛下忘了來之前姨母東德卓依對小皇帝的誇獎,直接授意邊的使臣前去向皇帝個風聲,大意為您自個兒看著辦吧,孤看上你皇叔了。

皇帝陛下自然不爽,怎麽能這樣被扇一掌?

他是真龍天子,憑什麽輸給攝政王?就因為他有實權?

他氣衝衝的趕去攝政王府,卻不曾想看到那貌如花的王陛下正麵紅耳赤的站在他皇叔邊,哪裏還有半點那日直闖金鑾殿的氣勢?

於是事就這麽鬧僵了。

文素抬手按了按眉心,這麽久以來,即使麵對劉珂也沒有這般憂心過,此時這事卻著實讓煩心,因為沒有忘記自己剛才為了安皇帝而誇下的海口。

明日要拿什麽法子去讓他扳回麵?

推翻攝政王的話可能還有點希

“王爺,您有何打算?”皺著眉看向蕭崢,卻發現後者麵上本不見一波瀾。

“今日王的確是跟本王說了這麽件事。”蕭崢抱起胳膊,語氣平淡:“所以本王現在也正在想該如何理。”

“……王爺您看上去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文素一臉怨念。

蕭崢笑了一下,“本王為何要在意?”

“王爺您被看上了啊,難道您真的打算拿自己去聯姻麽?”

這話想也不想就說出了口,說完後兩人都愣了愣。

蕭崢眼中慢慢浮現笑意,微微前傾,與之平視,饒有趣味的盯著的雙眼,“那麽文卿覺得,本王該不該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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