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曾來,我如何老》第二章

又到了周五下午開例會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都是溫冉最痛苦的時候,因為一個不小心,葉老師就又要發難了。

只是今天有點兒出乎的意料,葉以禎不在。

辦公室里只有一位研二的學生在做調研結果分析,靜悄悄的只有鍵盤聲。研二的學姐看見了溫冉,像招了招手:“來找葉教授的?”

溫冉點點頭,緩步而

研二學姐程北笑了笑:“學院有會,你要是不急就等一會兒吧。”

“好。”溫冉乖乖應道,坐在一旁。過了一會兒,看程北實在忙不過來,還主承擔了錄問卷的工作。

程北笑嘻嘻地看著這個乖巧的小學妹:“累了吧,不行你把這點問卷給我,我自己弄就行了。”

“沒事兒的。”溫冉搖搖頭。

程北是葉以禎帶的研究生,剛從J省調研回來。的問卷上羅列了一大堆的曲線和模型,看得溫冉頓時有了難姐難妹的覺。

“學姐,葉老師是不是對所有學生要求都這麼嚴厲?”

“怎麼,把你問卷駁回去幾次就算嚴厲啦?“程北眨眨眼,沖笑笑,“葉老師做事,講究認真和效率,你不合格,他自然要給你打回去。而且,說教也很有特,估計你已經有所會了。”

溫冉恨不得握住程北的手。

程北笑地拍拍的臉蛋,總結陳詞:“所以說,能做的就別用說的,免得還要聽專業含量高的說教。”

周五下午學院的例會一般一個小時就差不多能結束,今天況特殊,一下子開了一個下午,結束的時候,已經六點了。葉以禎直起有些疲倦的眉心。同行的幾位老師商量著去喝酒,他不喜喝酒,便謝絕了邀請,獨自向外走去。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見燈還亮著,推開門一看,看見程北還在忙,視線再偏移一點,又看到一抹影,溫冉?他略微有些詫異地挑挑眉,看向程北:“還沒走?”

程北笑了下:“沒事兒,馬上就走了,再說,溫冉不是還在?”

溫冉下意識地抬頭看墻上的鐘,已經七點半了,七點半了!

剛想起個懶腰,就看見葉以禎向踱步過來,彎腰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問卷終稿。溫冉坐在凳子上,嗅著他上淡淡的清冷香氣,有點兒坐立不安,差點兒開始天人戰的時候,葉以禎總算站起了子,含笑點評道:“嗯,有點兒樣子了……”

老天!總算是得到葉老板的首肯了,溫冉幾乎淚汪汪了。

程北在那頭笑:“老板,溫冉今天下午可算幫了我大忙了,喏,劉斌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這一摞子問卷還是托這個小學妹的福才弄完的。”

溫冉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幫個小忙。”

葉以禎喝水的工作頓了頓,低頭看了下腕表:“那好。這麼晚了,我請你們吃飯。”

溫冉眼皮子猛的一跳,抬頭看向葉以禎,只見他眼眸微閃,似笑非笑:“當做獎勵。”

江淮酒家。

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漸漸有了寒意,飯店里很暖和。溫冉一邊捧著一杯熱茶,一邊看著葉以禎翻菜單。心里有點兒打小鼓,今晚是腦子不清楚了吧,怎麼聽見獎勵兩個字就犯暈地跟著出來了呢。

原本的三人行在程北學姐遇到劉斌學長的時候頓時變了兩人行,程北揪著劉斌的耳朵,劉斌嗷嗷,而為這兩人導師的葉以禎非但不制止程北,還一本正經地囑咐:“下手輕點兒。”

從小生活在團結友校園環境中的溫冉同學表示很難適應。

“溫冉。”

葉以禎忽然抬頭,溫冉沒來得及撤回視線,被逮個正著,頓時有點兒小囧:“怎麼?”

“想吃什麼?”

“粥。”不假思索地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好丟臉。

只見葉以禎又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開始點單。

溫冉:“……”果然理所當然地被無視了,不過是真想不出來要吃啥,尤其是這麼一尊大神面前,吃多了容易消化不良的。

等到飯餐端上來的時候,溫冉看著眼前一碗冒著熱氣的蔬菜粥,有點兒寵若驚,而看看葉老板,人家已經若無其事地開始吃飯了,察覺到的視線,他抬起頭,問道:“不合胃口?”

溫冉連忙搖了搖頭,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送進里,沒聽見葉以禎囑咐的小心燙,下一秒就被燙得眼淚汪汪。

葉以禎也愣了一下,而后忍住笑,遞上來一張紙巾:“溫冉同學不要急,沒人跟你搶。”

溫冉:“……”丟臉丟大發了。

飯后葉以禎去取車,溫冉站在原地凍得跺腳。忽然不遠一陣嘈雜聲,像是一男一在吵架。溫冉探了探頭,果不其然看見不遠有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一般對這不興趣,只是今天有點兒不一樣,總覺得那個人有點兒眼

林笙?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林笙顯然也看見了,扯著男生服的手頓了一頓,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只是那梨花帶雨的一張臉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了。

溫冉有些不自在地向林笙點了點頭,說來也奇怪,自小到大,凡是撞破別人什麼,尷尬的那個人總是,倒是當事人,比還鎮定不。林笙向微微點頭,旁原本皺著眉頭的男生也向看來,眉目間帶著點兒有趣。

“溫冉。”就在想著怎麼圓場的時候,葉老師低沉的聲音從后傳來,溫冉扭頭一看,看見他灰的車子停在路邊,車窗半降,一雙好看的眸子正向來,掃過林笙和那個男生的時候微微一點頭。

難道他記得?溫冉來不及多想,掂了掂書包,向林笙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林笙先是一愣,而后緩緩一笑,襯得那張臉愈發生起來:“好的,再見。”

只是那笑容讓溫冉有些不舒服,讓忍不住打了一個

“冷?”溫潤的男聲響起。

溫冉趕搖搖頭:“不冷的。”

葉以禎輕輕一笑,問:“那兩人是你同學?”

溫冉乖巧地答:“那個生是我們班的,那個男生,應該是男朋友。不過,兩人好像分手了。”

“分手?”

“嗯,男生好像要出國了。”

原來如此,葉以禎心下了然:“這種事很正常。”

話落聽邊的孩兒說道:“葉老師,如果兩個人真心相,那就算出國也沒有必要分手不是麼。”說這話不是偏向林笙,只是覺得這樣的執著也未免太過可憐,說起來就是有些單純和執拗。

“是沒必要分手,等十幾年的都大有人在,更何況這四五年。只是溫冉,你們現在都太年輕,真不真,不一定就看得清楚和明白。”說話間,車子穩穩拐過一個彎。

好像有道理,有些沮喪地說,“年輕人就不能麼?”

“自然不是。”他說,“年輕人有很多可以做的事,只是要記得給自己留有余地。這不是為了將來自己的后悔做鋪墊,只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而已。”

溫冉忽然想起什麼,眼眸轉了轉,看向葉以禎,問道:“葉老師,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語速極快地問他,說完又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表。只見他眉宇間稍稍一松緩,有些似笑非笑,又有些漫不經心:“這個問題有點兒難回答。”

“呃?”溫冉有些錯愕。

只見他稍稍偏過頭來,黑得純粹的眼眸略帶笑意地看著:“因為,我還沒有朋友。”

自從上次接了母親的電話,溫冉選了一個周六特意去了一趟爺爺家。

已經是十一月份,冷意驟然而至,溫冉站在這紅墻大院外頭,裹了裹外套,有些踟躕。

記得母親說過,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有多人想要嫁進這道門。這門里頭住的是什麼人,溫恪,溫老爺子。不說別的,看那軍銜,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不過,這一切之于溫冉,就跟爺爺這兩個字一樣陌生,知道的不多,也不大愿意知道。

“冉冉姐?”

一個紅的影從里頭跳了出來,溫冉抬頭,看向來人,微微扯出一個笑,“遠遠?”

溫遠。大伯和大伯母的兒,子活潑,跟的名字一樣,帶著點兒男孩兒氣。溫冉偶爾會覺得奇怪,在這沉悶的大院里頭,怎麼還會有這樣格的孩子呢。

遠遠挽住的胳膊:“你可算來了,我媽一大早接到二嬸兒的電話,就囑咐我在家等著你,哪兒也不許去。”說著盈盈一笑,“冉冉姐,你有多久沒來了,也不想我?”

“剛開學,忙了一點兒。”隨意扯了一個借口,“爺爺在麼?”

“嗯,爺爺跟小叔在書房見貴客,有那麼一會兒了。”溫遠笑起來很好看,邊有兩個小巧的酒窩,總是讓人忍不住想去

進了大廳,喬雨芬等在那里,看見遠遠后的溫冉,徐徐一笑,有著說不出的親切:“冉冉來了?怎麼穿這麼?”喬雨芬皺眉,“這孩子一看就不像是B市和T市長大的人,到了十一月份也不知道添裳,純粹是想生病了讓你媽在那頭干著急是不是?”說著倒了一杯茶,塞進了的手里。

溫冉立馬接了過來:“沒事兒的,伯母,我這都習慣了,凍不著的。”

喬雨芬坐下,笑容可掬:“在B市上了這麼幾年學,來家里的次數一個指頭都數的過來。學習那麼忙?”

輕輕啜了一口熱茶,手心漸漸有了點兒暖意:“還好。”

“那沒事兒了就多來玩玩。陪陪我,也陪陪遠遠。”喬雨芬滿意道,將原本拿在手中的刺繡放到了一旁,“你大伯父不準我上班,我在家里閑著也實在沒事做,繡繡花吧,眼睛還不行了,老花了。”

溫冉看著那丟在沙發上的半品,心中微微一。到底是不一樣,大伯母閑著無事的時候,的母親正在T市忙著工作,養家,養。忽然手指被熱茶一燙,醒過神來,點了點頭,低聲應了句好。

好不容易等喬雨芬說完,溫遠就拉著進了的房間,滿屋子的藍,看著微微彎了眼睛,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躺在床上的溫遠:“遠遠,前段時間我跟你二嬸兒打電話,聽說你早了,有沒有這回事?”

溫遠有些頭疼地額跡:“冉冉姐,你不會跟他們一樣是來教育數落我的吧?我這幾天被爸媽說的夠多了,頭都大了,我們那就是同學關系,什麼都沒有。”

溫冉被逗得一笑:“這事兒擺平了?”

“嗯。”

溫遠點頭,仿似有些不想談。溫冉也不,正好這時喬雨芬來,讓去書房見爺爺:“老爺子心不太好,你注意著點兒,別在這時候他的霉頭。”

溫冉點點頭,心頓時揪。書房的門半掩著,走到門邊,能聽見從里面傳來的老爺子的呵斥聲。聲音低沉雄厚,哪里有半點兒生病的樣子。溫冉苦笑一聲,正準備推門而的時候,里面忽然有人走了出來,愕然抬頭,看見小叔溫行之那一張面無表的臉。

退后一步,溫冉低聲喊了他一聲:“小叔。”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從邊走了過去。溫冉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低低一嘆。

重新敲了敲門,剛推開門,溫冉只覺得眼前一晃,伴隨著老爺子一句怒吼,的脖頸頓時火辣辣的一片熱。這意外的襲擊讓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用手著脖頸,忽然而至的錐心的疼痛險些的眼淚。

老爺子也是先愣了一愣,倒是站在一旁的先反應過來,一邊小跑著來扶溫冉,一邊埋怨老爺子:“你看你著急上火也得看清楚對象不是,這下子把冉冉給傷著了吧,冉冉,別拿手捂著,讓看看。”

溫冉看著碎在腳下的茶杯,眼睛微微一眨:“沒事兒的,。”疼,可是得忍住,看向坐在花梨木椅上的爺爺:“爺爺,我來看看您。”

老爺子看了看,末了說道:“讓你去給你點兒藥。”

溫冉笑著應了一聲,和走了出去。急著去走廊一頭的房間取藥,溫冉忍著,待到的背影消失之后開始跳腳。

疼,太疼了。

藥膏取回來了,喬雨芬也一并過來了,溫冉又立刻恢復如初,按著傷口忍著疼。

上藥,喬雨芬看著,眼睛里滿是心疼:“瞧這來的多不是時候,好不容易來一回了,還鬧了這茬。”

溫冉笑了笑,仿佛是牽了傷口,頓時疼得呲牙咧。喬雨芬堅決留吃飯,溫冉拒絕了。無法想象待會兒跟爺爺坐在一個飯桌上的景,那一定會讓消化不良。

走到門口,溫冉轉,向喬雨芬說道:“伯母,今天的事兒,別對我媽講。”

喬雨芬愣了一下,而后撥了撥額前的劉海,“行了,乖孩子,你爺爺不是針對你的。你不想讓你媽知道就不說,這藥膏拿回去可記得抹,我們冉冉長得這麼漂亮,可不能落疤。”

輕輕一笑,某個地方卻不經意疼了一下。

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見到爺爺的景,那一天下了大雪,跟母親站在這紅墻外頭,跟站崗的士兵大眼瞪小眼。最后士兵也架不住了,搬來了,而后,才請來了爺爺。

那時候還小,只知道爺爺跟母親說話的時候胡子一翹一翹地,全然不知道那是憤怒之極的象征,還沒來得及喊一聲爺爺,面前這個老人就甩手給了母親一掌,母親頓時一個趔趄倒地,連帶著抓著母親的手的,也跟著摔倒在地。

那時候怕極了,而母親卻不知是哪里來的一力量,拽著,對著爺爺說:“您認不認冉冉都是您的孫兒,我帶著孩子來不是想要溫家一分錢,就是想讓見見爺爺,就是想讓爸爸放心!”

后來,爺爺總算是接。只是來這里,因為,每來一次都好像要一次傷,這幾乎了鐵律,自己都匪夷所思。

忽然腦袋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溫冉哎喲一聲,側頭看見站在一旁翻文件的葉以禎,沉靜的側臉,和的弧度:“想什麼呢?你已經站在這兒發了一刻鐘的呆了。”

溫冉回神,嘻嘻一笑:“沒事兒,老師,您我來有什麼事兒麼?”從爺爺那里回來不久,就收到葉以禎的郵件,學院樓見。得,在劉菲菲和舟艷羨的目里,溫冉帶著手套在這麼一個大冷天從校園那頭蹦跶到校園這頭的學院樓。

“沒事兒就認真點兒。”他教育,“這是你的中期報告,修改的差不多了,有錯誤的地方我添了備注,回去修改一下上來。還有……”他一個側,視線在掃過的脖子的時候微微一頓,“溫冉,脖子是怎麼弄的?”

“脖子?”愣了一下,隨即很快又反應了過來:“不小心燙了一下,沒事兒的。”手上去,著了依舊會忍不住有些疼,從包里翻出來臨走前塞給的藥來抹,冰涼的藥膏讓忍不住打了一個脖子。

這模樣看得葉以禎低嘆一口氣,接過手中的藥膏,用手指挑出了一些,輕輕了幾下,對怔愣的溫冉說道:“抬頭。”

“呃,干,干嘛?”

微微抬頭,只見他彎下腰,扳正的臉,下一秒,溫暖的指腹攜著一點兒涼意上了的傷口,輕輕按,直至藥膏完全化開:“能燙到這個地方,你還真是個奇跡。”

有些無辜地低頭看著他,忽然想起在B大BBS上看過的一句話,是評價葉以禎的,談的是葉以禎學生喜的原因。第一:科學,理,且專業化的說教,葉老師從不當眾責備自己的學生,但就算如此,別人也不一定能聽得懂。嗯,專業化的說教。第二:就是完側臉和完正臉的完結合。三個完,看得咋舌。

見他起立馬接過藥膏,向他道謝。葉以禎道:“無妨,看著自己的學生笨手笨腳的,做老師的難免會有一種職的覺。”

溫冉:“……”葉以禎完的形象瞬間破滅。

背著書包向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又被了回來:“對了溫冉,學院最近申報的項目批了下來,其中有一個項目跟你做的課題有叉,吳教授說你可以試一試,我已經替你答應了。”

溫冉愣了一會兒,忍不住抱怨:“這都和諧社會了,老師你怎麼還搞專制獨裁啊?”

葉以禎微微一笑:“當面臨選擇太多而當事人有可能拒絕的況下,獨裁專制的方法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溫冉:“……”

出了學院樓,溫冉出手機,把存著葉以禎名字的號碼調了出來,對著那三個字看了良久,隨即一咬牙,噼里啪啦一通按,屏幕上赫然出現了兩個大字:老葉。

十一月末的時候,學校忽然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育活,回到宿舍的溫冉就接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研學會宣傳部干事舟同學叉腰:“溫冉,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大一的時候學過網球,有沒有這回事?”

溫冉忍不住汗,要不要記這麼清楚啊,怎麼就不記得自己說過?一邊臉一邊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舟同學攔腰一抱:“這下好了,就你了!”

“我?我干啥?”

劉菲菲從下鋪拋來一個同的眼神:“下個月院里搞什麼會,號召大小朋友都來參加,咱們班也有項目分配名額,湊不齊扣班級平時分數,這真是……”

“那你們都什麼項目?”

“跳大繩和踢毽子。”

“……”看來這兩人還算照顧了,但是能不能垂死掙扎一下,“誒,說起來我網球打得很爛的,考試的時候跟搭檔對打來回不超過十個誒,而且揮拍揮久了手腕會疼,一疼我發球基本上就過不了那個網了,一過不了那個網……”

“stop!”停,“要不你就去鉆呼啦圈兒,自己考慮吧……”

溫冉:“……”考慮了再三,還是屈服于舟的威。

站在網球場上,握著網球跑,溫冉有種心無力的覺。舟站在網的那頭向招手:“溫同學,我舍陪練,你爭點兒氣啊。”

一個從來沒有拿過網球拍的舍陪練這個半吊子的,這真是!溫冉忍住臉的沖,把球拋空中,球拍一揮,睜大眼睛過去,結果還真沒讓,果然——沒過網。

看著舟,滿臉訕笑:“得得得,咱撿球,再繼續。”

這一繼續就是一上午。久不運的溫冉累得氣吁吁,手腕揮拍揮到幾乎要臼,最后一個使力,把球揮出了網外。沒力氣去撿球了,溫冉放下球拍,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著氣。

“我還不如去鉆呼啦圈兒……”

“你就是個沒出息的……”

聽見舟罵,連抬頭反駁的力氣都沒有。腰,溫冉剛想起,一雙棕的圓頭皮鞋闖視野,再往上是黑刮的西裝管,那不急不緩的步子讓溫冉頓時有一種預,還沒來得及證實,就聽見邊的舟甜甜地喊了一聲:“葉老師,您這是去哪兒啊?”

葉老師,葉以禎,果然是他。溫冉直起,鼓著腮幫子看他。

只見葉以禎滿目和煦,手中拿著剛剛扔出去還沒來得及撿回的球,視線掃過溫冉那張紅的小臉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他向舟微微點頭,讓舟小姑娘心不已:“嗯,隨便走走。”

B大校園里有一個專門為老師蓋的家屬區,許多老師都在里面買了房子。葉以禎當初也買了一套,不過卻是很住,大部分時間都是住在市里的那套公寓。這幾天因為項目繁忙,來回時間,便暫且住在了學校。這天也是剛下課,他沒開車,緩步走在這校園,視線不經意地一掃,便看見站在網球場上的溫冉。站在那里看了一會兒,張牙舞爪的笨拙讓他微微一笑。

他把玩著手中的黃綠小球,一雙黑眸噙著笑意看著溫冉:“運會你報了網球?”

不久前才被葉教授專制主義獨裁掉的某人悶悶地嗯了一聲,葉以禎笑笑將球還給舟,又拿起的球拍仔細看了看,“這球拍倒是不錯。”說著又覷了一眼,只見腮幫子更鼓了。

溫冉癟癟:“我四年前學的網球。”該忘的早忘了。

葉以禎仿似沒聽出的言下之意,拿著球拍繼續說道:“你打球的姿勢還算可以,只是握拍的姿勢稍微有點兒問題,這樣打的話很容易弄傷手腕。”看了的手腕一眼,問道:“手腕疼不疼?”

要不要猜這麼準?溫冉心淚奔,卻還是乖巧地答:“嗯,還行。”

“葉老師,您會打網球?”舟看他說的這麼專業,驚喜地問道。

“唔,我也是上大學的時候練過。”說著接過球,一揮拍,小球沿著一個拋線,順順當當地落在了對面指定的區域作完,有著一氣呵的流暢。

大學的時候他有段時間很喜歡運,涉足了許多項目,其中最為喜歡便是網球和戶外。工作之后忙了許多,便慢慢擱淺了下來,此時再拿出來,只需要輕輕的一下,那份悉的覺便回來了。

相比之下,某人更加慚愧了。舟拍了拍溫冉的肩膀,星星眼地看向葉以禎:“老師,要不您教教我們溫冉吧,這孩子笨是笨了點兒,但還是聰明肯學的。”

葉以禎面溫和地看著溫冉怒目圓睜卻又礙于他在場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似是在詢問的意見。溫冉還猶豫著,腰就被了一下。扭頭瞪了舟一眼,只好滿臉誠懇地看著葉以禎。

葉以禎微微一笑,點頭答應。

時間約在了周日。

這天B市普遍降了溫,溫冉手套圍巾一套齊全地下了樓,卻還是冷得忍不住跺腳。相比之下,葉以禎穿的一就輕松無比了。

溫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很冷麼?”他挑眉,遞過來一個保暖杯。

溫冉握在手中,上下牙齒打地話都說不利索:“很,很冷。”心不住祈禱著葉教授網開一面,練幾遍放回去。

葉以禎淡淡一笑,點了點頭:“嗯,很好。”

溫冉狐疑地看著他,只聽他說:“這樣的天氣和你這樣的條件,很適合來一次2000米長跑熱。”

溫冉頓時風中凌了:“葉,葉老師,這可不行——”

葉老師不以為意,溫和地笑笑:“開始吧,溫同學。”

溫冉幾乎想破口大罵了,可是面對著葉以禎,葉教授。咬咬牙,還是忍住了,沿著偌大的400米一圈兒的場,開始做勻減速圓周運。直到把子弄暖和了,著氣停了下來,臉頰和鼻尖都紅彤彤的:“老師,我們可以開始了吧?”

說著看了他一眼,瞬間便撞進一雙黑的雙眸里。那雙眸子溫潤和煦,盛滿了淡淡的笑意,看得微微晃了晃神,頓時便覺得臉部騰起一陣熱意,肯定是臉紅了。下意識地去臉,只聽見葉以禎低低的一聲笑:“好了,開始吧。”

握著拍,認真聽他講解著東方式和西方式握拍方法的不同,到他糾正握拍姿勢時掌心的溫度。

“反手的時候一定要用虎口握住這個地方,否則手腕很容易就疼,來,你試試。”他糾正著的姿勢,順便遞給一個球,沒過多久,就已經掌握了全部要領,甚至可以接上幾個回合。

握著球拍,溫冉有些興又有些不可置信。

葉以禎淡笑著:“其實并不是它有多難,只是你從心里排斥它,不愿意邁出第一步而已。”

溫冉酸疼的手腕,說:學院怎麼會突發奇想搞這種全院運會呢,真是苦了我這把老骨頭……”

正在喝水的葉以禎頓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的笑意,微微搖了搖頭:“那你平時都干些什麼呢?”

溫冉想了想,答道:“上課,缺錢的時候打打工。”其實有缺錢的時候,母親在T市銀行上班,工資不菲。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母親那麼辛苦,也不想自己這麼大了還是個米蟲,周末還是會做做家教的。

聽罷,他認真總結道:“嗯,能把二十歲的日子一下子度到三四十歲,這也算是種本事吧。”

溫冉氣悶,而葉教授仿似渾然不覺這薄薄的一層怒氣,溫和而嚴謹地替分析道:“盡管你總覺得自己每天很忙,你要上課,要跟著我做課題,還要應付時不時的瑣事,可是只要你一空下來,你就會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做,空虛橫生的讓你覺得沮喪——”頓了頓,他忽然問:“溫冉,我說的對不對?”

溫冉癟著看他,不吭聲。

葉教授總結陳詞:“做一點年輕人該做的事,擁有一些年輕人應該有的喜怒哀樂,哪怕在別人看來那是天真、張狂和不,也不要。因為,這些都是年輕人的權利。”

“老師,我也是有目標的,不是渾渾噩噩過日子。”底氣不足地辯解道,“而且,您一口一個年輕人,難道您就不是年輕人了?”

“哦?”他和的一笑,“最近倒是很有人說我是年輕人了,想必是平常教育人教育多了,給人一種滄桑的覺。”

溫冉忍不住憤憤然,原來他知道呀。那要不要告訴他,不要多教育人,也不要用腦過度,否則更容易早衰——

    人正在閲讀<你若不曾來,叫我如何老>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