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大殿一眼，楚毅道：“怎麼，指揮使大人不請本督進去坐一坐嗎？”

石義文笑容一滯，連忙躬道：“督主說哪裡話，到了這裡就如到了家裡，督主快請進！”

走進大殿之中，楚毅當仁不讓的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如此舉自然是讓石義文眼中閃過一霾之。

再怎麼說這裡也是北鎮司，他石義文的地盤，哪怕是楚毅再怎麼寵，也該給他幾分面子吧。

然而楚毅的舉卻是在打石義文的臉，石義文低著頭，袖口下的手握了拳頭，只可惜就算是他再怎麼的憤怒也不敢表現出來。

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生氣，自己本惹不起這位天子的近侍。

“不知督主此來我北鎮司所爲何事！”

石義文就不信楚毅會無緣無故的來尋自己，就算是自己的恩主劉瑾同楚毅相爭，楚毅自持份也不會親自來對付自己。

楚毅沒有說話，這會兒曹欽上前一步，衝著石義文道：“石指揮使，陛下口諭，楊一清軍費貪污案轉我東廠審理。”

“什麼，這不可能！”

幾乎是條件反一般，石義文忍不住驚呼一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

“嗯，難道說石指揮使是認爲本督在假傳聖旨，還是說你要違抗陛下的旨意呢？”

這話一出口就嚇得石義文一個哆嗦，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刮子，這絕對不能應啊，不管是懷疑楚毅假傳聖旨還是違抗天子旨意，他都沒有那個膽子啊。

深吸一口氣，石義文一臉苦的向著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的楚毅道：“督主就不要同石某開玩笑了，楊應寧的案子由我們北鎮司署理，此乃應有的程序……”

嘭的一聲，楚毅一掌拍在茶幾之上，冷冷的盯著石義文道：“好你個石義文，看來你是鐵了心的要違抗聖旨了！”

石義文咬了咬牙，想到自己背後站著的是一手遮天，權勢赫赫的劉瑾，再說了，楊應寧的案子乃是劉瑾親自讓他辦理的，怎麼可能給楚毅，萬一讓楚毅審出什麼來，豈不是麻煩大了。

所以石義文懷疑楚毅真的是在假傳聖旨，所以他決心賭一把。

“督主大人若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請回吧，北鎮司事務繁忙，石某卻是無有閒暇招待……”

一名小太監的影一溜小跑的衝進北鎮司衙門，遠遠的便道：“大總管口諭，快請指揮使前來……”

那小太監的聲音尖銳無比，遠遠的都能夠聽到，北鎮司的不百戶、千戶都見過這小太監，認出對方乃是劉瑾邊的心腹，自然不敢阻攔。

正昂著頭，氣勢十足，一副無懼楚毅模樣的石義文突然聽到外間那小太監悉的聲音傳來。

不知道爲什麼，石義文突然心中生出幾分不妙的覺，下意識的向著楚毅看過去，而楚毅這會兒卻是用一種古怪的目看著自己。

從楚毅的目當中，石義文莫名的覺得對方似乎是在看一個傻子！

小太監跑進大廳之中，看到石義文便氣吁吁的道：“指揮使大人，總管口諭，陛下傳旨，楊應寧軍費貪污案由東廠審理，著北鎮司做好移的準備！”

噗通！

小太監話還沒有說完，石義文只覺得眼前一黑，子一整個人不住坐在了地上。

那小太監不嚇了一跳道：“指揮使大人，你這是……”

就在這會兒，楚毅從座位上起，一邊挲著呆在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一步一步行至石義文前。

小太監下意識的向著楚毅看去，當看到楚毅的時候，小太監不由得驚呼一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口中驚道：“楚……楚督主……”

楚毅沒有理會那小太監，反而是手拍了拍呆滯的石義文道：“指揮使大人，你很好……嗯，很好，本督記下了……”

石義文一下子驚醒過來，面蒼白看著楚毅，幾乎想放聲大哭。

對方要是死抓著這一點不放，甚至在天子面前告自己一個違逆聖旨的罪名，他就算是不死也要一層皮啊！

想要跪地抱求饒吧，可是一旁劉瑾的心腹小太監正盯著自己，已經得罪了楚毅，這會兒就是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再得罪劉瑾了，所以這會兒石義文只能撐著道：“我這就帶督主去見楊應寧！”

楚毅淡淡的看了石義文一眼，不知道爲什麼，楚毅越是平靜無波，石義文心中越是七上八下，如同丟了魂似得。

詔獄就在北鎮司之中，同東廠獄、刑部天牢一樣，都是人人畏懼的所在。

錦衛下屬的詔獄幾乎就如鬼門關一樣，可以說但凡是進詔獄的員，十有八九便再也無法活著走出。差不多進了詔獄，親屬就準備後事吧！

劉瑾當朝，大肆排異己，朝中不知道多文武被打詔獄之中，走進詔獄，頓時一森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間間深地下由厚重的巨石砌的監房暗溼，暗無天日，莫說是殘酷的刑罰加，就算是一個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呆久了也要被折磨瘋了。

楊一清做爲重犯，自然是被關押在詔獄深，當楚毅一行人走過那一間間的監房的時候，就見那些被關押的犯人但凡是能夠爬起來的，一個個撲到柵欄，大喊大。

“我乃吏部侍郎，我沒有罪……”

“我是兵部庫部主事，我沒有貪污賄，我是冤枉的啊……”

一個個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員彷彿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只可惜楚毅視而未見，從容走過。

或許此間的犯有被冤枉的，但是他執掌東廠，對於這些員的底細那是再瞭解不過，幾乎九的員底子都不乾淨，所以要說錦衛冤枉了這些人，還真說不過去。

再說他不過是東廠督主而已，手還不到這錦衛部來，就連搭救楊一清，他都得先稟明瞭天子，真當北鎮司是誰都可以擅闖的地方啊！

楊一清雖然是一介文人，然則卻是文人當中見的允文允武的良臣，此刻被關押在監房之中，一囚服，頭髮蓬不堪，上甚至還有刑的痕跡，但是整個人卻顯得卓然不俗。

至在那些犯高聲喊冤的時候，楊一清卻是不爲所，盤坐在監牢之中，只是平靜的看了楚毅、石義文等人一眼。

當楚毅幾人站在楊一清那監牢前的時候，楊一清一雙清亮的眸子向著楚毅看了過來，二人目對視了一眼。

楊一清心中一驚，好一雙蘊神的眸子，以楊一清的修爲和見識，似楚毅這般神蘊的目他只在王明一人上見過，掃過楚毅那一蟒袍，再加上一打扮，楊一清心中閃過一道亮，約的猜測到楚毅的份。

楚毅心中驚歎，果然不愧是能夠計除劉瑾，歷經數朝，至閣首輔，足可媲唐之姚崇的國士。如此變不驚，絕地卻坦然自若，比之四周那些爲了活命醜態百出的員簡直是強出百倍。

“楊一清！”

楚毅清亮的聲音響起，直呼其名。

楊一清盯著楚毅緩緩道：“本若是沒有認錯的話，尊駕莫非是天子令提督東廠的楚毅，楚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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