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狀的城鎮》第6章 第六章
裴泠泠的額頭冒出了點兒冷汗,扭頭去看黃曉玉,黃曉玉的表也很不好看。
們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里的驚恐。
從劉安悅的描述來看,那條從父親里鉆出來的蛇和鉆進裴泠泠里的蛇實在是太像了。
劉安悅只看到人面蛇的怪從爸爸里鉆出來,但裴泠泠幾乎能腦補出來整個過程了。
或許一開始,和發生在上的事一樣,怪嬰破殼而出,鉆進了劉安悅的爸爸里,沒過多久之后,它又從里鉆了出來,并且那張臉變了爸爸的臉。
那豈不是,很有可能,有一天,那條人面蛇的東西也會從裴泠泠的里鉆出來,且長著裴泠泠的臉。
裴泠泠發現自己的手有點兒發抖,心跳也不自覺加速了,努力呼吸平復著自己。
黃曉玉拍了拍的肩,小聲安了一句:“我們先看看是怎麼回事。”
話是這麼說,但黃曉玉的臉也蒼白的厲害。們只是非常普通的、剛剛結束高考的學生而已,面對這些難以理解的事,們甚至本能的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劉安悅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沒發現裴泠泠的不對勁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后,取出一張餐巾紙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抱歉。”
的故事顯然還沒有講完,緩了一會兒,又開始講述了起來。
劉安悅看到那只長著父親臉的蛇后,嚇得不輕,瘋狂尖著逃回了自己的臥室,鬧出的靜不小,但是不管是劉婆婆,還是的父親都好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把臥室的門死死鎖住,盯著門口,生怕那種長著人臉的蛇鉆進來。
后來可能是神經太張了,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天也亮了,劉安悅的臥室門突然別敲響了,幾乎在一瞬間就被驚醒了,迅速拿起床頭的長臺燈,做出了防的姿勢。
外面又敲了幾下,劉安悅父親的聲音響了起來:“悅悅,起床沒,爸爸出差回來了。”
聲音沒有一異常,仿佛劉安悅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猶豫了一下,還是狐疑地打開了臥室的門。很充足,將整個客廳照得敞亮。
劉安悅仔細而蔽地觀察著他的父親,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除了臉顯得略有些白以外,找不出任何問題。劉安悅不得不懷疑自己昨晚上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那些可怖的場景和不出名字的蛇怪都只是一種臆想。
這樣的解釋反倒是最合理的,劉安悅很快就接了。父親在家,不用跟劉婆婆單獨相,反倒還放松了很多。
劉安悅說到這里時,餐廳的服務員端來了一杯咖啡,往咖啡里放了很多糖,這才喝了一口:“我以為是夢也只是我以為而已,但后來的事告訴我,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異變是一點點產生的。”
那之后,劉婆婆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喜歡把自己關在臥室,劉安悅的父親每天都在工作,那段時間劉安悅還沒有一個月開學,的父親以一種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發福。劉安悅本來是沒怎麼多關注的,只當是飲食習慣引起的中年發福。可是沒過多久,就覺到了一奇怪。
父親的那種發福,并不太像正常的發福,而是一種腫脹,連都覺得父親可能是得了什麼疾病,但是劉婆婆和父親都像是沒注意到這一點兒一樣。與此同時,家里時常會出現一種奇怪的惡臭味,那種若若現,似乎還會移的惡臭味,總是能聞到,但是想去仔細找的時候又發現找不到了。
味道剛出現的時候是在客廳里,劉安悅以為家里的食放久發臭了,想找出來扔掉,可是去找的時候,又發現臭味移了,跑到了廁所附近,劉安悅找了好幾天也沒能確定惡臭味的來源地。
直到那天吃早飯的時候,父親坐在餐桌上看報紙,從父親背后經過,突然驚覺,那惡臭味是從父親的上散發出來的。
劉安悅講到這里的時候,黃曉玉扭頭看了裴泠泠一眼。裴泠泠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劉安悅描述得這種況和裴泠泠見到的劉婆婆的況實在是太像了。
劉安悅還在繼續說:“我覺非常恐懼,還好很快我就開學了,我害怕回家,我害怕面對我父母的異常,所以我整個高中生涯都是在學校度過的,能不回家就盡量不回去,偶爾周末的時候會去醫院看我的爺爺,我高考結束后沒多久,爺爺和父親就相繼去世了,他們給我留了一大筆產,我用這筆產讀完了大學就出國了,后來也一直留在國外,直到前些日子,警察通知我,說我的母親去世了。”
故事到這里就算是結束了,劉安悅其實也不太清楚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造的。
將這些告訴裴泠泠和黃曉玉,一方面是希能提醒們一下,不要去接近這些令人難以理解,卻明顯著危險的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經歷的這些,從來不知道該跟誰說,憋在心里十多年,終于鼓起勇氣,第一次講述了出來。
“你們一定要小心,尤其是你。”劉安悅的目落在了裴泠泠上:“我的母親本來不是住在那個地方的,把以前的老房子賣了,換了那的學區房,深居簡出那麼多年,我實在找不出會把房子租出去的理由。”
裴泠泠不自覺地了拳頭,又想起了剛剛看到劉婆婆的照片時產生的那種奇怪的覺,為什麼會覺得自己和他們長得有些相似?難不和劉婆婆有什麼緣上的關系?
“劉姐姐,你說你看見的那個青銅像就是我們手里的這個?”黃曉玉沒注意到裴泠泠的異常,問出了心中的疑。
劉安悅搖了搖頭:“不敢確定,這種青銅像并不止一尊,我母親那里有一尊,我曾在我大學歷史老師的辦公室也見過。”
“那你對這個有什麼了解嘛?”
“我大學的歷史老師告訴我,這青銅像的形態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的古蜀國,也就是現今的川渝地區,那是在華夏文明的起源之前,在一些卷軸和古抄本里出現過這樣神話形態。”
黃曉玉有些驚訝:“這算是史前文明了?類似于瑪雅文化?”
劉安悅點頭:“不太確定,因為有相關記載的都是一些不能作為考究依據的雜談,像是《山海經》、《淮南子》、《拾記》。”
裴泠泠沒聽說過《拾記》和《淮南子》,但是知道《山海經》的:“《山海經》里面的東西不都是古人杜撰出來的嗎?”
劉安悅嘆了口氣:“所以才說,這些古籍上的記載并不能作為依據。我的歷史老師還告訴我,這種人面蛇的形象,在古蜀國人的眼里,是一種崇高的神,可以給他們帶來長壽,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多圖騰信仰已經消失了,但并不能保證,民間一些偏遠的地區沒有保留著某種失傳已久的信仰,我當時聽完歷史老師的話之后,就產生了一個想法,我懷疑我的母親,就信仰著這種怪異神像。”
黃曉玉突然“咦”了一聲:“媧伏羲不就是這種形象。”
劉安悅搖了搖頭:“我們所看見的媧伏羲的形象和這個東西是有區別的,他們是上半是人,下半是蛇尾,以腰為界限,但是這東西,就只有頭是人。”
裴泠泠自語般地問了一句:“那到底是什麼?”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什麼值得供奉的神明,祂是邪惡的,是會奪走生命的,我確信我的父親就是因祂而死。但是那些信仰祂的人會被一些奇怪的假象迷,認為自己做的是沒錯的,認為自己的信仰是崇高的。你們一定要小心,那個青銅像最好可以扔掉。”
黃曉玉琢磨了一下,突然把青銅像推到了劉安悅面前:“劉姐姐,或許這是劉婆婆的,不如我們把這個給你吧。”
裴泠泠扭頭看了黃曉玉一眼。
劉安悅毫不猶豫地立馬搖頭,拒絕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了:“別把這東西給我,我絕對不會要的,我不想被那些奇怪的東西纏上,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氛圍和氣息我都不了.....非常抱歉......”
劉安悅顯然是真的被黃曉玉嚇到了,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就快速告別離開了,還是裴泠泠眼疾手快,向要了個電話號碼。
等劉安悅離開之后,裴泠泠和黃曉玉都沉默了。
空氣陷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不知名的恐慌慢慢彌撒開來。
“我覺得說的都是真的。”黃曉玉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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