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我勸你善良(你知道的太多了)》3.Chapter 3
年度答謝會后,尤瑋放了兩天假。
一天,去給母親陳妙之掃墓。
一天,去崔家陪崔圳的父親吃飯。
崔父買了一大堆菜,尤瑋第一時間跑去廚房幫忙,崔父見到比見到自己兒子還高興,里又一次念叨著,要是當初生的是兒就好了。
尤瑋笑著,卻不搭碴兒。
直到崔父說起婁小軒:“你看看現在幾點了,說好了十一點過來,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吧,還沒出現那個婁小軒,十指不沾春水,連廚房都不進,鬧的崔圳這婚跟沒結過似的,就知道吃員工餐,外賣”
崔父不喜歡婁小軒,婁小軒也不喜歡崔父。
要婁小軒提早一小時過來,和喜歡念叨的老爺子一起關在廚房里,聽他教導什麼孝順,那還不如殺了婁小軒。
所以每次說好的時間,婁小軒從來沒有準時過,臨出門前準要找點突發事件。
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看破不說破。
等婁小軒到了,崔父和尤瑋已經做好一桌子菜。
婁小軒風塵仆仆,氣吁吁,進門匆匆洗手,接著就來到桌邊端起酒杯,要陪崔父干一杯。
“爸爸,阿圳今天加班,過不來,囑咐我一定要和您多喝兩杯。可是沒想到我這里也因為理酒店的事耽擱了,對不起爸爸。”
崔父沒吭聲,雙手撐在膝蓋上,臉黑的很。
婁小軒一腦將白酒倒進里,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崔父瞟了婁小軒一眼,他知道婁小軒是沒有酒量的。
尤瑋見崔父表有了松,這才說道:“小軒還沒吃飯,就空腹喝酒,過后又要胃疼了。”
有臺階下了,崔父也嘆了口氣:“行了,別站著了,趕吃飯。”
飯后,婁小軒主到廚房洗碗,但這個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那也是不樂意干的活。
崔父吃完飯就進書房生悶氣,等尤瑋端著參茶進屋,才算勉強笑笑。
說來也是,晚輩來陪長輩吃飯這一項是崔家的傳統,平日幾個晚輩工作都忙,顧不上,有時候一到兩周才來看崔父一次,卻每次都要讓他生一肚子悶氣。
崔父就是不明白,婁小軒為什麼要跟他們崔家的傳統對著干
昨天,是尤瑋的母親陳妙之的生祭。
這四年來,崔父每次都會問問尤瑋,墓地那里的況,尤瑋也一一照實回答,卻每次都不讓崔父跟去,只因第一年崔父見到故人照片便老淚縱橫,怕他去了墓地再傷,不住。
事實上,早在陳妙之去世的前一年,就已經神志不清,那時候還說了好多胡話,都是年輕時做下的荒唐事,而且還樁樁件件都和崔父有關。
尤瑋在病床前聽到那些,也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也從來沒有問過崔父。
直到陳妙之彌留之際,人突然清醒了,把尤瑋到病床前,瞅著艷如花的兒,拉著的手,只說了這樣幾句。
“崔圳的父親一直把你當親生兒看待,你也要拿他當親生父親一樣孝順,知道嗎只是千萬別忘了,這輩子是他欠了我的,他也欠了你,所以你就得像是親生兒一樣去跟他討債,讓他向著你,保護你,當你的親人要不然,你無親無故的,也太可憐了”
尤瑋一個字都沒說,只是握著陳妙之的手,著的眼睛,輕輕點了下頭。
陳妙之幾次病危,尤瑋都沒哭,卻在那天流下眼淚。
陳妙之清醒了,但尤瑋心里明白,那是回返照。
想和陳妙之說點什麼,陳妙之卻沒給機會,很快又開始胡言語。
尤瑋回憶著這些,臉上始終掛著笑,雙手靈活地給崔父削了個蘋果,等崔父準備午睡了才離開。
尤瑋和婁小軒一起離開崔家,直接開車回了耀威酒店。
尤瑋還有半天休假,卻不想回到那一室一廳的小套房,屋子太小,裝的都是一個人的,還是酒店大,藏著千奇百怪的人心,有趣的多。
婁小軒坐在后座,拿出胃藥放進里咽了,隨即裹外套瞪眼看著窗外發呆。
尤瑋卻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個字,只專心開車。
等車子停穩,兩人一前一后從后門走進管理區。
只是兩人剛剛穿過走廊,還沒到企劃部,老遠就聽到部門里一個中氣十足的男人在咆哮。
走在前面的婁小軒腳步慢下來,邊側邊看向后面的尤瑋。
尤瑋跟在后面,對上婁小軒的目。
們都很清楚,里面的人是誰。
那是去年才升上高層的陳經理,婁小軒的頂頭上司,無論是商務還是企劃都曾是前線的第一把好手。
陳經理的臭脾氣也是出了名的,一點就著,要不是業務能力強,以及上頭有方副總扶植他,讓他朝著誰犬吠,他從來沒讓人失過。
這不,又來了。
“我聽說你們整個部門要展翅高飛了啊,怎麼還沒走啊
一群白眼狼,耀威真是白養了你們怎麼,你們是不是忘了誰才是發薪水給你們的,是集團,集團,不是尤瑋,一個個都這麼惟命是從,怎麼還賴在這兒啊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不走,今年集團也會請你們走,尤瑋就是第一個你們等著看怎麼卷鋪蓋走人吧,我看到時候還有誰能保你們”
今天這通發難,顯然是因為年前論壇上那些謠言。
只是巧的很,陳經理每次來行政部借題發揮,尤瑋都剛好不在,偶爾到一兩次都懟的陳經理無完。
婁小軒先一步經過行政部門口,卻沒停留,徑自越過,直接往企劃部去了。
尤瑋來到跟前,腳下一頓,靠著部門的門框專心看戲。
行政部眾人誰都沒吭聲,只是聽著陳經理訓話。
直到陳笑第一個發現尤瑋,站起喊了一句:“尤經理”
正罵的過癮的陳經理倏地一愣,回時剛好對上正抬腳走來,神譏誚的尤瑋。
尤瑋角掛著笑,眉梢眼尾跟著上挑,來到陳經理跟前,踩著三寸的高跟鞋,比外號矮子陳的陳經理還要高一截。
微微側頭,余向下掃,不咸不淡的一句就出來了:“謠言止于智者,陳經理一聽就信,還真是無邪。”
陳經理頓時結了:“你,你站在我后面怎麼不出聲,你想嚇唬誰”
尤瑋笑道:“企劃部負責構思,我們部門負責執行,彼此相互依存,一損俱損。要是我們部門被瓦解,陳經理又該何安”
陳經理氣呼呼的:“切,就你們這執行能力也敢拿出來說你今天不是休假嗎,怎麼又來了”
企劃部和行政部歷來不對付,企劃部整日異想天開,不顧執行上的難度,行政部執行不力,企劃部每次都急忙甩鍋,這樣的惡心循環早就是沉珂了。
“要不是我提早開工,也欣賞不到陳經理的風采啊。”
尤瑋邊說邊走向陳笑的位子,接過陳笑遞過來的報表,眼睛專注地看著,上突然問:“今年要不要打個賭”
陳經理一愣,左看看,右看看,是在和他說話
尤瑋這才抬眼,輕慢極了:“就賭,看誰先卷鋪蓋走人,如何”
陳經理再次氣呼呼的離開行政部,消息很快傳開,就連在各樓執勤和在大堂一線的員工們也都知道了,人人都當笑話聽。
尤瑋走進辦公室,陳笑也跟著進去。
外面笑聲一片,屋里卻氣氛凝重。
最新消息,耀威集團將請來國外知名“酒店醫生”團隊住酒店,名為幫酒店檢查管理弊端,實際上就是大裁員。
行政部首當其沖。
消息是從崔圳那里來的,他負責人事部,卻聽說人家團隊連裁員專家都一起帶來了,本不需要他們人事部出門得罪人。
陳笑一聽,臉上浮現擔憂:“那咱們現在就得想對策啊。學姐,你有打算嗎”
打算
四面楚歌,不進則退。
尤瑋靠著椅背,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往前看,自然要殺出一條路,只是退路也得準備著。讓大家繃神經,前線工作誰都不能懈怠,要是自己出了病讓人家抓個正著,就是活該。”
話落,尤瑋站起,打開角落的柜。
一排制服,從舊到新。
尤瑋拿出幾件舊的,扔在桌上:“這些都不要了。”
陳笑拿起舊制服,見尤瑋又拿出一個防塵袋,拉開袋口,出里面一套紺青,嶄新的行政主管制服。
集團給尤瑋訂做了幾套制服,一季一換,搭配各種商務場合,和日常活,全是看在是門面人和年度優秀員工的份上,唯有這套尤瑋一次都沒穿過。
那樣的紺青,深沉,卻不低調,雖然是冷調,卻著艷。
以前尤瑋不想找麻煩,被人說秀,從沒過它。
如今卻是麻煩找上了門,家有惡犬,外有強敵。
既然坐在這個位子,就注定了無法低調。
這件制服剛好符合現在的心境。
尤瑋將防塵袋撥開,在上比了比,說:“對外,咱們部門的人要互相幫襯,擰一繩。對,也要學會自保。”
陳笑:“是,學姐。”
隔了一秒,陳笑又問:“要不要我找人去打聽一下那團隊的背景”
尤瑋:“你有路子”
陳笑:“哎,就是國的那些同學,學姐你也認識。巧的很,其中有個同學現在工作的酒店,剛好才遭完這個團隊的折磨。我待會兒發個郵件問問,興許能有幕”
既是幕,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能問到
尤瑋皺皺眉,剛要說話,不妨座機電話卻突然響起。
是婁副總打來的電話。
接起來,婁副總就只有一句:“來我辦公室。”
尤瑋放下話筒,抬眼間,回應陳笑剛才的問題:“剛好,我現在親自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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